盧仚在旸城外,盤坐調息了一夜。
昨夜斬殺無數(shù)邪詭,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了一大截。如果硬要說修為層次的話,他從初入種金蓮境界,已經(jīng)向前一大步,突入了種金蓮中層水準。
此刻的盧仚,簡簡單單的盤坐在地上,就給人感覺,這里矗立著一座大山。
若是佛門中人見到盧仚,就會感到,這里盤踞著一尊在世的金剛,行走的羅漢……那股子氣韻,那股子威勢,那股子不動不搖、不朽不壞的韻味,已經(jīng)有了幾分真正的金剛之勢。
當然,如果是魯青羊這樣精修符道,和天地自然無比契合的修士來觀摩,就會隱隱察覺,盧仚在那佛門金剛之勢的核心處,更有著一股更加超脫、更加微妙、更加深邃難以喻的道韻。
唯一的缺陷就是,昨夜修為突破一大截,盧仚的身高長到了一丈二尺五寸。
他的相貌,也變得更加的剛硬、威猛,雙眼微微一瞇,就有一種太古兇獸暴起,欲要兇殘獵殺的威勢勃然而出。
尋常人,怕是想要在他面前站穩(wěn),都會變得無比的艱難。
東邊日頭升起時,盧仚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軀。他只是稍微動了動身體,一不小心就震蕩空氣,在密林中掀起了一道狂風,差點將方圓百畝的一片密林連根拔起。
小心翼翼收起了動作,盧仚心知肚明,這是昨夜擊殺這么多邪詭,實力不正常的提升了太多,尤其是肉體力量過于飆漲帶來的負面影響。
等過得幾日,神魂適應了飆升的修為后,一切就會回歸正常。
看著依舊喊殺聲震天,各色奇光涌動的旸城,盧仚皺眉沉吟了一陣,搖了搖頭:罷了,本來還想和你們睦鄰友好,大家互不干涉呢。
但是你們居然,硬是將目標鎖在了我身上!
尤其是,我都用夢幻泡影珠改頭換面了,連魯夫子都沒能窺破這夢幻泡影珠幻化的虛像,你們居然可以直接找到我
說不得,得主動下手,將你們拾掇了。
盧仚咬了咬牙。
對于花喪女,在鎬京一戰(zhàn)之后,他對花喪女以及她身邊的那些邪詭,其實并沒放在心上。
那些邪詭,對他又能有什么危害呢
對于一個這輩子最大的人生理想就是多活幾年,如今的人生目標是活到一萬年的平凡修士來說,何必主動去招惹那些麻煩呢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
不是盧仚去找麻煩,而是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這就……只能痛下殺手,速戰(zhàn)速決了。
對付邪詭,還是要靠佛門啊……其實道門也不錯,奈何,沒有那份交情,否則道門的降妖除魔的手段,比佛門還變化多端呢。
盧仚嘆了一口氣,掏出一顆拳頭大小的佛珠,手指輕輕一點,佛珠就‘嗡’的一聲劇烈震蕩起來。
不多時,神醉和尚的聲音就從佛珠中傳來。
盧仚和神醉輕聲說了幾句話,神醉的聲音就驀然拔高,一股子凜凜煞氣透過佛珠都傳了過來。
等到通話結束,盧仚不由得搖頭:嘖嘖,佛門高僧哪,這殺氣騰騰的,嘖嘖!
盧仚一聲唿哨,樹下的烏云獸發(fā)出高亢的嘯聲,一下子竄起來十幾丈高。盧仚跳上烏云獸,朝著旸城指了指,大片黑煙涌動,烏云獸踏空朝著旸城奔去。
旸城內(nèi),已然是一片尸山血海。
元靈天的十二宗門,除了血河教和魔算宗沒有弟子摻和,其他十個宗門侵入極圣天的第一批和第二批幾乎全部出動。
極圣天魔道六宗,大群弟子在一部分執(zhí)事、長老的統(tǒng)轄下,各施神通,和元靈天修士們打成了一團。
各種魔功秘術,神通秘法,乃至于一些禁忌招數(shù),全都肆無忌憚的瘋狂施展。
旸城的街坊,已經(jīng)化為一個個大坑。
流經(jīng)旸城的幾條小河,將城內(nèi)骨肉成泥的百姓身軀濺出的鮮血,裹挾著流入了北面的旸江,長達百里的一截江面,已經(jīng)徹底被鮮血染紅。
地面上,無數(shù)魔傀宗的金屬傀儡,和尸魔洞的無數(shù)僵尸打成了一團。
無論是魔傀儡還是僵尸,都是力大無窮、皮粗肉厚,又兼悍不畏死的那一類。浩浩蕩蕩魔傀儡和僵尸相互沖擊,到處都是金屬構件崩裂,僵尸被打得骨斷筋裂的沉悶巨響。
到處都是黑煙血云亂晃,到處都是鬼影亂舞,到處都是凄厲的鬼嘯聲、狂笑聲,以及一些莫名其妙說不出什么動靜的詭異聲響。
身負重傷,臉上蒙著一層不正常的粉紅色氣息,氣息虛弱宛如隨時可能倒斃的荼老魔,在幾個秘魔崖長老的簇擁下,咬著牙催動無相元魔兜,無數(shù)血色眼眸懸浮虛空,放出暴雨一般的血光,撒向那些元靈天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