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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九章 桃葉見到桃花

與高枕對弈之人,正是夢粱國皇帝黃聰,身后站著一位水運濃郁的宮裝女子,與一個道氣深厚的魁梧老者。

一國之君,在大年三十這天,卻不在京城宮中待著,好像還是黃粱國歷史上頭一遭。要知道一位君主,在這個時節(jié),總是最忙碌的。用黃聰自己的話說,就是躲清閑來了。不過這位年輕皇帝確實一心向道,親近道門,反觀如今作為夢粱國頂梁柱的云霞山,由于修行路數(shù)更近佛法,所以即便是更換山主這種大事,皇帝陛下也沒有打算親自過去道賀,只是準(zhǔn)備讓禮部尚書上山觀禮。

黃聰看著棋盤上的局面,捻起一枚棋子,視線游曳敘舊,始終舉棋不定,自嘲道:看來宮中的那些棋待詔,與你們山上精于弈棋的神仙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高枕微笑道:他們也可能是故意輸給陛下的。

顯然在皇帝陛下這邊,高枕沒什么君臣忌諱,更不會說那什么我是一國山上弈棋第一人,陛下是一國山下弈棋無敵手的客套語。

黃聰笑著點頭,有可能。

當(dāng)然不是高枕作為一位金丹境的劍修地仙,便自視甚高,覺得足可傲視王侯了。

可能在幾十年前,寶瓶洲除了大驪王朝之外,大多如此做派,等到大驪宋氏一國即一洲,尤其是立碑群山之巔,這種局面,其實已經(jīng)為之改觀,畢竟如今的黃粱派,就在這祖山婁山之上,祖師堂門外不遠(yuǎn)處,就還立著這么一塊碑呢。即便寶瓶洲大瀆以南,都已復(fù)國,并且不再是大驪宋氏的藩屬,但是這塊碑,沒有任何一座仙府門派,膽敢撤掉。

曾經(jīng)有個小道消息,說之前有那么幾個山上門派,覺得此碑礙眼,便與山下朝廷商議好了,既然都恢復(fù)國祚了,大驪再不是宗主國,搬走便是。

結(jié)果等到一封山水邸報,從中土神洲傳到寶瓶洲后,就徹底消停了,紛紛通過自家邸報昭告一洲,不同的措辭,一樣的意思。

絕無此事,誰敢肆意污蔑,定要追究到底!

沒法子,大驪王朝沒了一頭繡虎,寶瓶洲又來了一個隱官。

而且這兩位,剛好是同出一脈的師兄弟。

黃聰終于落下棋子,高枕掃了一眼,笑道:陛下輸了。

黃聰點點頭,欲又止,只是話到嘴邊,便重新咽回肚子,重新捻起別樣話頭,笑著打趣道:高掌門,如今你們黃粱派終于可以闊氣一回了,光是我,還有納蘭水神,梅山君,我們?nèi)葙R禮,怎么都算是一筆不小的進(jìn)賬吧,更不談云霞山那份,便是我都要羨慕,很是羨慕!

那位姓納蘭的女子水神,笑臉嫣然道:我在登山之前,就勸過陛下,不如將我與梅山君備好的賀禮,一起歸入皇家財庫得了,反正高掌門也不會計較什么。

這位水神娘娘,一身碧紈,彩線纏臂,小符斜掛綠云鬟,只看裝束,就知道是蘇子的仰慕者了。

高枕朗聲笑道:這次確實沒少掙,最重要的,還是終于能夠讓云霞山道賀回禮,太不容易了!

闊人過生發(fā)財,越過越富。窮人過生花錢,越過越窮。

不請客么,面子不好看,請客么,打腫臉充胖子,客人吃干抹凈走了,自己回頭悄悄餓肚子。

山上同理。

早年跟那云霞山當(dāng)山上幾步路遠(yuǎn)的近鄰,有苦自知,一筆筆份子錢,花錢如流水,關(guān)鍵還是那種注定有去無回的紅包。

只說那綠檜峰蔡金簡,結(jié)金丹,開峰儀式,再成為元嬰,黃粱派這邊就送出去幾份賀禮了出手總不能太過寒磣吧

此外云霞山修道天才一個又一個的,山上道侶成親,某某躋身了洞府境,成為一位中五境神仙,一些個與黃粱派相熟的云霞山祖師堂老仙師,新收了嫡傳弟子……反觀自家黃粱派,也就是這幾十年光景好轉(zhuǎn)了,在那之前,真是啞巴吃黃連的慘淡歲月。

這次舉辦開峰典禮,黃粱派最初的打算,當(dāng)然是需要大辦一場的,所以只求個……保本。

只因為那個意外之喜,何止是保本,簡直就是賺了個盆滿缽盈。

黃粱派對于能否請得動落魄山修士,早先是心里半點沒底的,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寄出了一封措辭恭謹(jǐn)?shù)难執(zhí)?

雖說那位年輕隱官未能親自趕來道賀,但是作為大管家的朱斂,以霽色峰祖師堂的名義,親筆書信一份,解釋了自家山主為何不能參加慶典的緣由。

如果是陳山主不愿意來,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費事,直接將黃粱派的邀請函晾在一邊就是了。

而且按照師伯的說法,年紀(jì)不大的陳山主,待人真誠,處世厚道,說一不二,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跟咱們拿捏架子,婁山祖師堂那邊誰都別多想,多想就是眼窩子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最終落魄山那邊,還是來了兩位登山道賀的貴客,元嬰修士,陳靈均。金丹地仙,郭竹酒。

聽說前者是最早走入落魄山的譜牒修士,都不用喊什么山主的,直接喊一聲老爺。

后者則是陳山主如今的小弟子,那么暫時可算是半個關(guān)門弟子了。既然她是年輕隱官的嫡傳,萬一再是一位劍修

黃粱派都沒敢將此事宣揚出去,就怕做事情沒分寸,會讓落魄山那邊覺得 誤會自家是想要 ,那可就要好事變壞事了。

但是天底下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一聽說落魄山那邊有兩位身份不低的修士,已經(jīng)下榻婁山府邸,一傳十十傳百的,就鬧了個路人皆知,結(jié)果主動要求觀禮的客人,一些個原本請都請不動的,都來了,觀禮人數(shù),至少翻了一番。

就連云霞山那邊,都來了一位掌律祖師和兩位老峰主。

夢粱國的皇帝陛下,更是親自登山。一國五岳中的梅山君,與身為水神第一尊 江水神娘娘,都來了,得護(hù)駕不是

黃粱派管著迎來送往一事的老修士,每天一邊嘴上埋怨不休,一邊滿眼笑意遮掩不住。

多少年了,黃粱派從未如此風(fēng)光過!

黃聰起身前,再次欲又止。

高枕依舊只是視而不見,視線低斂,盯著棋盤,其實高枕心知肚明,皇帝陛下為何會來山上,所謂的躲清閑,或是觀禮,當(dāng)然都是比較蹩腳的借口了,真正的想法,還是看看有無機會,與落魄山那邊結(jié)下一樁香火情,不奢望年輕隱官能夠踏足夢粱國,黃聰也不奢望自己能夠做客落魄山而不吃個閉門羹,只求那陳靈均、郭竹酒之類的落魄山譜牒修士,隨便一人即可,擔(dān)任夢粱國的供奉,客卿也可。

只是這種事情,高枕做不了主,皇帝陛下不開口,高枕也就只當(dāng)裝傻扮癡,絕不主動攬事。

這位在亂世里登基的年輕皇帝,心氣還是很高的,不然如果只是為夢粱國求個供奉、客卿,大不了就是親自走一趟云霞山,為夢粱國尋個元嬰老神仙當(dāng)那首席供奉,其實不是什么難事。

夢粱國周邊諸國,都知道這個年輕皇帝,當(dāng)年是下了馬背,穿上的龍袍。

因為黃聰在還是一位皇子時,就曾主動率軍去往大驪陪都戰(zhàn)場,甚至是曾經(jīng)真正躺在死人堆里,再被人翻找出來的人。

而夢粱國在那場戰(zhàn)事中,只說兵部衙門,除了那些老人,那些青壯官員,幾乎全部換了一茬。

所以黃粱國在寶瓶洲,是大戰(zhàn)落幕后最早復(fù)國、摘掉藩屬身份的,甚至還有不少籍貫是夢粱國人氏的,如今依然在大驪陪都的六部衙門和小九卿衙署任職。

見那高枕不接話,黃聰便自嘲一笑,臉上與心里,也無半點不悅,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就不要讓高掌門和黃粱派為難了。

山上的規(guī)矩門道,何嘗比山下官場少了

回頭自己再去找一找那個自稱綽號御江浪里小白條、落魄山上小龍王的陳仙師,喝頓酒吧。

不過估計也就真的只是喝頓酒了。

上次黃聰厚著臉去主動登門拜訪,這位青衣小童模樣的元嬰水蛟老神仙,好說話,平易近人,酒桌上,尤其對胃口,很快就與自己稱兄道弟了。

只是在擔(dān)任夢粱國供奉一事上,對方顯得極為堅決,斬釘截鐵說不成,萬萬不成,自家老爺又不在山上,這種大事,他可做不了主的。

黃聰當(dāng)然有幾分失望,不過也就跟此時涼亭內(nèi)與高枕對弈的情況差不多,強扭的瓜不甜,不為難他人。

而且那位與年輕隱官同姓的青衣小童,喝過了酒,一直將自己送出門,滿臉愧疚說了一番不太像山上修士會說的誠摯語,黃兄,對不住啊,這件事真不成,要是咱倆早點認(rèn)識,我二話不說,你說讓我當(dāng)啥就當(dāng)啥了,給天大的官帽子不嫌大,給芝麻小的官帽子不嫌小,都是朋友,就只是黃兄你看著辦的小事。但是如今咱們落魄山那邊,都等同于封山了,不是鬧著玩的,這畢竟是我家老爺親自發(fā)話的事,你不熟悉咱們落魄山,可能不清楚,我在那邊,其實就屬我上山最早,又屬我最沒給老爺幫上半點忙,如果再給老爺添了麻煩,節(jié)外生枝,我死要面子,會抬不起頭做人的。

黃聰當(dāng)時雖然心中奇怪,為何一位堂堂元嬰修士,在那落魄山上,會是一個最幫不上忙的修士。

即便是年輕隱官的山頭,照理說也不該如此。

只是當(dāng)時看著那個青衣小童的黯然臉色,黃聰便愿意相信了。

而且最后那個青衣小童,似乎是不知想起了什么事,突然笑了起來,拍胸脯保證,說下次自己見著了老爺,可以幫忙說一說這個情況,只要老爺肯點頭,黃兄你也不嫌棄,這個供奉,我就當(dāng)了!黃兄你放心,在老爺那邊,我是一向不要臉皮的。只要老爺不反對,我還可以幫忙拉來一個姓米的要好朋友,至少給你們夢粱國當(dāng)個掛名的客卿,不在話下!

黃聰當(dāng)然不會拒絕這番好意。

對方可能是一些酒醒后的客氣話,也可能不是。

黃聰走出去一段路程后,再回頭望去,青衣小童竟然還站在原地,咧嘴而笑,與自己揮手作別,最后甩著兩只袖子,走入門內(nèi)。

其實這位皇帝陛下的內(nèi)心深處,在落魄山那邊,黃聰最想要見上一面的人,除了肯定排在第一位的年輕隱官,緊隨其后的,是一位女子大宗師。

只要能夠見著他們,黃聰可以根本不談供奉、客卿一事。

————

陳平安確實沒有誆騙青同,事實上,陸沉的出竅陰神,與重新造就一處夢境的某個陳平安,此刻就一同身在那處石窟內(nèi)。

頭別玉簪一襲青衫的陳平安,與頭戴蓮花冠的陸掌教,一同站在石壁邊緣,陸沉一抬手,就可以觸摸到石窟頂部。

在這方丈之地,當(dāng)初在此結(jié)金丹的純陽道人,好像沒有留下任何道痕,只余下一張老舊蒲團(tuán),是用最簡陋的菅草編制而成。

陸沉繞著那張蒲團(tuán)走了一圈,一只手始終貼著墻壁,停步后說道:這張蒲團(tuán),貧道看不出有何稀奇的。

陳平安一直雙手籠袖,站在原地,問道:既然呂祖沒有設(shè)置任何山水禁制,你說這么多年來,附近的樵夫和采藥人,就沒有誰進(jìn)入此地

陸沉搖頭道:多半沒有。

陳平安轉(zhuǎn)過身,斜靠石壁,那個孩子

陸沉一屁股坐在蒲團(tuán)上邊,盤腿而坐,掌心朝上,雙指掐訣,微笑道:就是多給了那個孩子一條路走,不會畫蛇添足的,祁真做事情最講分寸,會將這個孩子放在秋毫觀那邊,既不會拔苗助長,也不會暴殄天物。對了,如今那個孩子名叫葉郎,樹葉的葉,夜郎自大的郎。

陳平安疑惑道:那個孩子,真有修行資質(zhì)

陸沉搖頭道:嚴(yán)格意義上說,不宜修行,就算在黃粱派那邊的山門口磕破頭,都上不了山,當(dāng)不了神仙。但是這個孩子有慧根,修行資質(zhì),肉眼可見,慧根一物,說有用有大用,說無用毫無用處。打個比方,不管是在青冥天下,還是這浩然天下,許多寺廟里籍籍無名的僧人,只論佛法艱深的程度,未必就比那些有個上五境修士身份的佛門龍象差了,但是無法修行,便是無法修行,所幸不耽誤他們修行佛法罷了。

陳平安問道:那個孩子,接得住你給的這份機緣

陸沉笑著點頭,那你是沒見過他的地上畫符,很不俗氣了,可惜光有其神,不得其形,就是空中閣樓,所以要是沒有遇到你跟我,他這輩子的境遇,處境就類似我說的那些僧人了。

陳平安轉(zhuǎn)頭看著坐在蒲團(tuán)上邊打坐的陸沉,一本正經(jīng)道:江湖演義和志怪小說,都有那么些橋段,一種是被仇家追殺,失足墜落懸崖,嗯,此地就有點像了,然后再無意間遇見那高人枯骨,或是仙人遺跡,二話不說,先磕幾個響頭,說不定就可以觸發(fā)某種機關(guān)禁制,得到一本練成了就可以天下無敵的武功秘籍,你不妨試試看,反正這里就我們倆,不丟人。

陸沉點頭如搗蒜,是的是的,姜云生那崽子就喜歡看這些雜書,在倒懸山看門是,等當(dāng)上了城主還是照舊。

陳平安對那個小道童可謂記憶深刻,每次見到都是在看書,問道:是當(dāng)上了神霄城城主,還是青翠城

陸沉笑道:是那青翠城的城主,屬于破格提拔,不是飛升境修士的白玉京一城之主,歷史上很少見的。

當(dāng)然是陸沉略盡綿薄之力的緣故了,只不過與此同時,姜云生又需要面臨一個生死大劫,那才是一場真正的大考,活下來,就是名正順的青翠城城主,而不是被視為一個空有城主頭銜的看門人而已,若是不成事,那就下輩子再說吧。

因為陸沉當(dāng)年從天外天返回白玉京時,拘押著一粒芥子大小的化外天魔,然后當(dāng)著師兄余斗的面,丟入了姜云生的那顆道心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陸沉笑道:是不是可以撤掉另外一個夢境了

陳平安置若罔聞。

陸沉嘆了口氣,因為在那座呂公祠舊址里邊,一場夢境,就這么一直大道演化下去。

當(dāng)下在那邊,陸沉,盧生,少女牡丹精魅,那撥山澤野修,兩位淫祠大仙……依舊在那邊自說自話。

陳平安就像從來沒有現(xiàn)身,那個陸沉也沒有看破那少女牡丹的身份,繼續(xù)與盧生同桌飲酒,院中不再纏斗的雙方,依舊在聽候發(fā)落……

陳平安說道:反正撐不了多久,就會自行消散。

就像一筆蘸濃墨,以草書一氣呵成,字?jǐn)?shù)再多,紙上的墨跡總是愈發(fā)枯淡的。

陸沉也就不再糾結(jié)這種小事,沒來由感嘆一句,天底下到底有沒有隱士。

陳平安根本沒有搭話的念頭,見陸沉沒有起身的跡象,就干脆坐在石窟邊緣,雙腳掛在崖外,安安靜靜眺望遠(yuǎn)方。

陳平安,你說要是末法時代真的到來了,那會兒的人,會不會糾結(jié)、爭吵一個問題,世間到底有無修道之人

陸沉自問自答道:天大的問題,好像只要有個一,就行了。

我們好像都習(xí)慣了打雷下雨,大太陽出汗,山下俗子有生老病死,天地間的草木枯榮……陳平安,你覺得被我們默認(rèn)為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這種統(tǒng)稱為因果關(guān)系的脈絡(luò),推本溯源,誰可以為此這條脈絡(luò)負(fù)責(zé)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欠債和還債,那么作為中間人的擔(dān)保人,到底是誰,又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我曾經(jīng)就這個問題,問過師兄,師兄答非所問,與我說這只是個小問題。我就問,在師兄看來,那么真正的大問題,又是什么

師兄笑著回答,說如果將整座天地視為一個一,那么我輩修士,能否有那手段神通,為這個看似亙古不變的一,增加一毫,或是減少一毫

文字好像依舊不能算。光陰長河似乎更夠不上。陳平安,你覺得呢

陳平安終于開口說話,我沒什么覺得的,只覺得你是覺得夢境勉強能算一種,因為十二高位神靈之一的那尊想象者,在你看來,未必就真正置身于大道盡頭了,否則就是六至高之一,而非五至高了。

陸沉哀嘆一聲,愁死個人吶。

陳平安問道:你好像很怕佛祖

當(dāng)年我自認(rèn)已經(jīng)徹底破開了文字障,就走了一趟西方佛國。

陸沉倒是沒有隱瞞什么,佛祖曾經(jīng)為我解夢,在那場以夢解夢的境界里,佛祖以匪夷所思的大神通,徹底模糊了須彌芥子、永恒一瞬兩種界線,我甚至都無法計算那處夢境里的歲月,到底過了多久,幾千萬年幾億年種種生,種種死,更換了無數(shù)身份,呈現(xiàn)出無數(shù)姿態(tài),變幻不定,真假不定。

陳平安笑道:有仙術(shù)傍身,這就叫藝高人膽大。學(xué)了神仙法,走遍天下都不怕。

聽著耳熟,第一句是先前夢境里邊的措辭,后邊那句,好像是孫道長的口頭禪。

陸沉站起身,再一個彎腰,就要將那張看不出什么稀奇的蒲團(tuán),給順手牽羊了。

陳平安說道:誰都別拿,就留在原地。

陸沉一臉悻悻然,只得將那蒲團(tuán)輕輕放回原地,裝模作樣拍了拍塵土,突然有幾分好奇,問道:你那夢境里邊的故事,關(guān)于貧道的內(nèi)容,發(fā)展到哪里了

陳平安說道:莫名其妙丟了境界,被少女一邊罵色胚,一邊摔耳光呢,臉都被打腫了,還在那兒說貧道真是白玉京陸掌教,嚷嚷著日月可鑒,天地良心啊。

陸沉痛心疾首道:這么慘!

陳平安微笑道:不然你以為

陸沉搓手道:既然貧道都被罵色胚了,那有無摟摟抱抱就算沒有摟摟抱抱,總要摸過那位姑娘的臉蛋、小手兒

陳平安說道:耳光都打在臉上了,算不算你用臉摸了姑娘的手

陸沉嘿了一聲,這歪理兒,貧道喜歡。

陳平安從摸出一桿旱煙,熟門熟路,開始吞云吐霧。

一場大戰(zhàn)過后,對浩然九洲而,都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人心大考。

只說這寶瓶洲的一洲山河,便是移風(fēng)換俗,如人脫胎換骨了。

陸沉來到陳平安身邊坐下,隨口問道:你在去青冥天下之前,除了那場拉上劉景龍一起的游歷,此外就是修行修行再修行,一直修行下去了

陳平安搖頭道:當(dāng)然不是,游歷結(jié)束后,會在黃庭國那邊,當(dāng)個鄉(xiāng)塾的教書先生。還要給小米粒寫一本山水游記。

如今陳平安正在親手編撰一部山水游記,寫一個行走江湖的年輕游俠,在那啞巴湖,與一位深藏不露的大水怪相識,主動邀請對方一起游歷,很快就并肩作戰(zhàn)一場,共同迎敵那個為禍一方的黃沙老祖,雙方斗智斗勇,險象環(huán)生,終于贏了,之后啞巴湖大水怪,才知道那位游俠,就是曾經(jīng)自己夢游落魄山的年輕山主,這就叫緣分吶,所以一路為那游俠出謀劃策,當(dāng)那智囊和軍師,一起跋山涉水,所向披靡,妖魔膽寒,尤其是經(jīng)常與人斗詩,更是從無敗績……

陳平安沒來由說了一句,難為你跟小陌聊得來。

驢為馬之附庸,只是多出了一個‘戶’字。

陸沉抖了抖袖子,嬉皮笑臉道:心寬道不窄嘛,我與小陌是真的投緣。

要知道驢為馬之附庸之后,還有一句誰都可以不當(dāng)回事、唯獨陸沉不可忽略不計的話語。

蛛為蝶之?dāng)硣?

而陸沉的心相七物,七物分別木雞,椿樹,鼴鼠,鯤鵬,黃雀,鹓鶵,蝴蝶。

陸沉轉(zhuǎn)頭看了眼陳平安。

陳平安的某處心宅木門之內(nèi),有一棵桃樹。

只是不知今天過后,又是一年新春,桃葉能否見到桃花。

陳平安之后隨便聊了一些以后的修道生涯。

興之所至,隆冬大雪時分,拏一小舟,火爐煮酒,去湖心賞雪。

大雨時節(jié),披蓑衣戴斗笠,江河之畔,看一條大水作龍蛇變化。

哪天武學(xué)破境了,就跟曹慈在那海上,約架一場。

聽說今年九嶷山的梅花開得尤其動人,就去看看。

陸沉微笑道:只是在旁聽著,就要心神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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