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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不能白忙一場

(抱歉抱歉,更新晚了。兩萬字章節(jié)。)

落魄山上無大事,如那朱斂與沛湘所說的風和日麗,風吹山雨打水,只是賞心悅目事。

落魄山有此安穩(wěn),當然不是因為落魄山與世無爭,而是一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大人、長輩,在遠遠近近的不同地位,為落魄山遮風擋雨。

比如已經走過一趟老龍城戰(zhàn)場的劍仙米裕,還有正在趕赴戰(zhàn)場的元嬰劍修崔嵬。

落魄山頭,連當年個子只比周米粒稍高些許的裴錢,當下都已經置身于金甲洲中部戰(zhàn)場,裴錢心中追趕之人,是那個被她視為師父武道宿敵一般的十境武夫曹慈。裴錢既追拳法之高低,也追戰(zhàn)場殺敵之多寡。哪怕目前始終追趕不及,與那曹慈差距還是很大,可對裴錢來說,學了拳,總得做點什么。所以如今岌岌可危的半座金甲洲,都知道了曹慈身邊,除了大名鼎鼎的天才武夫郁狷夫,猶有個叫裴錢的年輕女子武夫,更加天賦異稟,尤其出拳更加霸道,最擅長以傷換死,在戰(zhàn)場上更喜歡主動追尋妖族強敵,不幸與之對敵妖族地仙修士,女子拳下無全尸。

作為大驪半個龍興之地的北岳地界,雖然暫時尚未接觸妖族大軍,可是先前接連三場金色大雨,其實已經足夠讓所有修道之人心有余悸,其中泓下化蛟,原本是一樁天大事,可在如今一洲形勢之下,就沒那么引人注目了,加上魏檗和崔東山這兩個有大驪官身的,在各自那條線上為泓下遮掩,以至于留在北岳地界修行的譜牒仙師和山澤野修,至今都不清楚這條橫空出世的走江水蛟,到底是不是龍泉劍宗秘密栽培的護山供奉。

而沛湘的狐國搬遷至落魄山,因為選址蓮藕福地,而清風城許渾又必須憑借老龍城戰(zhàn)功,償還大驪的飛升臺道緣,所以即便清風城那位許氏婦人有些猜測,一時間也無可奈何,只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候發(fā)落,城主許渾給外人印象就是專注修行,不諳庶務,使得大權旁落婦人之手,但是沛湘和顏掌柜當然心知肚明,清風城幕后真正的主心骨和掌權人,一直是每逢大事,一錘定音的許渾。

又比如說要去那風雪廟看看的老夫子種秋,隋右邊都已經死過一次,魏羨和盧白象,先后都有了大驪邊軍和官場身份,在大驪王朝,外人掙官身,除了戰(zhàn)功,就只有更大的戰(zhàn)功。連關翳然、劉洵美這樣出身意遲巷和篪兒街的豪閥子弟,將種子弟,都是死人堆里殺出來的,哪怕是督造官曹耕心、袁正定的上柱國姓氏子孫,也都是先有了科舉功名,然后被家族丟到地方官場上摸爬滾打,在哪里作為首選官場,家族興許可以運作一番,可在這之后能不能升官,是否平步青云,都得按照大驪事功規(guī)矩來。

崔東山在下山之前,指點了一番曹晴朗的修行,曹晴朗的破境不算慢也不算快,不算慢,是相比一般的宗字頭祖師堂嫡傳譜牒仙師,不算快,是相較于林守一之流。

這就很好了,登山修行,只要資質足夠,其實不用太過嚇人,天才多早夭,所以穩(wěn)當第一,左右當年轉去學劍,能夠一鳴驚人,就是因為之前求學太穩(wěn)當。

如今那個連小米粒都覺得憨憨可愛的岑姐姐每次回家,家族里邊都有了催婚事,尤其是岑鴛機她娘親好幾次私底下與女兒說些體己話,婦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睛,委實是自家姑娘,明明生得如此俊俏,家底也還算殷實,姑娘又不愁嫁,怎的就成了大姑娘,如今登門提親的人,可是愈發(fā)少了,好些個她相中的讀書種子,都只能一一成為別人家的女婿。

崔東山坐在山門口的板凳上,聽著曹晴朗娓娓講述自己的少年時光,崔東山唏噓不已,先生這趟遠游遲遲不歸,到底是錯過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曹晴朗在藕花福地就治學勤勉,又有種夫子傾心栽培,陸抬輔佐,后來跟隨種秋在浩然天下遠游多年,學有所成,談得體,溫文爾雅,曹晴朗唯一的心中遺憾,便是自己的及冠禮,先生不在。

崔東山離開前,既高興又憂心,高興的是曹晴朗這孩子,揪心的事,比較難之隱,得嘞,左右第二。

高興的事,是曹晴朗語難得不那么自家落魄山,畢竟此風不可長啊,不然以前先生略有幾分心虛,至多堅持落魄山風氣如此,功勞他這山主不敢全占,其他比如崔東山和朱斂、鄭大風都一樣是有大功的。如今先生遠游多年,如果落魄山年輕一輩,在崔東山的眼皮子底下,待人接物越來越像先生,那他這個當學生的,真是跳進玉液、繡花和沖澹三江,鳧水個遍都洗不清冤屈了。

師弟啊,你覺得岑鴛機與那元寶兩位姑娘,哪個更好看說說看,咱們也不是背后說人是非,小師兄我更不是喜歡嚼舌頭生是非的人,咱倆就是師兄弟間的談心閑聊,你要是不說,就是師弟心里有鬼,那師兄可就要光明正大地疑神疑鬼了。

岑姑娘姿容更佳,對待練拳一事,心無旁騖,有無旁人都一樣,殊為不易。元寶姑娘則性情堅韌,認定之事,極其執(zhí)著,她們都是好姑娘。不過師兄,事先說好,我只是說些心里話啊,你千萬別多想。我覺得岑姑娘學拳,似乎勤勉有余,靈巧稍顯不足,興許心中需有個大志向,練拳會更佳,比如女子武夫又如何,比那修道更顯劣勢又如何,偏要遞出拳后,要讓所有男子宗師俯首認輸。而元姑娘,機敏聰慧,盧先生若是當適當教之以寬厚,多幾分同理心,便更好了。師兄,都是我的淺顯見識,你聽過就算了。

就只是這樣

不然

元寶姑娘喜歡誰,清不清楚

這種事情,哪能知道。何況也不好去妄自揣度的。

崔東山便不好多說了。

元寶是喜歡曹晴朗的。就像元來是喜歡岑鴛機的。

姐姐一身江湖氣,鋒芒畢露,卻偷偷愛慕一個不常見面的讀書人,讓女子喜歡得都不太敢太喜歡。

元寶其實許多看似桀驁不馴的行事,故作驚人語的稚嫩手段,為何既然不好意思與他當面語一句,那就只好讓那人輾轉聽了去好多句。

弟弟喜歡翻閱圣賢書,更喜歡當個讀書人,甚至連那科舉制藝的書籍都偷藏了幾本,卻喜歡一個癡心武學的岑鴛機,喜歡得落魄山仿佛有了兩輪明月,一輪在山上,一輪在心上。

崔東山自認太聰明太無情,擅長處理很多壞事和解決意外,所以唯獨這些美好,不太敢去觸碰,怕氣力太大,一碰就碎再難圓。

畢竟人心不是水中月,月會常來水常在。人容易老心易變,人心再難是少年。

沒關系,余著吧,余給先生。

先生這次只要回家后,就不太容易出門難歸了吧,落魄山就會有幾百年幾千年的大好歲月,嫡傳再傳,祖師堂的椅子會越來越多,落魄山和藩屬山頭會處處人來人往,再傳弟子都會有再傳,落魄山的那本山水譜牒會越來越厚,然后一本本堆積成箱,甚至連那么喜歡記住每個人每件事的先生,都會照顧不來,一定會見到一些連先生某天出門,都會有那認不出、不知名字的年輕面孔。

早年一心修道只為兩拳事的陳靈均,都會成為未來落魄山年輕人心目中,術法通天的護山供奉之一,無法想象當年祖師陳靈均會只為了一份朋友義氣和江湖人情,在披云山山腳大門口徘徊不去,最終還要吃閉門羹,灰溜溜回了落魄山后差點偷偷掉眼淚。

早年連落魄山都不敢來的水蛟泓下,會成為未來落魄山子弟眼中,一位高不可攀的黃衫女仙,覺得自家那位泓下老祖師,真是水法通天。

甚至可能連那暖樹,都再難有機會每天忙碌那些小事了,可能連小米粒兜里的一把瓜子,就會成為落魄山修士心中比谷雨錢還值錢的存在。

將來肯定會有天,每一個落魄山子弟,都會津津樂道自家開山祖師的拳法無敵和劍術第一,仰慕自家陳老山主的相交滿天下,與哪位老祖是摯友,與某某宗門宗主是那兄弟……等到以后的年輕人再去山下游歷,或是行走江湖,多半就會喜歡與他們自己的好友,道幾句我家老祖師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做過什么壯舉……

那么落魄山如今年輕山主訂立的規(guī)矩和道理,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而崔東山就是要保證在這些未來事,成為板上釘釘的一條脈絡,山綿延河蔓延,山河道路已有,后世落魄山子弟,只管行走路上,有誰能夠別開生面是更好。只是在這個過程當中,肯定會有種種錯誤,種種人心離散和眾多大大小小的不美好。都需要有人傳道有人護道,有人糾錯有人改錯。絕不是先生一人就能做成全部事的。

所以崔瀺給崔東山的那個道理,說服崔東山不要意氣用事的原因,與外人無關,只是一件崔瀺和崔東山的自己事。

你覺得自己是崔東山,不再是崔瀺,無妨,那我崔瀺已經讓大驪王朝和寶瓶洲成為一個不小的一,那你崔東山就讓落魄山成為下個在人間極大的一。

我們就與自己問道一場,且當崔瀺比崔東山多活百余年,再給你最少百年,來與我掰掰手腕,到底誰的一更大,更堅不可摧。

崔東山每每想到這個,都想破口大罵,可每次只罵了個老王八蛋,就又罵不出口更多。

那米劍仙心煩個屁,能跟我東山比!還想老子帶你去玉液江水神府解悶,米劍仙做夢去吧你!老子眼饞死你。

畢竟親疏有別,崔東山自認對米劍仙那還是很呵護的,畢竟是以后鏡花水月的扛把子,不過崔東山對某些新來的,并且不太看得起的,那就不太客氣了,都捏著鼻子認你們是半個自家人了,太客氣反而生分。

例如狐國之主沛湘那件給朱斂添了銘文的方寸物,私底下已經成了崔東山的囊中物,崔東山很喜歡那句真心幾年,所以送了件早就不太喜歡的咫尺物給沛湘姐姐,既是一樁你情我愿的公道買賣,又是落魄山一份的小小回禮,得了件上五境修士都未必全有的咫尺物,讓本已見慣了神仙錢的狐國之主好似做夢一般。

一天老廚子在灶房燒菜的時候,崔東山斜靠屋門,笑嘻嘻拿出那件硯池方寸物,輕輕呵氣,與朱斂顯擺。

朱斂瞥了眼,笑問一句真心幾錢崔東山笑瞇瞇說可多可多,得用一件咫尺物來換,當然不止是什么錢財事,沛湘姐姐位高權重,當然也要為狐國考慮,老廚子你可別傷心啊,不然就要傷了沛湘姐姐更多心。

朱斂笑著說已經很出乎意料了,神色從容,而且十分真誠本心,崔東山又問若是沛湘主動與你道歉,又該如何。朱斂說自有手段,幫她寬心,不然還能如何。崔東山便愈發(fā)佩服老廚子,真是個油鹽不進的老廚子,都不是修心有成可以形容的了,而是修心老成。

在山門這邊,崔東山順便問了些那位陸先生在昔年藕花福地的瑣碎小事,越細微越好。一來不會讓心思縝密的曹晴朗起疑心,再者一兩件雞毛蒜皮事,幾句拉家常閑話,當然難見真正心性,可只要多了,反而比大事壯舉更能彰顯本心。何況陸抬在曹晴朗這邊,本就比較真誠,所以崔東山距離那個真正的陸抬,就可以越來越靠近。

鄒子一旦覺得時機成熟,真正出手了,什么數座天下年輕十人之一的劍修劉材,什么兩枚養(yǎng)劍葫兩把本命飛劍的先天克制,既是專門壓勝先生的手段,同時更是障眼法。問劍不只在劍,先生早就想明白了的事情,以后甚至會拿正陽山拿來練手,問此人心一劍。那么單憑一人凌駕于整個說地陸氏之上的談天鄒,豈會不知。

到時候那個鄒子,肯定會讓昔年的陸臺極其難熬,再成為一個鄒子心目中的劍仙劉材,最后讓先生更加心境難熬,雙方昔年所有誠摯心思、過往恩怨、大小美好,都會是鄒子為陸抬打造的又一把本命飛劍,劉材真正最凌厲的一把劍。最最麻煩的地方,在于鄒子心中的以一殺一,未必真是要逼著劉材殺先生,可能是道心所指,山上所謂的身死道消,看似是一人一家事,實則很多時候會是相鄰兩家事,只需讓人身心,分家即可。

崔東山很少如此忌憚一個人。

一個敢拿石柔當道場、去跟陸沉比拼心算陸沉你無聊我來解悶的家伙,如此忌憚之人,肯定比某個只會用幾條紅線、搬動一洲劍運來砥礪大道的婆娘,要強上千萬倍。

只是這種天大事,在師弟曹晴朗這邊提也別提,曹晴朗終究年紀太輕,尚且缺少幾場真正的磨礪。

不過哪怕只是與曹晴朗閑談,崔東山心情還是好轉幾分,同一文脈之內,后繼有人,眼瞅著就個堪當大任的,這比落魄山上誰已拳高一兩境、或是將來誰能躋身下一個山巔境,更值得崔東山期待。

身邊這個好像一年年讓小竹椅變得越來越小的小師弟,當年在家鄉(xiāng)那個略顯消瘦的青衫少年,如今都是面如冠玉的年輕儒士了。

文圣一脈嫡傳,除了君倩,那么連同先生在內,其實女人緣其實不差的,相當不差才對。

到了曹晴朗這邊,就連崔東山都不敢確定了,畢竟女人緣再好,也得開竅不是不然學那左右的榆木疙瘩,哪怕月老殷勤登門,次次給你錘爛紅線,或是拽著紅線使勁往師兄弟那邊跑,自個兒還挺得意,覺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一旁當先生的,做師兄弟的,能咋辦

崔東山與曹晴朗的那場閑聊,其實也就是與落魄山暫且道別。

一團白云御風遠游時,忍不住回望一眼山清水秀。

走了走了,多看幾眼,真要忍不住回去多嗑瓜子了。

自家山上有老廚子和掌律長命在,放得心。山外還有那羨陽老哥,也是能放心的。

劉羨陽真正能讓崔東山放心的,倒還真不是夢中練劍練出來的金丹劍修境界,而是那句能否遠遠看一眼劉材。

看過之后又如何劉羨陽當然是要去夢中殺人!劉羨陽都完全不去問因果緣由,更不問需要付出的代價大小,甚至連飽讀圣賢書的儒生身份,劉羨陽都要先放一放!

有些鬼門關打轉的生死大事,經歷過一次,嘗過一次大苦頭了,是會讓人學聰明的。

劉羨陽當年在家鄉(xiāng),就已經為朋友做過一次。如今遇到同一個朋友的其它事情,卻還是如此不聰明。

崔東山確定自家先生,陳平安哪怕到如今,還是覺得劉羨陽是比他要聰明許多許多的人??赡苓@輩子都是如此認為了。

所以崔東山當時才會好像與騎龍巷左護法暫借一顆狗膽,冒著給先生責罵的風險,也要私自安排劉羨陽跟隨醇儒陳氏,走那趟劍氣長城。

崔東山作為一個藏藏掖掖偷偷摸摸的小小仙人,當然也能做許多事情,但是可能永遠沒辦法像劉羨陽這樣理直氣壯,天經地義。尤其是沒辦法像劉羨陽這樣發(fā)乎本心,覺得我做事,陳平安說話管用嗎他聽著就好了嘛。

如果我的話在陳平安那邊不管用,我就不是劉羨陽,陳平安就不是陳平安了。

饒是崔東山都不得不承認,這句劉羨陽沒說口的語,很牛氣哄哄啊。

那樣的劉羨陽,是配得上天底下任何一位好姑娘的。

崔東山沒有去往大驪陪都或是老龍城,而是去往一處不歸魏檗管的大岳地界,真武山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跟楊老頭有些關系,所以必須要慎重。

翻動老黃歷,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遠古神靈,其實一樣山頭林立,若是鐵板一塊,不然就不會有后來人族登山一事了,可最大的共同點,還是天道無情。阮秀和李柳在這一世的改變極大,是楊老頭有意為之。不然只說那轉世多次的李柳,為何次次兵解轉世,大道本心依舊

崔東山打了個哈欠,在兩岳地界接壤處,從臉朝天背朝地的鳧水姿勢驀然一個顛倒,往人間瞥了眼。

北岳地界城隍廟的大小夜游神,如今大概是對自家魏大山君最感恩戴德的存在了。

披云山上,暫時無事的魏檗在一片小竹林內,

僅剩這幾棵竹子,不但來自竹海洞天,準確說來,其實是那山神祠所在的青神山,珍稀異常。當年給阿良禍害了去,也就忍了。其實每次去落魄山竹樓那邊,魏檗的心情都比較復雜,多看一眼心疼,一眼不看又忍不住。

如今竹林光景寒酸,有些青黃不接。魏檗嘆了口氣,夜游宴可以硬著頭皮再辦,竹子必須要鐵了心腸護好。

先前找到崔東山,詢問白衣少年與竹海洞天有無香火情,能否再購買幾棵品秩相當的祖宗竹親近旁支,他披云山這邊,可以砸鍋賣鐵高價買。崔東山當時臉色古怪,說我是愿意硬著頭皮、豁出半條性命去為山君開這個口的,怕就怕我被青神山夫人打了個半死不說,還要連累披云山直接成為青山神祠廟名單上的頭等貴客。

魏檗只好作罷。

不過卻將希望寄托在陳平安身上,反正與女子打交道也罷,或是與前輩往來也罷,這位落魄山年輕山主真擅長。

按時來落魄山點卯的州城隍廟香火小人兒,被周米粒私底下封賞了個暫時不入流的小官,騎龍巷右護法,也就是周米粒卸任的那個。并且與它坦,說最后成不成,還是得看裴錢的意思,目前你只是暫領職務。小家伙高興得差點沒回家敲鑼打鼓去。

香火小人兒當時回到一州城隍閣,大概是頭戴官帽,腰桿就硬,小家伙口氣賊大,站在香爐邊緣上邊,雙手叉腰,抬頭朝那尊金身神像,一口一個以后說話給老子放尊重點,他娘的還不趕緊往爐子里多放點香灰,餓著了老子,就去落魄山告你一狀,老子現(xiàn)在山上有人罩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那位在整個龍州、大小城隍位列第一尊的城隍爺,笑呵呵回了句好大的官威啊。

小家伙膽氣稍減幾分,學那右護法雙臂環(huán)胸,剛要說幾句英雄豪氣語,就給城隍爺一巴掌打出城隍閣外,它覺得面子掛不住,就干脆離家出走,去投靠落魄山半天。騎龍巷右護法遇到了落魄山右護法,只恨自己個頭太小,沒辦法為周大人扛扁擔拎竹杖。倒是陳暖樹聽說了小家伙埋怨城隍爺的諸多不是,便在旁勸說一番,大致意思是說你與城隍老爺當年在饅頭山,患難與共那么多年,如今你家主人好不容易升為大官了,那你就也算是城隍閣的半個臉面人物了,可不能經常與城隍爺慪氣,免得讓其它大小城隍廟、文武廟看笑話。最后暖樹笑著說,咱們騎龍巷右護法當然不會不懂事,做事一直很周全的,還有禮數。

小米粒就在旁使勁點頭,動作輕柔擱在香火小人的腦袋上,說咱們當過和正在當騎龍巷右護法的,都鬼精鬼精機靈得很嘞。

香火小人兒先是一愣,然后一琢磨,最后開懷不已,有了個臺階下的小家伙便一個蹦跳離開石桌,開開心心下山回家去了。

劉羨陽今夜獨自行走在龍須河畔,一直走到了鐵符江,對岸就是江水正神楊花的水神祠廟,劉羨陽這才轉身。

在離開南婆娑洲之前,老先生與他在那石崖上道別。與劉羨陽說了件事,然后讓他自己選擇。

劉羨陽當時抬起手腕,苦笑不已。沒有什么猶豫,作揖行禮,劉羨陽懇請老先生幫忙斬斷紅線。

陳淳安笑著以雙指捻斷那根紅線,提醒劉羨陽,回了家鄉(xiāng),多加小心。能搗鼓這個的幕后人,肯定不簡單。

劉羨陽嘆了口氣,使勁揉著臉頰,那個劍修劉材的古怪存在,委實讓人憂心,只是一想到那個賒月姑娘,便又有些得勁,立即跑去水邊蹲著照了照鏡子,他娘的幾個陳平安都比不過的俊小伙,賒月姑娘你真是好福氣啊。

北俱蘆洲。

魚鳧書院的山長周密,在等兩封回信,暫時又無法去寶瓶洲散心,就只好就近散心走了趟獅子峰。跟兩位新老朋友,一起喝酒,好友峰主和武夫李二。

其實前不久周密就造訪過獅子峰,當時還有個自稱來自山崖書院的年輕儒士,跟周密相逢時,年輕人在山上看書,一看就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一副碗筷一壺酒,幾碟子佐酒菜,那個叫李槐的,將周密當成了獅子峰的修道之人,毫不怯場,很熱情,硬拉著周密一起喝酒,將桌上剩余半壺酒,直接送給了自稱姓周的周大神仙,說在家鄉(xiāng)那邊對付佐酒菜,甭管是鹽水花生還是啥的,用筷子都是交情沒到門,周神仙只要不介意,那就千萬別講究,還說他有個姐姐在山上修行,勞煩周神仙以后稍稍照顧幾分,年輕人舉起酒碗,說他先提一個。

周密笑問你那兒子回寶瓶洲了

李二笑著點頭,說回了,不能總是遠游在外,我兒子是讀書人嘛。

李二與媳婦,到現(xiàn)在還是覺得自家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兒子李槐的讀書人身份。

至于女兒李柳,在李二這邊,當然打小就是極好極懂事的閨女,如今也是。

那峰主笑容尷尬,倒不是那李槐不懂事,而是太懂事,為了他姐的山上仙緣,真是什么肉麻話都說得出口,一來獅子峰上沒這風氣,再者老元嬰在山外也是酒桌上吃慣了奉承話的,所以老修士倒不是扛不住那些個馬屁,而是那小子左一句我姐手腳笨心不壞,得是多大福氣,才能在這獅子峰修道啊,右一個要是我姐不小心好心辦壞事,峰主老先生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老神仙,多擔待些,可打罵幾句立規(guī)矩,那也是要得的。老元嬰只好笑呵呵,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敢接話嗎哪里敢啊。

那位獅子峰的開山老祖師,可不是李槐眼中什么金丹地仙韋太真的身邊婢女,而是將一頭淥水坑飛升境大妖,當做了她的婢女隨便使喚的。

與李二他們喝過了酒,周密獨自一人,來到那處視野開闊的觀景涼亭,輕輕嘆息。

先生,天下可做可不做之事,我們先做了再說,先生要是覺得路遠,學生就代勞,負責封正儀式。不過別忘了寄給學生那道青色材質的文廟敕令。

由于與某位王座大妖同名同姓,這位自認脾氣極好的儒家圣人,給文廟的書信,一板一眼。只是給自家先生的書信末尾,就差不多能算不敬了。

若是先生連這都做不到,學生便要將先生傳授的圣賢道理,還給先生了,不僅如此,還要辭了山長一職,儒生周密要去會一會那個蠻荒天下的文海周密,反正兩個最后只能剩下一個。

嬰兒山雷神宅那邊,兩個外鄉(xiāng)大爺總算滾了。

那個叫陳靈均的,到最后都沒低頭認錯,還是你們先認錯改錯,老子再道歉的架勢,雷神宅之所以放人,是因為龍亭侯李源寄來了第二封密信,信上就一句話,別給臉不要臉,老子的那位好兄弟,再在你家多吃一頓牢飯,老子就讓你們雷神宅變成一座水牢!

只不過陳靈均這會兒還被蒙在鼓里,只當是心中默默許愿、祈求老爺多多保佑平安,終于靈驗了。

一世英名都毀在了雷神宅。

不過總算不用每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吃那牢飯了,不然哪天稍微帶點葷味了,陳靈均就覺得是一碗斷頭飯,然后轉頭看著一旁好友狼吞虎咽,就要悲從中來,只覺得自己連累了這位好兄弟。

如今可好,天高地闊了,那嬰兒山雷神宅的那幫老神仙,非但沒有跟自己計較那神宅兩字的損失,反而一大幫子成群結隊的,和和氣氣將自己禮送下山了。

陳靈均將身上的神仙錢,都偷偷留在了牢獄里邊,只留下點保證他和好哥們吃喝不愁的金葉子和銀錠,雷神宅做事情不講究,他陳靈均還是講究人。

下山后,陳靈均難免有些悶悶不樂。

那個年輕車夫說道:雷神宅的神仙老爺不認那個錯,咱哥倆不也沒認錯,就當扯平了。

陳靈均遠遠回望一眼嬰兒山,都是當神仙的人了,認個錯改個錯,就有那么難嗎

年輕車夫笑道:神仙面子大,還是老百姓面子大啊,老弟啊老弟,你真是個蠢貨,這都想不明白。

陳靈均哈哈一笑,壓低嗓音道:去他娘的面子。

年輕車夫說道:喝好酒去,管他娘的。記得挑貴的,省吃儉用,摳搜摳搜,就不是咱倆的風格。

在一處海邊城池,陳靈均尋了一處酒樓,要了一大桌子酒菜,陳靈均與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一起飲酒,一同大醉。哥倆得用酒氣沖一沖晦氣。

那個車夫出身的年輕人,名叫白忙,名字怪了些,一次陳靈均在酒肆喝高了,就說這個名字不太喜慶,拍胸脯與好友保證,等咱們一起回了家鄉(xiāng),就讓我家老爺幫你取個名字。陳靈均當時站在板凳上,翹起大拇指,說我家老爺取名字,這個!

雖然是個年紀輕輕的車把式,卻是個實打實的三境武夫,走慣了江湖的。

陳靈均交朋友,又不看境界。何況在他家鄉(xiāng),境界這玩意兒,真別當真,最沒勁。

天大地大,投緣最大。

今天在酒樓與好哥們白忙喝酒,喊了一大桌子招牌菜,白忙說了句文縐縐的語,說難得今天無事,最適合喝好酒。

啥叫好酒,貴的酒嘛,陳靈均很喜歡,白忙這點最好,從不矯情,白忙身上那股子兄弟每天與你蹭吃蹭喝,是占便宜嗎,不可能,是把你當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的真情流露,陳靈均打心眼最喜歡,他娘的李源那兄弟,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身上少了這份豪杰氣概。

今兒陳靈均又喝高了,只是難得沒有拉著白忙一起吹牛皮,反而有些傷感,嗓門反而越來越小,以前我總喜歡聽好話,聽不得半句不好聽的。后來遇到了老爺,他就跟我說,好話壞話都會聽著的,都別太當真,何況十句好話,往往給一句壞話就打死了。所以每聽人一句好話,讓我就先余著九成,到時候攢夠了好話,就可以等那一句壞話登門做客了,半點不傷心。

年輕車夫搖頭道,靈均老弟啊,世上人,少有這么算賬精明、曉得自補心路的,都喜歡只揀好聽的聽。不然就是富貴得閑了,吃飽了撐著只挑難看的看。

陳靈均笑道:說我呢。

年輕車夫笑道:也是說我自己。咱哥倆共勉。好歹是曉得道理的,做不做得到,喝完酒再說嘛。愣著干嘛,怕我喝酒喝窮你啊,我先提一個,你跟著走一個!

陳靈均趕緊與白忙一起喝了碗。

陳靈均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今兒心情有點怪,陳靈均沒來由想起那個黃湖山的老哥,說道:白忙,以后去我家做客,我要專門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是位姓賈的老道長,談風趣,酒量還好,在家鄉(xiāng)跟我最聊得一塊去。

白忙笑道:假真假的假假的吧

陳靈均嘿嘿笑道,沒學問了吧。不過作為江湖中人,斗大字不認識幾個,倒也不丟人。不過你得提一個。

那白忙趕緊喝了一碗酒,繼續(xù)倒?jié)M一碗。碗口不大,裝酒不多,得靠碗數來補。反正好兄弟不是什么小氣人。混江湖的,這就叫面兒!

兩人一起醉醺醺走出酒樓,陳靈均掂量一番錢袋子,苦兮兮道:白忙,咱們兄弟好像喝不了幾頓這樣的酒水了。

白忙笑著點頭,是啊,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陳靈均打了個酒嗝,他還是背竹箱、手持行山杖的裝束,本想順著好兄弟的語,罵白忙幾句不會好好講話,只是一想到自己就要真正走江,便當這句話說得教人傷感,也無法反駁了。畢竟走江一事,不但注定艱難,而且意外太多,白忙老哥只是三境武夫,一來未必跟得上他走江的速度,再者更不安穩(wěn),再來個雷神宅攔路怎么辦。

白忙轉頭看了眼低頭不語的陳靈均,笑了笑,一巴掌拍在陳靈均后腦勺上,打得后者一個踉蹌。

陳靈均撓撓頭,嘛呢。

白忙拍了拍肚子,笑道:酒能喝飽,虛服虛服。

陳靈均猶豫了半天,說道:兄弟,咱們可能真的要分開了,我要做件事,拖延不得。要是能成,我回頭找你耍,喝頓好酒,喝那最貴的仙家酒釀!

陳靈均見那白忙只是笑瞇瞇望向自己,愣了愣,咋的,關太久了,都能把老子當個娘們看白忙,別這樣啊,那我把金葉子都給你,銀錠我留著然后你去哪我可就不管了。

白忙哈哈大笑,不用不用,跟著好兄弟吃喝不愁,是江湖人做江湖事……

陳靈均已經摘下書箱,走在僻靜處,打開竹箱拿出一包僅剩的金葉子,給了那白忙,見好兄弟沒動靜,陳靈均埋怨道趕緊的,做事不大氣,怎么當我的好兄弟。

白忙猶豫了一下。

陳靈均直接輕輕拋給他,在白忙接住后,陳靈均懷抱行山杖,抱拳道:白忙,就此別過,你要是愿意,就去水龍宗那邊等我,我只要能回,就肯定去找你,再帶你去寶瓶洲耍去,可不是我吹牛啊,我在那兒地頭熟得一塌糊涂,走哪兒都是喝酒不花錢的主兒!到了那邊,咱哥倆繼續(xù)頓頓吃香喝辣的……

白忙笑道:那我去春露圃等你。

陳靈均想了想,誰等誰還不知道呢,只不過不方便多說,就答應下來,約定在春露圃碰頭。

陳靈均大步離去。

白忙收了一袋子金葉子放入袖中,背靠巷壁,望向那個身形漸漸遠去。

確實,誰等誰還不知道呢。

白忙原本等到事了。

就又與那老道人賈晟一樣,還了這副皮囊便是。

只不過與賈晟略有不同,當時渾渾噩噩的賈晟全是他在打盹,他偶爾卻不全是賈晟,他時不時還是要看幾眼昔年的驪珠洞天。

至于如今身上這副皮囊,自己是過客,等到當客人的哪天離去,主人便記不得有客登門了??腿瞬徽堊詠?擅自登門,到時候當然得給一份禮。什么遠游境體魄,什么地仙修為,當然不難,只不過凡夫俗子驟然富貴,唯有心境依舊低淺,長遠來看,卻未必真是什么好事。給些世俗金銀,白得一副可以延壽幾年的三境體魄,夠這車夫好似夢游一場,就回了家鄉(xiāng),再得個莫名其妙的小富即安,就差不多了。

簪花看霧兩不誤,霧里尋花真辛苦。

難不成真要到頭來拈花一笑

白忙突然笑了起來,抬手掐一訣。

劍訣即道訣。

飛劍之劍,道法之道。

出劍即大道運轉。

光陰長河好似逆流。

變得白忙剛剛接過那袋子金葉子,陳靈均剛剛轉身。

白忙微笑道:陳靈均,先前確實是為斬龍而來,到了驪珠洞天遺址,一舉兩得,省得麻煩,先斬那條真龍余孽,然后稍稍跑遠幾步路,再在濟瀆入???斬你陳靈均項上頭顱,剛好作為對陸沉誤我一場的小小回禮。

那陳靈均聞轉過身,朝白忙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好兄弟,說話都一個德行!

不喝酒,老子就是落魄山上混最慘的,喝了酒,莫說是落魄山,整個北岳地界,都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然后陳靈均跳起來,一巴掌拍在那年輕人腦袋上,笑罵道:沒磕瓜子是吧,看把你醉的。好兄弟的腦袋,是拿來斬的嗎斬你大爺的斬,你這還是買不起一把劍,要是給你小子挎了把劍,還不得斬天去。

白忙爽朗大笑,袖中再次掐訣。

他依舊站在原地,而那陳靈均卻已經身形消失在街巷拐角處。

一顆腦袋突然探出,喊道:白忙,以后幫你改個名字啊,白忙一場,不夠喜慶!

白忙,或者賈晟,又或者說白帝城城主的傳道恩師,昔年浩然天下的斬龍之人,笑著與那陳靈均揮手。

————

藩邸高樓處,

宋睦今天離開武將、仙師扎堆的議事廳,親自帶著遠道而來的貴客范先生,一起登高遠觀戰(zhàn)場。

皇叔宋長鏡在有一番話,讓他真正從泥瓶巷宋集薪變成了大驪藩王宋睦。

你耗費一生光陰去辛勤讀書,未必一定能成文廟圣賢,你去登山修行道法,未必一定能成仙人,但你是大驪藩王,都不用去計較宋氏族譜上,你到底是宋和還是宋睦,你只要能夠識人用人,你就會是手中權柄遠比什么書院山長、山上仙人更大的宋集薪。一洲山河,半壁江山,都在你宋集薪手中,等你去運籌帷幄。書院圣賢說理,旁人聽聽而已。神人掌觀山河自己看看而已。至于一些個身邊女子的心思,你需要刻意去理解嗎需要自怨自艾嗎你要讓她主動來揣測身旁宋集薪心中所想。

宋睦輕輕呼出一口氣。

老龍城外。一座小小寶瓶洲,諸多出山修士施展出來術法神通,哪怕是范先生那位追殺過阿良的老修士,都要暗暗心驚。

稚圭在那大海之中,先是現(xiàn)出真龍之軀,肆意絞殺蠻荒天下的妖族大軍不說,更憑空駕馭起一道海浪大潮頭,撞向那道由王座大妖緋妃運轉水法神通的一線潮。

緋妃出手,使得老龍城之外的整個南海水域,好似分出兩座,一高一低,稚圭現(xiàn)出真身后,一顆驪珠大如海中明月,映徹方圓百里,也瞬間拔高臨近老龍城的海面。兩座仿佛只有一線之隔的大海高墻,北高南低一大截,畢竟緋妃那道水法搬海,本就是這頭王座大妖的傾力而為,更有成百上千精通水法的妖族幫忙推波助瀾,稚圭由著崩塌半數的海面,徑直往自己身后涌去,水淹老龍城!

她只是在前行道路上,兇狠碎墻再南去,徑直去找那緋妃。

老龍城戰(zhàn)場的寶瓶洲修士,當然不會任由海水傾軋老龍城山水大陣,天空懸停劍舟,萬千飛劍齊出,北俱蘆洲那撥遠游至此的劍仙劍修,連同苻家供奉楚陽在內的寶瓶洲本土劍修,各色劍光,一起碎水而去,更有那修道之地的白霜王朝的得道真人,任由那幅已經失去文字的字帖徹底消散天地間,再將那字帖上一方方印章,變成一具具身高數十丈的金身傀儡,各持法器,排列在老龍城外一線,一同向前狂奔,傾力劈水。

猶有那代替寶瓶洲寺廟回禮大驪王朝的高僧,不惜拼了一根錫杖和袈裟兩件本命物不要,以錫杖化龍,如一座青色山脈橫亙在大浪和陸地之間,再以袈裟覆住半座老龍城。定要阻攔那大水壓城,不對老龍城造成神仙錢都難以補救的陣法損傷。

太徽劍宗掌律祖師黃童,不退反進,獨自站在岸邊,祭出一把本命飛劍,也不管什么巨浪海水,只是順勢斬殺那些能夠身可由己的落水妖族修士,一切偽裝,剛好借此機會被那緋妃撕破,省得老子去找了,一劍遞出,先化作八十一條劍光,四面八方皆有劍光如蛟龍游走,每一條璀璨劍光只要一個觸及妖族體魄,就會瞬間炸裂成一大團零星劍光,再次轟然迸射開來。

昔年在那劍氣長城與宗主爭著求死時,這就是當時黃童讓我來,你回去的底氣所在。

只可惜還是被宗主韓槐子以一個我是宗主給壓下。

老龍城護城大陣,暫時無恙。

不過那位范先生在離去之前,還是笑著與藩王宋睦說了句客套話,我看不見這等損耗還好,瞧見了又沒出手出力,就只能出錢了。

于是老龍城又得了一筆谷雨錢,用以維持地上老龍城和天上劍舟的靈氣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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