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建國也才六十年,至今也才第三代,在大雍之前,天下動蕩,南嶺這地方各蠻部混居,里面最大的一個南蠻部便是九黎。
九黎人不論男女皆擅蠱,但隨著九黎被滅,蠱術(shù)也跟著銷聲匿跡。
九黎遺民謊稱孤女,嫁給蕭曜這個南嶺王,又在蝗災(zāi)之時對其下蠱,存的會是什么心思?
從一開始,她接近蕭曜就是場騙局,抱著別樣心思。
蕭曜死死盯著她:“我不信你會害我?!?
古凌月低著頭,讓人看不出她的情緒:“我接近你的確是不安好心,大雍滅我家國,我是來報仇的。”
“七年夫妻,幾番生死,難不成都是假的?!”
古凌月眸光顫了顫,抬眸看向蕭曜:“國仇家恨,累累血債,你會愛上自己的滅族仇人嗎?”
蕭曜面色死白,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古凌月垂下眼,“殺了我吧?!?
蕭曜眼里滿是被欺騙的怒火,他自嘲的扯動嘴角,剛要開口,卻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古凌月見狀,下意識想上前,又生生忍住。
莫大夫趕緊替蕭曜診脈:“王爺是郁氣攻心,您才剛醒來,不可再動怒?!?
蕭曜揩去唇畔的血跡,死死盯著古凌月:“先將王妃帶下去,禁足,任何人不得擅見?!?
“王妃身邊之人,一律丟入水牢審問?!?
古凌月被帶走前,咬了咬紅唇:“我身邊的人都是無辜的,他們不清楚我的身份,我也沒有同黨,你不必審問他們。”
蕭曜看著她,卻是笑了,儒雅的臉上透出分明森冷來:“若真無同黨,你一心求死,又想保住誰呢?”
古凌月怔怔的看著他,蕭曜卻已閉上了眼,不再看她。
等人被帶走后,屋內(nèi)氣氛沉重。
青嫵這時才開口:“七嬸沒想殺七皇叔?!?
林老將軍沒好氣的看她:“揭穿她下蠱的可是你。”
“下蠱是事實,但沒想殺人也是事實?!鼻鄫晨聪蚴掙祝骸捌呤迥阌X得呢?”
“我不信她會害我。”蕭曜眼眸銳利,有掙扎也有自嘲:“或許她一開始接近我是想殺了我,但七年時間,她有的是機會,卻沒下手?!?
林老將軍沉眸,古凌月是九黎遺民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老人家深感自己老了,識人不明,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那這一次呢?她到底還是動手了?!?
蕭曜沉默。
蕭沉硯卻是看向青嫵。
她聳了聳肩:“她下的是夢蠱,只會讓人陷入夢鄉(xiāng),要不了性命?!?
蕭曜眼睛亮了下。
青嫵道:“七嬸肯定是有同黨的,她不想要七叔的命,但她背后的人就未必了?!?
“九黎一族擅長與蛇蟲鼠蟻打交道,這次南嶺蝗災(zāi)或許并非天災(zāi),而是人為?!?
屋內(nèi)幾人臉色都凝重起來。
蕭曜也顧不得兒女情長。
“九黎一族雖擅蠱,但南嶺地域廣闊,此番遭災(zāi)的郡縣足足有十幾城,禍害了南嶺大半面積,九黎縱有遺民可操縱蠱蟲,如何做到同時發(fā)難,影響這般廣的?”
不是三人要質(zhì)疑青嫵的說法,實在是這想法太過天馬行空,匪夷所思。
但蕭沉硯和青嫵一起經(jīng)歷過京城諸事,陰司下的鬼差與陽世官員勾結(jié)買賣人命,同理,南嶺的這場蝗災(zāi),背后搗鬼的,誰說一定就是活人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把這作妖的抓出來就行,不過在此之前嘛……”
青嫵看向蕭曜:“七叔還是讓人看牢了七嬸,她一心求死也要保住她那些同族,一尸兩命就不好了?!?
蕭曜起初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回過神時,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你……你是說凌月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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