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更新有點晚了。ps劍來實體書的8-14冊上市了。)
劉羨陽見暫時沒有劍修過來攔路,登高之時,轉頭看了眼一線峰和滿月峰之間,猶有片片白云悠悠掠過,只是從今往后,世間就再無一位女子御劍乘云,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背靠青翠欲滴的滿山草木。這樣的問劍,實在無法讓劉羨陽覺得有半點意思。
劉羨陽今天接連三場登山問劍,瓊枝峰,雨腳峰,滿月峰,各有一位劍修前來領劍。
最終柳玉敗退撤回,貴為雨腳峰峰主的庾檁,還躺在地上睡覺,沒人敢去撿,最后一位展現(xiàn)出玉璞氣象的元嬰女鬼,只知出身滿月峰卻沒有自報姓名的女子劍仙,更是身死道消。
青山夜夜等明月,白云勸飲壺中物。
劉羨陽拿出一壺酒水,一邊登高一邊喝酒。
終于走到了一線峰臨近半山腰處,離著停劍閣還遠,更別提那座劍頂?shù)淖鎺熖昧恕?
可看樣子,先前飛劍傳信,好似山中次第花開,應該是陳平安已經(jīng)按照約定,在那邊挑了把椅子,正喝茶等他。
陳平安這家伙有一點好,打小就不說大話,兜里只有一文錢絕不說兩文錢的事,說到就是做到。
其實除去諸峰青山,好似遇人不淑,難下賊船,此外綠水白云,都不該來此正陽山。
劉羨陽這一路罵罵咧咧,嚷著正陽山趕緊再來個能打的老王八蛋,別再惡心他劉大爺了,只會讓女子和兔崽子來這邊領劍,算怎么回事。
劉羨陽一個個指名道姓過去,將那宗主竹皇,滿月峰夏遠翠,秋令山陶煙波,水龍峰晏礎,罵了個遍,再次發(fā)揚一洲罕見家鄉(xiāng)獨有的淳樸民風,順便幫這幾位老劍仙都取了個綽號,黃竹子,冬近綠,逃不掉,晏來。再串聯(lián)一起,就是冬天的竹子綠黃綠黃,晏來了逃不掉,正好,今天你們正陽山可以紅白喜事一起辦。
說來古怪,滿月峰、秋令山這些自家老祖師被罵慘了的山頭,劍修們個個義憤填膺,卻就是沒半點要離山出劍的跡象。
反而是撥云峰、翩躚峰這些個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山頭,已經(jīng)有數(shù)撥年輕劍修,陸續(xù)御劍離開,趕赴一線峰。
明知會輸,甚至可能會死,一樣得了自家祖師的默認許可,或是就在峰主劍修的親自帶領下,去會一會那個年輕劍仙劉羨陽。
停劍閣這邊,宗主竹皇先前突然說有事要去趟劍頂,卻與任何人都不說做什么,去見誰。
這讓夏云翠在內三位老劍仙倍感意外,因為竹皇與他們提出的那個建議,卻因為那個幕后供奉添油翁的突兀戰(zhàn)死,大好謀劃,落了個空。因為她的魂魄,早已與一線峰護山大陣融合,原本只要停劍閣這邊與她打聲招呼,她哪怕與劉羨陽問劍落了下風,只需要運轉大陣,攪亂天地氣象,幫忙遮人眼目,停劍閣這邊夏云翠在內的三位老祖師,就可以相互配合,悄然出劍,神不知鬼不覺,劍斬劉羨陽。
掌律晏礎當時急匆匆心聲詢問,既然事情有變,接下來如何遞出那一劍。
竹皇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竟然只說讓他們見機行事。
夏遠翠氣得差點當場撂挑子,你這個師侄怎么當?shù)淖谥?甩手掌柜嗎!
停劍閣這邊,哪怕竹皇微笑著與眾多觀禮客人道歉一句,就此飄然離去,猶有一玉璞兩元嬰三位老劍仙坐鎮(zhèn)此地,其中老祖師夏遠翠擁有兩把本命飛劍,一名月暈,別稱地上霜。
另外一把本命飛劍,更是殺力卓絕,能夠殺人無形中,名為傷心。
陶煙波作為正陽山管錢的財神爺,佩劍名為玉漏,來自一處古蜀國遺跡,本命飛劍,名為秋波。
飛劍秋波,名字頗為嫵媚,卻是劍路極其陰狠的本命神通,劍氣好似秋風肅殺,一旦入體,劍氣凜冽,洗滌肝腸,讓挨了飛劍傷勢的練氣士,人身小天地的各大氣府,稍有靈氣運轉,便會寒氣漸生轉冷,最終體內靈氣凝結如冰,有那錐心之疼。
掌律晏礎的本命飛劍,山螟。
何況還要再加上一個會暗中出劍的吳提京。這位宗主竹皇的關門弟子,本命飛劍鴛鴦,能夠先傷修士心中道侶的道心,再反過來傷及修士自身神魂,比那夏遠翠的飛劍傷心,更能傷心,簡直就是一種最不可理喻的飛劍神通。所以正陽山祖師堂內,知曉此事的不少劍仙,私底下都曾經(jīng)與竹皇詳細詢問一事,何謂心中道侶竹皇也不藏私,笑一句,只要修行路上,曾經(jīng)真心喜歡過誰,都算。
至于弟子吳提京的另外那把飛劍,竹皇與誰都不曾提及過名字。
所以只要司徒文英不至于輸?shù)媚敲春翢o征兆,正陽山就完全可以讓那個劉羨陽怎么死都不知道。
白衣老猿雙臂環(huán)胸,斜瞥一眼滿臉大失所望神色的夏遠翠,冷笑道:司徒文英這個空有修為劍心卻稀爛的廢物,今天算是丟盡滿月峰的臉面。虧得她不是在雨腳峰修行,不然坐實了雷聲大雨點小的說法。
夏遠翠其實心中比袁真頁更恨那個嫡傳弟子,委實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只是被袁真頁如此傷口上撒鹽,火上澆油,氣得夏遠翠與這位護山供奉直呼其名了,袁真頁!不要仗著功勞大,就可以信口開河,論山門資歷,你還不如我!
白衣老猿扯了扯嘴角,道:功勞簿上邊,可不談什么資歷。
一個一輩子只會躲在山中練劍再練劍的老劍仙,除了輩分和境界,還能剩下點什么所以在袁真頁看來,還不如陶煙波、晏礎這樣實打實做事情的元嬰劍修。
之后不等夏遠翠與袁真頁掰扯什么,就是竹皇去了劍頂,再有祖師堂飛劍散花群峰中,之后就是一條條渡船離開正陽山地界。
陶煙波驚愕不已,夏遠翠更是臉色陰沉,掌律晏礎尤其難堪,因為今天他算是慶典正式開始之前,正陽山幾個老祖師當中,露面最多的一個,幾場問劍,都由他來昭告一洲,事到如今,雖然摸不著頭腦,全然不知為何會落個如此境地,晏礎只確定一事,當下還有無數(shù)外人通過一處處鏡花水月,正在看戲。
陶煙波心聲詢問,神誥宗那邊
夏遠翠無奈道:祁真只說臨時有事。
晏礎忍不住罵娘道:有事有個屁的事!這個天君是急著去青冥天下白玉京見祖師嗎那你他娘的倒是躋身飛升境??!
夏遠翠反問道:真境宗那幾個怎么說
陶煙波嘆了口氣,神色疲憊道:這伙人莫不是吃錯藥了,一個個無視符劍詢問。
等到曹枰一走。
三位老劍仙,頓時面面相覷。
連那位被宗主竹皇說成對事不對人的護山供奉,都再不說什么挖苦語。
這使得劉羨陽一路走到半山腰處,都沒什么阻攔。
直到兩撥來自不同山頭的劍修,落在一線峰半山腰,分別來自撥云峰和翩躚峰。
是正陽山新舊諸峰少有的好風氣,眼前兩撥純粹劍修,何必跟秋令山、滿月峰這些山頭同流合污。
身為一山掌律的晏礎略作思量,就與半山腰兩峰劍修下了一道祖師堂嚴令,讓兩撥劍修不管如何,都要攔下那個劉羨陽的繼續(xù)登山,不計生死!
不過劉羨陽只是與兩位帶頭的劍修,心聲語一句,然后兩位正陽山金丹劍仙就瞬間受了輕傷。
之后撥云峰老金丹劍修,依舊不愿讓出道路,率先與弟子布起一座劍陣,結果剎那之間,劍陣剛起就散,十數(shù)位年齡懸殊的劍修,一個個搖搖欲墜。
劉羨陽瞥了眼這群撥云峰劍修,發(fā)現(xiàn)還是沒有讓路的意思,也不慣著他們。
下一刻,連同那位曾經(jīng)與劍仙酈采并肩作戰(zhàn)的老金丹在內,悉數(shù)倒地不起。
翩躚峰那邊,峰主女祖師,在親眼看著那位女子鬼物劍修身形消散后,知道些許內幕的她,內心悲哀不已,于公,她依舊讓人帶著本脈劍修趕赴正陽山,攔阻劉羨陽登山,于私,她懶得去了,所以只是提醒那位龍門境劍修的大弟子,盡力而為,不必拼命。
等到翩躚峰又起劍陣,又是倒地不起一大片。
劉羨陽繞過地上歪七倒八的兩撥劍修,摔了手中酒壺,繼續(xù)獨自登山。
之后有秋令山和水龍峰兩撥劍修趕來湊熱鬧,只是相較于前邊兩撥人的神色堅毅,生死無怨,好像面對問劍之人,只是個金丹,
后來的,好像十分心虛,就像在面對一位飛升境劍修。最有意思的,是先到一線峰的水龍峰劍修,落腳地,離著劉羨陽不算近,結果后到祖山的秋令山劍修,就更加禮讓了,落在了更遠的神道臺階上,估計后邊再有一峰劍修趕來,就得直接在停劍閣那邊落腳了。
劉羨陽視線掃過,突然抬起手臂,嚇了水龍峰劍修們一大跳。
其中有個年輕劍修下山歷練過數(shù)次,甚至還跟隨師門長輩一起去過所謂的中部戰(zhàn)場,一個慌張之下,他就率先祭出一把本命飛劍,劍光一閃,直奔那個劉羨陽而去,結果被后者雙指夾住飛劍,丟在地上,一腳踩住,劉羨陽瞪眼道:都還沒說開打,你小子就偷襲講不講江湖道義了
劉羨陽從袖子里摸出一本粗略版本的祖譜,開始迅速翻頁,偶爾抬頭,問一句某某人是不是某某,有些點頭的,運道極好,安然無恙,有些點頭的,出門沒翻黃歷,驀然七竅流血,身受重傷,直不隆冬砰然倒地,其中一位龍門境劍修,更是當場本命飛劍崩碎,徹底斷去長生橋,更多倒地不起的劍修,也有飛劍斷折的,只是堪堪保住了一條注定未來會極其艱辛的修行路。
劉羨陽合上冊子,然后所有站著的水龍峰劍修,全部受傷不算太重,倒地睡去。
劉羨陽繼續(xù)登高,見著了秋令山那撥個個臉色微白的劍修,又拿出那本冊子,開始點名。
畢竟這么多年,看多了正陽山的鏡花水月,幾乎都是些熟悉面孔,可是與冊子上的名字對不上號,不曉得對方姓甚名甚。
秋令山劍修這邊,都很聰明,被點名的人,都面無表情,可是沒奈何,身邊的聰明人,總是有些蛛絲馬跡的視線游移,那么劉羨陽就不客氣了,所有被點名卻敢裝聾作啞的,一律重傷,而且沒有讓他們就地暈厥過去,好幾個都在地上打滾,其中一位在山上口碑極好的觀海境老劍修,下場尤其凄慘,先是本命飛劍斷折再崩碎,然后被打斷長生橋,最后還被劉羨陽一揮袖子,將尸體摔出一線峰,重重摔落在山門口庾檁那邊做伴兒。
在冊子上邊,記錄這位觀海境劍修豐功偉績的篇幅不短,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停劍閣那邊,晏礎沉聲道:不能再等了!我來主持祖山大陣。
夏遠翠和陶煙波一頭。
晏礎看著一線峰之外的群峰,心情沉重異常,沒來由感慨道:怎么會變成這樣
白衣老猿默不作聲,突然瞪大一雙眼睛,殺意濃郁,煞氣沖天,身形拔地而起,整座停劍閣都為之一震,這位護山供奉卻不是去往劍頂那邊,而是直奔背劍峰!
要么干脆不來觀禮,像龍泉劍宗、風雪廟和真武山這樣,半點面子都不給正陽山。
可是既然來了,都已經(jīng)下榻諸峰府邸,臨了又走,這在山上,會犯極大的山水忌諱,比起黃河和劉羨陽的先后兩場問劍,更不符合山上規(guī)矩。
神誥宗的天君祁真,是名義上的一洲修士領袖,而位于南澗國邊境的神誥宗,作為寶瓶洲諸多仙家執(zhí)牛耳者,一向行事穩(wěn)重,對待山上諸多糾紛恩怨,不偏不倚。神誥宗不但獨占一座清潭福地,宗主祁真更是身兼四國真君頭銜。所以這位道門天君所在那條渡船,走得最為讓看客驚心動魄,因為以祁真的術法神通,走得悄無聲息并不難,但是祁真偏偏沒有如此作為。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只說翩躚峰上的皇帝君主和將相公卿,再加上之前中岳山君晉青的提醒,一下子就足足走了半數(shù)之多。
真境宗的道賀之人,更是直接走了一干二凈,仙人境的宗主劉老成,與無敵神拳幫的老幫主高冕,兩位老友,聯(lián)袂遠游離去。
身為首席供奉的截江真君劉志茂,次席供奉李芙蕖,同樣沒有隱藏蹤跡,各自緩緩御風,離開正陽山。
在山水神靈譜牒一途,地位極為崇高的大山君晉青,更是直接與正陽山撕破臉皮,大挖墻角,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帶走了劍修元白,而元白則當場宣布自己脫離正陽山。此外南岳儲君之山的采芝山神,與雍江水神,各自領著轄境內的一大撥山水神靈,一道縮地山河,就此消失無蹤,更有錢塘江風水洞的老蛟,乘坐上一條來自大隋王朝的渡船,跟隨那位從披云山林鹿書院副山長升任大伏書院山長的程龍舟,一同離去。
那個自稱祖籍在泥瓶巷、與劉羨陽同鄉(xiāng)的曹峻,朝著瓊枝峰遞出三劍后,大概是覺得意猶未盡,偷摸回正陽山地界,到了仙人背劍峰那邊,祭出一把煉制、修繕多年的本命飛劍,圍繞著背劍峰四周山腳處,剎那之間開遍荷花,之后曹峻再手持佩劍,從上往下,劍光自斬而落,將那無人看守的背劍峰一分為二,他娘的,讓你這位搬山老祖,當年踩塌曹爺爺在泥瓶巷的祖宅屋頂。
曹峻一劍斬開山頭后,這才重新御劍,大搖大擺離去,撂下一句話,開峰者,曹爺爺是也!
與正陽山關系極為不錯的云霞山,一對師徒,爭執(zhí)不休,山主老仙師都要覺得這個嫡傳,是不是鬼迷心竅了,既不說緣由,只勸自己離開正陽山,不要再觀禮道賀了。老仙師氣笑不已,詢問蔡金簡知不知道一旦如此行事,就等于與正陽山斷絕所有香火情了難道就因為一個龍泉劍宗嫡傳弟子的問劍,再多出幾把云遮霧繞的傳信飛劍,云霞山就要全部舍了不要,從此與正陽山對立
那個云霞山十二峰中最為年輕的元嬰女子祖師,說弟子知道,可正因為如此,所以才必須離開此地。
老山主老成穩(wěn)重,說再看看,畢竟還有個云林姜氏,書院君子姜山,暫時按兵不動,留在了滿月峰上。
蔡金簡對恩師勸說無果,她只好獨自離開。
結果片刻之后,老仙師就追上了蔡金簡,因為剛剛得到了一道密信,大驪巡狩使曹枰走了,只留下那位來自京城的禮部侍郎。
滿月峰上,姜山走出府邸,來到?jīng)鐾つ沁?發(fā)現(xiàn)姜韞,韋諒和苻南華都已離去,只留下個身材臃腫的妹妹。
姜笙問道:大哥,你也收到飛劍傳信了
姜山搖搖頭。
姜笙好奇問道:韋諒說這次來這邊,是為了與人請教一場拆解,說得玄乎,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山伸手指了指那些離開正陽山的各方渡船,無奈道:不是明擺著了嗎
姜笙一臉茫然,啊不是說拆正陽山那座祖師堂嗎我還以為能拆出一朵花來。
說到這里,她自顧自笑道:先前飛劍繁密,如花開山頂,風景確是極美。
寶瓶洲畢竟不是北俱蘆洲,拆祖師堂這種事情,不常見。
姜山手指揉了揉眉心,道:是也不是。
韋諒,不顯山不露水,可正是此人,在幕后親手制定了大驪朝廷那份山水規(guī)矩,最終立碑山巔,使得山上一洲修士,都得循規(guī)蹈矩,聽令行事。
而擔任大驪陪都禮部尚書的柳清風,則暗中籌劃了如今一洲神祇的譜牒品第。
簡而之,這兩個,都不是大驪本土人氏,卻都能夠在大驪廟堂官居高位,所以都算國師崔瀺頗為器重的得意門生,只是不記名而已。大驪官場上的一般人,自然不清楚這等內幕。
姜笙問道:大哥,你既然留下了,是打算等會兒去一線峰那邊觀禮
姜山還是那句話:是也不是。
姜山惱羞成怒道:一個個的,從姜韞到韋諒再到大哥你,還能不能說人話了!
姜山笑道:滿月峰離著一線峰這么近,什么風景瞧不見,不用非要去劍頂湊熱鬧。
水龍峰上,茱萸峰女子祖師田婉飄然而落,在一處府邸,悄悄找到了一位年輕面容的龍門境修士,這家伙此刻如喪考妣,桌上還有一盤酒潑蟹,吃了一半,剩下一半,實在是沒心情繼續(xù)吃了。
他發(fā)現(xiàn)田婉后,只見那個婆姨瘋了一般,滿臉感激神色,使勁揮動袖子,天才兄,天才兄,終于有幸能夠與你見上一面了!此次問劍,必須要記你一筆頭功!
那個劍修愣在當場,既不知這個田婉為何要在這種時刻,來找自己,說著些沒頭沒腦的混話,更想不明白,好像從眼神,臉色,語,這位茱萸峰女祖師,換了個人。
在他印象中的田婉,對誰都是低眉順眼笑意盈盈的,眼前這位,似乎笑得過于燦爛了些。
其實名義上管著正陽山情報的,是他眼前這個來自鳥不站的田婉,只不過他是掌律晏礎的得意弟子,深受老祖器重和信賴,這些年來,輕而易舉就將田婉這個婆姨給架空了,所以他都覺得田婉空有一把祖師堂座椅,太過蠢笨,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十成才智,就像才用了一半,就已經(jīng)拿下了至關重要的諜報大權。
而他在這些年,光是搜尋落魄山諜報一事,他就任勞任怨,百般努力,手段迭出,可謂收獲匪淺,不但與那有個龍窯的清風城許氏往來緊密,還有福祿街盧氏在內的幾個大姓,以及西邊大山的幾個仙家門派,都有極其隱蔽的書信往來,他甚至都與沖澹江水神娘娘搭上線了。
只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那個龍泉劍宗的劉羨陽,似乎不是什么金丹境劍修,難道真是自己的諜報錯啦
停劍閣這邊,只是一瞬間,夏遠翠在內的三位老劍仙,就心弦緊繃,如臨大敵。
下一刻,那個劉羨陽就已經(jīng)站在了陶煙波和晏礎兩人之間,一手搭住一位老劍仙的肩膀,卻是以心聲與夏遠翠笑道:別動,動就死。
夏遠翠強行咽下一口鮮血,看著那個好像同時問劍三人的年輕劍仙,一張臉龐,已經(jīng)開始滲出細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