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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3章 問拳做客兩不誤

劉羨陽今天現(xiàn)身,既無佩劍,也無背劍,兩手空空。

其實原本是想背一把劍的,好歹裝裝劍修樣子,只是見陳平安背了把劍,關(guān)鍵瞧著還挺人模狗樣,就只好作罷。

劉羨陽此刻氣定神閑,雙臂環(huán)胸,就那么站在山門口牌坊不遠處,仰頭看著那塊匾額榜書正陽二字,然后臉上神色,逐漸別扭起來。

之前陳平安那家伙跟他開玩笑,說你那名字取得好,是不是羨慕正陽山的意思愣是把劉羨陽給整懵了半天,被惡心壞了,喝了一壺悶酒都沒緩過神,正陽山真是造孽啊,明兒問劍,得與他們祖師堂提個意見,不如聽句勸,改個名字。

昨天在過云樓那邊喝酒,玩笑之余,陳平安丟出一本冊子,說是明天問劍可能用得著,劉羨陽隨便翻了翻,只記了個大概,沒上心。

年老一輩的,竹皇,夏遠翠,陶煙波,晏礎(chǔ)等人在內(nèi)的這些個老劍仙,本命飛劍如何,問劍風格如何,有哪些殺手锏,那本陳平安幫忙撰寫的家譜上邊,都有詳細記載。

還有年輕一輩的年輕劍仙們,尤其是那撥有可能率先現(xiàn)身問劍的,柳玉,庾檁,吳提京,元白……冊子里邊一個不落,都榜上有名。

不是劉羨陽自負,當真眼高于頂?shù)搅四恐袩o人的地步。

而是當一個人身邊有個朋友叫陳平安的時候,就會后顧無憂,格外輕松。

不過劉羨陽確實很自信,從小就是如此,學什么都很快,不但入門快,只需要隨便花點心思,任何事情就可以登堂入室,就像燒瓷一事,十數(shù)道手藝環(huán)節(jié),道道關(guān)隘,都是學問,可劉羨陽只花了小半年的功夫,就有了老師傅數(shù)十年功力積淀的精湛水準。

姚老頭那么眼光挑剔的龍窯窯頭,一樣只能念叨幾句手藝之外的大道理,什么瓷器燒造,是火中由來物,卻得悉數(shù)褪了火氣,才算一等一的上佳物件,之后擱放越久,如置水中,悄悄磨礪百千年,越見瑩光。

陳平安這家伙,就要笨了點,做事情又認真,所以就只能乖乖跟在他后頭,有樣學樣,還學不好。

劉羨陽半點不著急,既然已經(jīng)放話問劍,就根本無所謂誰來領(lǐng)劍,最好就這么拖著,讓正陽山內(nèi)外的一洲修士,多領(lǐng)略一番劉大爺?shù)挠駱渑R風。

劉羨陽看著那匾額實在糟心,就干脆收回視線,開始閉目養(yǎng)神。

當時從客棧御風趕來此地,途中回望一眼過云樓,發(fā)現(xiàn)陳平安不知所蹤了,不曉得這家伙鬼鬼祟祟,這會兒偷摸去了哪里。反正肯定不是一線峰祖師堂那處的劍頂,不然早就鬧開了,自己在山門口的問劍,所以說陳平安這家伙還是厚道,不搶風頭。

這樣的朋友,不用太多,一個足夠。

日煉千歲夢,夜游萬年人。

說的,就是我劉羨陽。

白鷺渡管事韋月山,匆匆忙忙御風趕到山上過云樓,然后與師妹倪月蓉面面相覷。

而與曹沫一同住在這處甲字房的好友,不是一位來自老龍城的山澤野修嗎怎就突然變成了龍泉劍宗嫡傳的劉羨陽

由此可見,那位頭戴蓮花冠道門真人,關(guān)牒作偽,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

可那化名曹沫的那位年輕道人,身上那件青紗道袍,織造考究,滿身水云氣,手捧一支白玉靈芝,更是為那隱士山中客的道氣,畫龍點睛一般,襯托得那曹沫,何等仙氣縹緲,哪怕這廝說自己不是道門中人,都沒人信啊。

最少青霧峰這對師兄妹,直到這一刻,都覺得那人只是虛報名字,定然還是一位名載道統(tǒng)、身負道牒的道家仙師。莫不是這趟遠游,是為劉羨陽那場必死無疑的問劍,靠著頭頂那蓮花冠,護道而來

倪月蓉哭喪著臉,心中恨那劉羨陽活膩歪了找死都不找個好地方,更恨極了那個幫兇曹沫,倪月蓉一袖子打爛身后那張她不去看都顯礙眼的藤椅,跺腳道:這兩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好死不死,是從我這兒漏去一線峰鬧事的,宗主和老祖?zhèn)儎优?回頭責怪我辦事不利,怎么辦啊

韋月山安慰道:未必全是壞事,山下不是有個說法,老百姓建造房子,不鬧不紅火嘛,有點小磕小碰,反而會是好事。這兩個藏頭藏尾的,都沒那黃河的那份氣度,我猜?lián)嗡懒耸且晃唤鸬ο?外加一位元嬰境的道門修士,就他們倆,擱在別處,抖摟威風不難,在咱們這兒,注定掀不起什么風浪,只是幫著助興罷了。

倪月蓉輕輕點頭,只是難掩神色哀愁,一雙水潤眸子,盡是委屈。

一線峰山巔的祖師堂門外廣場上,只有那撥來自瓊枝峰花木坊的年輕女修,還在忙碌眾多座位案幾的花卉瓜果,貴客觀禮一事,座位的安排,每一把椅子的擺放和落座,都不能有絲毫紕漏,不然就是得罪人了,所以回頭她們還需要各自領(lǐng)著一撥人入座。

此刻并無任何一位正陽山劍仙在此看護,因為沒必要,這處山門重地,禁制森嚴,山頂劍氣縱橫,細密無缺漏,劍氣凌厲,劍意沉重,使得山巔處無任何花草樹木能夠存活生長,連那山峰石壁都得依憑陣法和術(shù)法淬煉,才不至于崩碎,所以祖師堂本身,就是一座天然的護山大陣,連她們都需要懸佩正陽山秘制齋戒牌,才能夠行走自如,呼吸順暢。

換成尋常金丹劍修,擅自登頂,置身此處,就像一場實力懸殊的問劍,一著不慎,就會觸發(fā)劍氣,運氣好,重傷遠遁下山,運氣不好,就算把身家性命交待在一線峰了。

這些姿容秀美的鶯鶯燕燕們,當下雖然忙碌,卻井然有序,個個滿臉喜慶,她們偶爾的竊竊私語,都是閑聊那些名動一洲的年輕俊彥,比如自家山上的吳提京,還有龍泉劍宗的謝靈,以及真武山那個輩分極高的余時務(wù),據(jù)說是個相貌極英俊、氣質(zhì)極溫和的男子,至于那個書院君子周矩,更是有趣極了,賢人君子賢人再君子輪流來。

當然肯定也會聊那南岳范山君的女子身份,以及北岳魏山君的那份風神高邁,容儀俊逸。

正陽山的一線峰,除去那條普通的登山神道主路,還有十條由劍仙親手開辟出來的登山劍道,世代相傳,傳承有序,只是其中七條,都已經(jīng)先后登頂,這就意味著正陽山歷史上,出現(xiàn)過七位證道的玉璞境劍仙,最近一位,正是老祖師夏遠翠。其余三條,距離山頂,還有些差距,其中就有撥云峰、翩躚峰和對雪峰歷史上三位元嬰境,開辟出來的劍道。

這就是正陽山舊十峰的由來。

所以祖師堂又名為劍頂,寓意一洲山河內(nèi),此地已是劍道之巔。

證道長生,逆天行事,只在爭字。

后世劍修,入我山中,當不惜性命,仗劍登頂,腳踩山河,身邊再無旁人。

這些都是正陽山弟子早就爛熟于心的祖訓。

離著山頂不遠處,竹皇領(lǐng)著三四十號仙師,在一座停劍閣暫時休歇,原本等著諸峰貴客來此匯合,人到齊后,由山主竹皇領(lǐng)著所有的宗門嫡傳、觀禮貴客,按照正陽山祖例,一起從停劍閣徒步登山,需要不急不緩走上約莫兩炷香功夫,一起登上劍頂,再走入祖師堂敬香,之后就正式開始慶典,將護山供奉袁真頁躋身上五境的消息,昭告一洲。

不曾想來了個自稱劉羨陽的悖逆之輩,喪心病狂至極,說是要問劍,拆祖師堂。

故而有舊十峰和新十峰之分的正陽山諸峰客人,好像就都不約而同地停步,不著急趕赴祖山,只等著看好戲了。

一線峰宗主竹皇,滿月峰玉璞境夏遠翠,秋令山陶煙波,掌律晏礎(chǔ),這些老劍仙,都已經(jīng)身在停劍閣。

至于護山供奉袁真頁,正陽山年輕弟子心目中的搬山老祖,當然不會缺席。

除去正陽山自家的祖師、嫡傳弟子,山外所有劍修,哪怕是身份尊貴的觀禮客人,都需要在此摘下佩劍。

所以曾經(jīng)的李摶景才會笑,是那劍修,又肯去正陽山那處小山頭摘劍賞景的,不配當劍修。

因為離著慶典還有小半個時辰,所以目前已經(jīng)身在一線峰停劍閣的修士,都是與正陽山世代交好的老仙師,對那個年輕劍修不合時宜的啟釁,都面有怒容,豎子狗膽,太過猖狂了,阮邛怎么教出這么個不知禮數(shù)的嫡傳弟子。

竹皇略帶歉意,與諸多山上好友們笑道:讓諸位看笑話了。

先有黃河問劍于白鷺渡,后有劉羨陽現(xiàn)身于祖山門口,都要問劍,確實鬧騰了點。

白衣老猿雙手負后,獨自走到欄桿處,瞇眼俯瞰山腳門口,小崽子還挺識趣,知道雙手奉送一顆腦袋,來為自己的慶典錦上添花,若是隨便一兩拳打殺,會不會太可惜了

一干看戲之人眨眼功夫,就發(fā)現(xiàn)好戲落幕了,似乎不太像話。

一位與大驪王朝頗有淵源的老仙師,先小心翼翼醞釀措辭,然后笑道:那無知小兒,實在井底之蛙,宗主都不用如何理會,直接趕走就是了。

竹皇搖頭道:此人與我們正陽山,曾經(jīng)小有過節(jié),再者此人祖上還與正陽山牽扯到一樁舊事,想必今天問劍,劉羨陽醞釀已久,很難善了。

那位老仙師聽聞此,立即心領(lǐng)神會,就不敢再當什么正陽山和龍泉劍宗的和事佬,很容易里外不是人,犯不著。

掌律晏礎(chǔ)略作思量,心聲問道:山主,不如飛劍傳信庾檁,讓他立即離開雨腳峰,去領(lǐng)這劍

庾檁與那劉羨陽,雙方年紀差不多,而且都是金丹劍修。

庾檁若是輸了,不還有個對雪峰元白,晏礎(chǔ)對此人早就覺得礙眼至極,每次議事,只會半死不活,坐在門口當門神,元白最好是與劉羨陽在山門口搏命一場,一并死了算數(shù),以后祖師堂還能多出一把椅子。

不過這位掌律老祖師很快就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提議,改口道:不如直接讓吳提京去,毫不拖泥帶水,幾劍完事,別耽誤了袁供奉的慶典吉時。

山上問劍,一般就兩種情況,要么勝負立判,轉(zhuǎn)瞬間就有了結(jié)果。當年在風雪廟神仙臺,黃河對上蘇稼,就是這般場景。

不然就是雙方問劍,實力相近,本命飛劍又不存在克制一方的情形,故而極其耗費光陰,動輒劍光照耀人間,一路轉(zhuǎn)戰(zhàn)萬里山河,雖說前者居多,可后者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晏礎(chǔ)就怕那個劉羨陽,只是為了揚名立萬而來,打贏一場就收手,而且用心險惡,故意拖延時間,說是問劍,其實就是在正陽山諸峰之間御風亂竄。

一場問劍開始之后,旁人總不能隨便打斷,當下正陽山貴客如云,難道就這么等著問劍結(jié)束任由那個劉羨陽肆無忌憚地在自家山頭亂逛

竹皇想了想,雖然有了決斷,依舊沒有一堂的打算,以征詢意見的口氣,問道:我覺得先輸一兩場,其實是沒什么問題的,龍門境劍修,金丹境,元嬰,各出一人,只要贏了最后一場就行,你們意下如何

晏礎(chǔ)皺眉不已,脫口而出道:今天豈可輸劍,眾目睽睽之下,這會兒說不定連那北俱蘆洲和桐葉洲的修士,都在睜大眼睛瞧著咱們正陽山,能贏偏要輸,如此兒戲,咱們這些老家伙,還不得被三洲修士笑掉大牙

我正陽山,堂堂宗門,立身之本,一直就是冠絕一洲的群峰劍道可登天,結(jié)果在一洲矚目的關(guān)鍵時刻,被一個小崽子找上門來問劍,還要故意輸一場你竹皇這個當宗主的,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說你覺得護山供奉袁真頁的臉,不是臉可以任由外人隨便踩在地上再說了,那龍泉劍宗,還帶著個劍字,天曉得是不是那阮邛小肚雞腸,自己不敢來,就故意讓弟子劉羨陽來拆臺

夏遠翠倒是覺得竹皇師侄的想法,比較穩(wěn)妥,極有官場分寸,老祖師撫須而笑,沒有心聲語,咱們好歹給那位阮圣人留點面子。年輕人腦子拎不清,死要面子,做事情說話,難免沒個輕重,咱們這些也算是當他半個長輩的人,年輕人自己找死,總不能真的打死他。

晏礎(chǔ)笑著點頭。

夏遠翠這次以心聲說道:瓊枝峰那邊,不是有個名叫柳玉的小姑娘,前不久好像剛剛躋身了龍門境柳玉輸了,再讓庾檁下山領(lǐng)劍就是了,即便兩人都輸了,也問題不大,拿下第三場就是,咱們正陽山,就當給觀禮客人們多看一兩場熱鬧。

陶煙波有些佩服遠翠祖師的城府和心機。

先柳玉,再庾檁,都曾是在那龍州神秀山練劍多年之人,所以能算是劉羨陽的半個同門。

若是贏了,顯而易見,是正陽山劍道高出龍泉劍宗一大截。若是輸了,明眼人,都知道正陽山是待客之道,讓劉羨陽借此機會,與同門敘舊兩場。

雙方輸贏,其實勝負都在早先那條劍道上。

而且正陽山一旦讓這兩位下山領(lǐng)劍,明擺著對劉羨陽的今天問劍,就沒當真,宗門胸襟,氣量極大。

再說了,客氣了前兩場,正陽山這邊第三場接劍,劍仙一個不留神,出手稍重,斷了誰的本命飛劍或是長生橋,哪怕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當年為了拖延黃河的破境,正陽山祖師堂議事之時,頗為頭疼,就在于山上問劍一事,講勝負之外,更講顏面。

畢竟當時的正陽山,還遠遠沒有今天這般的底氣,丟不起半點面子。

比如當時夏遠翠年紀大,輩分最高,境界也高出黃河一個境界,就不宜趕赴風雷園,竹皇是一山宗主,畢竟是與李摶景一個輩分的老劍仙,與黃河問劍,于禮不合,所以也是差不多的尷尬境地。此外陶煙波和掌律晏礎(chǔ),還真不敢說對陣同境劍修的黃河,有什么勝算。

所以最后才推出了一個臨時從客卿身份轉(zhuǎn)為供奉的元白。

今時不同往日,大有不同了,正陽山新舊諸峰的老劍仙們,再不是自覺毫無勝算,而是誰都不樂意下山,看似白撿個便宜,其實是跌價了,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糾纏,對付個年輕金丹,贏了又如何注定半點面子都無的苦差事。

寶瓶洲的年輕十人,為首是真武山馬苦玄,此外還有謝靈,劉灞橋,姜韞,周矩,隋右邊,余時務(wù)這些個,都是曾經(jīng)在一洲戰(zhàn)事中大放異彩的年輕天才。候補十人當中,還有竹皇的關(guān)門弟子吳提京,名次極高,位居榜眼。

這二十人當中,可沒有什么叫劉羨陽的人,別說劉羨陽了,姓劉的都沒有一個。

竹皇問道:那就這樣了

幾位老劍仙們都覺得此事可行。

最后晏礎(chǔ)捏出一柄以獨門秘法煉制的符劍,飛劍傳信瓊枝峰,劍光如一道秋泓,劃出一條弧線,直奔瓊枝峰。

仙人背劍峰,由于無人看守,在此結(jié)茅修行的護山供奉袁真頁,去往祖山之后,就開啟山水禁制。

白衣老猿心中微動,攤開手掌,遠觀山河,一山地界,心意所至,山水景象纖毫畢現(xiàn),最終卻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袁真頁只當是常有的鳥雀撞山,或是某些過路修士的氣機余韻,不小心誤碰山水禁制。

竹皇察覺到護山供奉那邊的異樣,立即心聲問道:有事

白衣老猿搖頭笑道:沒事。

竹皇笑著點頭,確實,如今正陽山,無大事煩心。

只有諸多喜事。

瓊枝峰的開峰老祖師,是一位道號靈姥的女子劍仙,名為冷綺,她躋身金丹境已經(jīng)兩百年之久,懸佩雙劍,分別名為清水、天風,她又精通仙家幻化一途,故而有那兩腋清風,羽化飛升的山上美譽。

當時與庾檁一同登山的三位劍仙胚子,其中就有柳玉,少女當年被瓊枝峰成功爭搶到手,一舉成為此峰祖師冷綺的嫡傳弟子。

冷綺得到掌律師伯的符劍傳信后,難得有幾分笑意,這位峰主老嫗,面容極老,鶴發(fā)雞皮,眼神凌厲,在瓊枝峰積威深重,說一不二,不過面對柳玉這位新收的嫡傳,卻是極為慈眉善目,輕聲道:一線峰那邊晏掌律來信了,希望你御劍去往祖山,與那龍泉劍宗劉羨陽問劍一場。信上說了,一炷香之內(nèi),讓你盡力就好,輸贏無所謂。

只是官場語,能當真嗎

柳玉明顯有些緊張,山中修行,無論是在神秀山,還是瓊枝峰,真正的捉對廝殺,與人正兒八經(jīng)問劍,還是生平第一次,尤其對方還是阮圣人的嫡傳,而且她還需要在一洲山巔仙師前輩的注視下出劍,如何能夠不局促。

冷綺便笑道:這場切磋,就當是敘舊好了,一場問劍,玉兒你爭取打得漂亮些。

只是切記一事,最后幾劍,莫要墜了瓊枝峰歷代祖師的威名。

柳玉輕聲道:師父,龍泉劍宗那邊,早就知道我的飛劍和神通。那人又是阮圣人嫡傳,可能會占盡先手。

她的本命飛劍,荻花。飛劍一經(jīng)祭出,劍化千百如荻花漫天。

冷綺微笑道:不打緊,只需照我說的去做,你不用想太多。

柳玉深呼吸一口氣,長劍出鞘,腳尖一點,飄然踩劍,御劍下山,去往一線峰山門口。

掌律晏礎(chǔ)見著了瓊枝峰那道婀娜身影,他便施展神通,朗聲道:瓊枝峰,龍門境劍修柳玉領(lǐng)劍!

如果這位瓊枝峰親傳,與那雨腳峰庾檁,極有可能成為一對道侶,然后將來好順勢占據(jù)千年無主的眷侶峰,晏礎(chǔ)還真不介意傳授她一門劍術(shù),說不定小姑娘還能以龍門境修為,贏了自己這位元嬰老劍仙呢。

瓊枝峰這邊,等于是入贅此山的盧正醇,站在道侶身邊,他心中大石,終于落地。

盧正醇的道侶,是冷綺數(shù)十位再傳弟子中,資質(zhì)最好的一個。

說實話,盧正醇之前真擔心那個姓劉的,踩了狗屎,成為阮邛嫡傳之后,玩陰招,暗戳戳報復自己和家族。

這會兒他自然心情大好,與劉羨陽同樣出身驪珠洞天,但是雙方出身,云泥之別,盧正醇是福祿街盧氏子弟,他哪里能夠想到那個當年差點被自己打死的家伙,會搖身一變,成為劍修不說,還是阮邛這種大人物的嫡傳

被打死最好。

不對,是被打個半死,斷了長生橋才最好。然后下次故人重逢,就有意思了。

她那道侶笑著心聲道:夫君,以后可要多多上心掙錢啊。

盧正醇微笑點頭,責無旁貸,絕不讓娘子為錢煩憂,受人白眼半點。

一線峰山門口。

久等的劉羨陽睜開眼睛,竟然是這個柳玉。

雙方之前沒打過照面,因為在劉羨陽回鄉(xiāng)之前,柳玉幾個就已經(jīng)離開神秀山了。

柳玉飄然落地,收劍歸鞘,單手掐劍訣致禮,有那絲絲縷縷的劍氣,縈繞嫩蔥一般的手指,她自報名號道:瓊枝峰,劍修柳玉。

劉羨陽嘆了口氣,有點小麻煩,昔年下山三人當中,只有眼前這個小姑娘,其實原本是可以成為龍泉劍宗嫡傳的,只是她癡情于那個庾檁,就跟著來到了正陽山。

劉羨陽笑道:柳姑娘只管出招。

柳玉點點頭,并無半句客套語,直接就祭出了本命飛劍,荻花。

方圓數(shù)十丈之內(nèi),一時間仿佛皆是鋪天蓋地的荻花飄蕩。

劉羨陽伸出一只手,只是輕輕抖腕,以精粹劍氣凝聚出一把長劍。

成百上千的荻花漫天飛旋,瞬間遮掩住劉羨陽的身形。

劉羨陽其實這會兒尷尬至極,之前陳平安就曾開玩笑,其他劍修領(lǐng)劍都好說,但是一定要好好想想,如何對付瓊枝峰的柳玉。

柳玉拔劍出鞘,身形一閃而逝,掠入占據(jù)地利人和的那座劍陣,早年在龍泉劍宗之內(nèi),幾位登山更早的前輩,都曾傳授過她坐鎮(zhèn)劍陣之法,尤其是那個當時名聲不顯、后來名動一洲的師兄謝靈,更教給她一門玄之又玄的化形道訣。柳玉聽從譜牒恩師的師命,除了飛劍和劍陣,她此外皆以龍泉劍宗傳下的劍招,與那劉羨陽遞劍。

一道道劍氣帶出條條流螢,在那無數(shù)荻花之間斬向劉羨陽。

流螢軌跡飄忽不定,劍光交錯,劉羨陽卻只是以劍氣驅(qū)散近身的所有荻花飛劍,手中那把并非實物的長劍,東一下西一下,將那些頗為好看的流螢劍光一一斬斷。這個柳姑娘怎么回事,欺負我在山上修行憊懶嗎劍陣也好,劍招也罷,我好歹是見過幾眼的,真心不用如何多學就會啊。

片刻之后,柳玉心中默念劍訣,那些被劉羨陽斬掉的散亂劍氣,各有銜接,就像編織成筐,將不知為何只守不攻的劉羨陽圍困其中,劍氣猛然間一個收束,如繩索驀然勒緊。

劉羨陽懶得多想破解之法,就依葫蘆畫瓢,隨手與柳玉掐一樣劍訣,一處憑空生發(fā)而起的劍陣砰然散開,撞在一起,力道拿捏極好,剛好破陣,又不傷人,各自劍氣,兩兩抵消得干干凈凈,順帶著將那些虛實不定的荻花飛劍,撞飛如花綻放更多,劉羨陽也不愿意顯得太過,就終于主動輕輕遞出一劍,哪怕刻意收力,劍光仍是如弧月,璀璨刺眼,直奔柳玉,結(jié)果她先以數(shù)百片雪白荻花護在身前,被劍光一斬而碎,她只好再以手中劍格擋身前,兩側(cè)肩頭仍是被劍光如水一沖而過,法袍稀爛,一條胳膊和肩頭三處明顯傷口,鮮血模糊,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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