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寧宴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長嘆一聲,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既如此,朕心里已有決斷,只不過你成親還是要在宣城。
他說到這里,語氣頗為感慨,我與你相識于少年,這一路走來,仰仗你頗多,我心里都記得,只是不知該如何謝你,你看不出對世俗有任何欲念,獨來獨往,將生死置之度外,有時候看得我都心驚,回回交給你辦差,都擔心有一日你回不來。
只是忽然有一日,你好像就不一樣了,臉上多了人氣的表情,冷肅的態(tài)度出現(xiàn)裂縫,甚至開始用香了,你是不知那時多少人背地里偷偷揣度,說你是不是撞了邪祟。
寧宴忽然開口,幾年前皇上將祛疫驅(qū)邪的差事交由臣來辦,莫非……
那不是想讓那些人閉嘴嘛,且那會兒你恰好也沒別的差事在身。
皇上莫名有些心虛,你看那次之后,背后議論的聲音不就沒了。
寧宴不置可否,怪不得那次祛疫驅(qū)邪大典空前受關(guān)注,往年都會有朝臣因故缺席,那一次卻齊齊整整,盯著自己的目光尤其灼烈。
不過我如今總算可以安心,你與白卿卿的緣分,興許在年少之時就已經(jīng)定下,幾經(jīng)波折總算能修成正果,我也為你高興。
此刻的皇上并非以皇上的身份與他說話,而是以一個相識于年少,一路風風雨雨,相互扶持著的摯友身份。
曾幾何時,他們?nèi)齻€坐在宣城的高墻上,看著遠處的夕陽,豪氣頓生。
一個說,他要做一個名垂千史的名臣,一個說,他要做一個千古傳誦的賢君,寧宴在他們再三催促下,緊抿的嘴唇才輕輕張開,說他要做一個無愧于心的大人物。
三張稚嫩的小臉在夕陽的映照下透著傻氣和朝氣,到如今,他們也在努力朝著自己的目標前行。
寧宴離開后,皇上坐在案前沉思,成為了天子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也并不能隨他心意,皇上也會有許許多多的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