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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人魚扛一火箭筒飛躍高空,以低空云層釋放的雷電吸引身體避免墜落,白楚年人都傻了,這時候顧不上多想別的,他雙手一撐天窗,從車里翻了出來,蹲在車前蓋上:“蘭波,別讓他跑了。”

蘭波歪頭看他,大量江水向他手中匯聚,他肩頭扛的火箭筒形狀壓縮,與引來的江水合成一架透明四聯(lián)火箭筒,對準紅車被擊沉的漩渦。

白楚年站在橋頭擺手:“車上有人質(zhì)!”

蘭波于是扔掉四聯(lián)火箭筒,透明火箭筒落水時即刻與江水合為一體,化身涌動江流,江水上引,在蘭波手中形成一架水化鋼重機槍,這種型號的速射機槍射速可達到6000發(fā)每分鐘,一百米內(nèi)任何非重裝甲物體都會被打穿。

僅有以水化鋼形成的炮筒導(dǎo)彈類可以承載蘭波的m2能力“高爆水彈”,其余槍類武器是不行的,看起來蘭波在武器威力上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白楚年繼續(xù)制止:“beta!beta!”

聽到人質(zhì)是個beta,蘭波有點不耐煩,抬手將水化重機槍打散,雙手輕輕從碎裂的水滴中撈了一部分,重新水化成手槍,下墜時經(jīng)過白楚年身邊,低語道:“在岸上等?!?

白楚年迅速翻回裝甲轎車內(nèi),急速打方向掉頭,從升起的大橋中心調(diào)轉(zhuǎn)方向離開。

蘭波俯沖入水,強勁有力的半透明魚尾攪動水流,以他為中心的渾濁江水肉眼可見地變得清澈,他身體所經(jīng)過的地方,污濁物質(zhì)迅速被凈化,洶涌江水變得澄澈見底,深扎在水底泥沙中的紅色轎車位置輕易暴露在眼前。

薩麥爾已經(jīng)打碎了車窗,懷里緊緊抱著一位穿白色工作服的beta醫(yī)生,馬戲團小丑抱著醫(yī)生的樣子非?;?。

如果沒有實驗體傾盡全力的保護,蘭波那兩發(fā)高爆水彈造成的沖擊力大概會直接將醫(yī)生擠成肉沫。

但即使是實驗體,在水中也不會有比蘭波再強大的優(yōu)勢了,蘭波在水中的速度幾乎能與閃電沖下云霄的速度比肩,并且蘭波在水中不需要呼吸,就算不動手,光是在水底耗著,薩麥爾也會被活活耗到窒息而死。

薩麥爾臉上的面具在對嘲諷微笑,他周身出現(xiàn)了兩圈紅白相間的圓環(huán),圓環(huán)迅速擴大,兩枚環(huán)內(nèi)所籠罩的水中生物突然眼球爆血,向蘭波發(fā)起兇猛攻擊。

被感染的魚群露出尖銳利齒,依靠數(shù)量優(yōu)勢形成一座尸魚墻將蘭波擋在數(shù)米之外,自己則抱著林燈醫(yī)生向岸邊游去。

被魚群忤逆這件事徹底觸怒了蘭波,他從喉嚨中發(fā)出暴躁長鳴,令靈魂震顫的鳴音在水中傳出數(shù)千米。

此時趕到岸邊的pbb軍隊一同目睹了千年難遇的江中奇觀。

何所謂站在直升機上看得最為清晰,闊大江面遠處涌來巨大黑影,起初是無數(shù)江豚躍出水面,緊隨而來的是大批性情兇猛的食肉魚群,在江中游動形成一個深暗的漩渦。

奇異的鳴音從水下傳至水上,小丑魚坐在直升機里休息,聽到聲音時突然雙眼失神,虹膜亮起與蘭波尾色相同的藍光,不受控制地爬起來,若不是螢拼命拉著,他險些就跳下直升機落進寒冷江水中了。

螢焦急地把小丑魚按住,拍拍他的臉:“阿橙醒醒,你要干什么!”

小丑魚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神智,呆呆回答:“王在喚我?!?

食肉魚群的咬合力和凝聚力都要遠遠超過薩麥爾感染的尸化魚群,魚群瘋狂撕咬沖撞江水中除蘭波以外的活物。

薩麥爾身上的小丑服裝被食肉魚的利齒咬爛,流出的血卻吸引了更多魚群的撕咬,也有魚在撕扯林燈醫(yī)生的身體,薩麥爾將溺水的醫(yī)生用身體包住,扯下自己身上的小丑服把林燈醫(yī)生裹起來。

蘭波冷眼注視他在水中茍延殘喘,抬手一槍,薩麥爾手臂中彈痛叫,江水趁機灌進了他的鼻腔。

蘭波從他手中奪下林燈,吐出一枚氣泡,氣泡逐漸脹大,將醫(yī)生的身體籠罩其中,氣泡內(nèi)充滿氧氣,將水和醫(yī)生的身體隔離開來。

薩麥爾在水中無法呼吸,扶著中彈的手臂向岸上游去,魚群尾隨其后窮追不舍。

他冷漠凝視薩麥爾逃走的方向,推著包裹林燈醫(yī)生的氣泡浮上了水面,氣泡浮出水面時破裂,蘭波像提著一件垃圾那樣拎著溺水的林燈醫(yī)生用電磁力吸附攀上高聳的大橋。

pbb軍隊的裝甲車將江岸全部包圍,穿武裝服戴防毒面具的pbb士兵在岸上守株待兔,待薩麥爾上岸將立刻制服他并帶走審訊。

pbb的包圍圈雖然嚴密,但江岸寬闊,岸線極長,未免會有疏漏之處,最西方的廢棄碼頭停著一片禁漁期無法出海的漁船,隨著江面的微風(fēng)而上下起伏。

一只傷痕累累的手攀上漁船邊緣,停頓休息了幾秒,薩麥爾努力爬上漁船,精疲力竭地倒在里面,他渾身都是傷口,即使實驗體的恢復(fù)力強,這么多撕咬傷口想要全部恢復(fù)也需要時間。

他休息了好一會兒,艱難地從漁船中爬出來,翻身躺在岸上,胸口疲憊起伏。

突然,他發(fā)覺有一股比剛剛那條人魚散發(fā)的信息素更加危險的氣息在附近徘徊。

他睜開眼睛,透過面具尋找這個人的位置。

碼頭上多了一個落寞的影子,白楚年盤腿坐在木梁上,手里拿著一顆純凈透明的玻璃球?qū)χ﹃柨础?

薩麥爾警惕地注視著那位看似悠閑盤坐的年輕alpha,他并未有意釋放壓迫信息素,但他身上有一股印在骨頭深處的惡意,這種惡意來自從出生以來循環(huán)無盡的廝殺和看不見未來的絕望,薩麥爾很清楚,因為自己也是如此。

玻璃球?qū)⒙淙沼鄷熡吃谧约呵宄簾o垢的球體內(nèi),白楚年端詳著它自自語:“不可思議,有的孩子干凈到死后的靈魂都是透明的?!?

薩麥爾竭力站起來,扶著渾身傷口,立得搖搖欲墜:“你……不是、人類……”

“我們是……同類……和我……一起……可以、自由……”

白楚年彎起眼睛,江水影子在他眸里流動。

直到彎月高懸,他靜靜地離開碼頭,烏鴉在身后盤旋,落在野地里啃食尸體帶血的肉。

薩麥爾躺在荒野中,身上插滿四周開刃的金屬撲克牌,最后一張joker大鬼牌鋒利的牌角沒入他面具眉心,牌上的小丑在微笑。

聯(lián)盟的回程大巴停在集合點等待,白楚年在樹下抽了根煙,遲遲懶得上去。

一條涼滑的手臂從頸后無聲無息地纏上來,從背后用小臂鎖住他的咽喉,冰冷的槍口抵住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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