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體?
在場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莊堯冷道:“莊瑜,我跟你不一樣?!?
莊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輕輕笑道:“莊堯,你跟我是一樣的,我們擁有一模一樣的基因,我們是同一個人。你該為此感到自豪,你獲得的生命,是這個星球最有價值的生命之一,因為你天生就有一顆珍貴的大腦,讓你不需要太努力,就能吸收普通人幾輩子也無法獲得的知識,而這顆大腦,是我給你的,甚至在末世之后,還讓你擁有腦域進化這樣百萬里挑一的進化能力。你的一切成就,都是我賦予的,你該感激我?!?
莊堯寒聲道:“少自作多情,我從來沒要求你把我制造出來,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個完整的、自由的人,莊瑜,我跟你不一樣,因為我,比你聰明?!?
莊瑜臉上在笑,眼中卻是一片冷意,“真是可惜,明明跟我是同一個人,所有的理念卻都要跟我作對,難道你是在叛逆期嗎?”他露出一個諷刺地笑容,“相比下來,雖然你五歲之前大腦發(fā)育未完成,還不夠聰明,但是誤以為我是你父親,向我祈求關(guān)愛的時候,反而比現(xiàn)在可愛多了?!?
莊堯咬緊了牙關(guān),臉色有些猙獰。
莊堯還未開口反擊,鄧逍突然大吼一聲,以迅雷之勢將莊瑜撲倒在地,鄧逍的頭部瞬間變異,不僅體積增大了一倍,原本光滑的皮膚也變成了凹凸粗糙的暗綠色皺皮,看上去就像一個蜥蜴的腦袋,他張開大嘴,朝莊瑜露出一口尖利的牙,口中發(fā)出讓人膽寒的嘶吼。
莊瑜在短暫的驚訝過后,眼神一暗。
鄧逍突然痛叫了一聲,抱住了腦袋。
莊堯猛地瞪大了眼睛,莊瑜的表情也變了,臉色一片蒼白,倆人沒動一根手指頭,卻在暗暗較著勁兒。
叢震中沉聲道:“你們都住手!把這里當(dāng)成了什么地方!”
鄧逍恢復(fù)了神智,“管你他媽什么地方,我們的人就是不能欺負!”他揮起拳頭朝莊瑜的臉打去。
一道人影飛速地竄了過來,一躍跳到了鄧逍的背上,抓著他滾到了一邊,把鄧逍狠狠扔了出去。
鄧逍撞到墻上,但很快跳了起來,還想攻擊,莊堯低聲道:“鄧逍,夠了?!?
鄧逍氣喘吁吁地看著那個把他扔出去的人,是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穿著制服,那男人道:“我是科學(xué)院三區(qū)警衛(wèi)隊隊長,我叫趙成民,任何沖突在這里都是不允許的,叢教授,我申請將這個孩子逮捕?!?
叢震中擺了擺手,“趙隊長,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吧,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趙成民猶豫地看了莊瑜一眼。
叢震中道:“趙隊長,三區(qū)是我負責(zé)的?!?
趙成民警告地看了鄧逍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鄧逍拍了拍衣服,挑釁地看了莊瑜一眼。
莊堯站了起來,諷刺地一笑,“哪里來的野孩子?!彼聪蚯f堯,“你讓我有些失望,你的腦域進化程度比起我來還差了一截?!?
叢夏高聲道:“他很快就會超越你?!?
莊瑜有些意外地看著站在莊堯背后的五個人,他們?nèi)紝ψ约河兄鴺O大的敵意,因為他是腦域進化者,對別人些微的情緒都非常敏感,更何況是如此□裸的負面情緒,他低笑了兩聲,“真是有趣,你竟然也會有同伴?!?
柳豐羽鄙夷地看著他,“所以說,莊堯跟你是不一樣的?!?
叢震中冷淡地說:“莊博士,如果你來三區(qū)只是為了見莊堯,那我只能請你回去了,這里是進行科學(xué)研究的地方,不是敘舊的地方。他畢竟也曾是科學(xué)院的一員,科學(xué)院至今還保留著他的檔案,他和所有的研究員一樣,在這里是有合規(guī)身份的,你想見莊堯,請通過正常渠道發(fā)出邀請。”
莊瑜冷笑道:“他曾是我手下的研究員,也是我最重要的實驗品,我想我有權(quán)利把他帶走?!?
“你敢!”鄧逍瞪著他。
叢震中搖搖頭,“莊博士,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你現(xiàn)在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了。每一個腦域進化者都是國家的資產(chǎn),是全人類的希望,他的身份已經(jīng)超越了你的局限,他有權(quán)利選擇從事哪方面的研究,以及留在那個實驗區(qū),就算他要走出科學(xué)院,你也沒有權(quán)利阻攔?!?
莊瑜陰冷地看了莊堯一眼,“你是怎么打算的呢?我的克隆體?”
莊堯哼笑道:“莊瑜,你不配領(lǐng)導(dǎo)我,早晚我會讓你知道,我是比你更優(yōu)秀的個體,我不是你!”
莊瑜哈哈大笑了起來,“盡管你復(fù)制了我的智慧,但年紀(jì)始終還是太小了,我高估你了,如果你想留在這里跟著叢震中混,那么你確實不會成為我,因為你會成為一個軟弱的廢物。二次寒武紀(jì)不是人類的災(zāi)難,而是人類的機遇,是人類篩選弱者和劣基因,并將其淘汰掉的過程,是讓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配擁有有限資源的強者脫穎而出的機遇,想著怎么能讓那部分拖后腿的、攜帶劣基因的人類活下去,不如把功夫花在讓強者更強的研究上,這才是發(fā)展,才是人類真正的未來,早晚你們會知道,自己錯的有多么離譜?!?
叢震中淡道:“我們理念不合,我不想再就這個問題跟你爭論了,這是我的三區(qū),莊博士,請回你的二區(qū)吧?!?
莊瑜犀利的目光掃過他們每個人,最后深深看了莊堯一眼,坐上電瓶車走了。
鄧逍朝著他的背影比了個中指,“呸,什么玩意兒嘛,長得人模狗樣的,居然欺負小孩兒?!?
叢震中看向莊堯,“你還好嗎?”
莊堯滿不在乎地說:“沒什么,我既然來北京,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見他的準(zhǔn)備。”
這時候,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年輕人開著電瓶車過來了,他左胸的口袋上印著后勤的字樣,下車后,他朝叢震中行了個軍禮,“教授,我來負責(zé)安排他們吧。”
叢夏道:“二叔,我還有個事需要你幫忙,挺急的?!?
“什么?”
叢夏看向柳豐羽,“柳哥的父母生活在北京,我想你幫我們找到他們?!?
叢震中點點頭,對那個后勤人員說:“小王,這件事交給你去負責(zé)?!?
小王點點頭,“柳先生,一會兒我去找你了解情況,現(xiàn)在我先帶你們?nèi)バ菹?。?
柳豐羽感激地看了叢夏一眼,心里忐忑不安。
莊堯道:“我有只貓?!?
“我知道?!毙⊥跆统鲆粋€手機一樣的東西,在上面劃了兩下,把屏幕對著眾人,畫面上是阿布,它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碗,里面堆著小山包一樣的貓糧,阿布吃得忘乎所以,幾乎把整個臉埋進了碗里,尾巴興奮地在地上拍打著。
小王道:“這是三區(qū)一個小組研究出來的針對變異寵物的食物,喝水之后會膨脹,口味也不錯,看來它挺喜歡的。”
莊堯滿意地點點頭。
“你可以通過這個和它說話?!毙⊥觞c了一個按鈕,“這樣可以安撫它的情緒?!?
莊堯?qū)χ聊唤辛艘宦暋鞍⒉肌薄?
阿布耳朵豎了起來,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
“左邊?!?
阿布終于發(fā)現(xiàn)了攝像頭,把大臉湊了過來,嘴角還沾著貓糧,最后整個屏幕都只能看到它的鼻孔。
莊堯道:“阿布,你等我?guī)讉€小時,不要亂動,知道嗎?”
阿布低下頭,鼻孔變成它紫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嚇人,它輕輕“喵”了一聲。
“行了,多吃點吧,過一會兒我去看你?!?
阿布叫了兩聲,繼續(xù)埋頭吃了起來。
小王笑道:“離這里兩條街的距離,有一家專門的變異寵物美容院,可以把它帶去那里洗澡和做護理,不過以它的體積,要提前預(yù)約,如果你們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們預(yù)約明天的護理。”
“好。”
叢震中道:“那我就先去忙了,你們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再見。”
“各位上車吧。”
幾人陸續(xù)坐上了車,小王開著車帶著他們穿過了兩道門,進入了類似宿舍區(qū)的地方。宿舍區(qū)呈環(huán)形反射狀,六排走廊以電梯為中心向外輻射,這里有點像膠囊旅館,一間間的屋子非常地密集,而且為了節(jié)能,一條三十多米深的走廊只有兩邊盡頭和中間有一個很暗淡的燈,看上去有些壓抑。
小王把車停在了電梯外面,帶著他們走向其中一排走廊,“這六間房間是最靠近電梯的,位置比較好,出來也比較方便,不過平時你們不能隨便走動,因為這里離實驗區(qū)很近,很多東西既是絕密的,也是危險的,希望各位可以理解。有什么需求,房間里有內(nèi)線電話,你們可以聯(lián)系到我或者我的同事。如果沒有特別要求,每日三餐會分別在七點、十二點和六點送達,在得到相關(guān)許可之后,我才能讓你們?nèi)ナ程米约壕筒?,以及使用其他公共設(shè)施。各位現(xiàn)在需要什么嗎?”小王把門卡一一發(fā)給他們。
鄧逍興奮道:“大哥?要什么都行嗎?”
“常規(guī)的東西的話,基本都可以提供?!?
“我、我想吃好多東西。”
小王笑了笑,“你進入房間后,可以用內(nèi)線電話聯(lián)系后勤部門,只要不過分,都可以滿足。”
“太好了。”
小王看向其他人,“各位呢?”
成天壁道:“沒什么了?!?
“那你們就先休息吧?!毙⊥蹀D(zhuǎn)向柳豐羽,“柳先生,你跟我走吧,你要給我的外埠同事們提供你父母的信息?!?
柳豐羽迫不及待道:“走吧。”
眾人一一打開房門。
叢夏走進自己的房間,讓他驚訝的是,房間并不如外表看起來的那么小,雖然為了節(jié)省空間,布局是長條形的,看著不是特別舒服,但是整體面積并不小,而且所有功能俱全,說是宿舍,更像是一個單身公寓,若是一個人住,已經(jīng)足夠?qū)挸恕?
叢夏躺倒在大床上,全身放松地伸了個懶腰。
現(xiàn)在他都還感覺跟做夢一樣,他們終于到北京了,而且他還見到他了二叔,這里讓他感覺如此的安全,過慣了危險的生活,他都有些不習(xí)慣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應(yīng)該就能更系統(tǒng)地了解這個世界了,這個地方如此先進,跟他們以往經(jīng)過的城市截然不同,他們在過去的十個月里,信息一直比較閉塞,都是斷斷續(xù)續(xù)從別人那里得來零碎的信息然后自己拼湊,對這個世界始終缺乏全面的、宏觀的了解,他相信他二叔可以為他們解答很多問題。
一到了北京,他們接二連三地接收了這么多新信息,龍血人的、四大勢力的、莊堯的、甚至是成天壁的。
他想到他二叔說,成天壁的父親在等他?為什么天壁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親呢?而且竟然連二叔都認知天壁的父親,那他的父親,應(yīng)該是個大人物才對。這就是天壁說的,并不擔(dān)心他的原因嗎?
但是天壁看上去對自己父親的消息反應(yīng)很冷淡。
叢夏心想,不管天壁和自己的父親之間有什么問題,總不至于像莊堯的“父親”那樣,莊堯是個克隆人,確實讓他們非常驚訝??寺∪藦?fù)制的僅僅是本體的基因,但是根據(jù)生長環(huán)境的不同,肯定會造成性格和情感的差異,他很慶幸莊堯不是莊瑜那樣的人。這孩子小時候,應(yīng)該受了不少苦吧,幾歲的孩子就要被迫接受自己是實驗品?叢夏無法想象這樣的殘酷。
叢夏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決定去好好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做一回現(xiàn)代人。
叢夏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還在浴缸里泡了一會兒,這對長期處于顛沛流離狀態(tài)的他來說,簡直是極致奢侈的享受,他都不舍得從那熱水里出來了。
不知道天壁現(xiàn)在在干什么呢?可就在他隔壁呢……
他們以前都是睡一間房間的,其實睡一間挺好的,這里床這么大……奶奶的,都怪這里房間太多了。
叢夏想著成天壁修長結(jié)實的身體,還有他抓著成天壁的寶貝時那種令人驚嘆的觸感,不禁臉頰有些發(fā)燙。
不知道現(xiàn)在天壁是在睡覺?還是在洗澡?說不定也在想什么呢……
門外突然響起了“咣咣”的敲門聲,把叢夏驚得猛地直起了身體,結(jié)果屁-股在浴缸里打了個劃,他整個人摔進了水里,被迫喝了好幾口水。
他狼狽地從浴缸里爬了起來,“誰呀?!?
成天壁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