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轎穿過泰慈路,前頭便是悅來客棧,說來也巧,段白月正在往這邊走。
“可真是巧。”四喜公公很意外,滿臉感慨。
楚淵掀開轎簾。
段白月看著他笑。
“皇上是出來尋太傅大人的?!彼南补忉?,“恰好路過此處?!?
“剛好,買了桂花鹵鵝。”段白月手里拎著油紙包,“可要一起吃?”
那自然是要的。四喜公公笑呵呵道:“桂花鹵鵝好,皇上頂喜歡吃桂花鹵鵝?!?
楚淵:“……”
段白月上前伸手。
楚淵將他拍開,自己跳了下來。
四喜公公看著兩人一道上了樓,便帶著轎夫一道去了對面茶樓,喝茶,順道打發(fā)人買了幾個紅油油的豬蹄膀回來啃——這幾日太醫(yī)不讓吃肉,日日只有白菜豆腐充饑,著實是餓得慌。
屋內(nèi)有從西南帶來的上好普洱,段白月差小二將鹵鵝切好,又配了些別的小菜,加上一壺酒一道送入房中。
段念抱著劍在門口守,王爺好不容易才將人帶回客棧,此時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打擾不得。
“嘗嘗看?”段白月往他碗里夾了一塊肉,“據(jù)說味道不錯,又清淡。我原本想嘗過之后若還湊活,便送幾只到宮中?!?
楚淵咬了一口,有些淡淡的甜味,還有絲絲縷縷桂花香。
段白月問:“喜歡嗎?”
楚淵點頭:“廚子不錯?!?
“那我將他綁去宮中?”段白月提議。
“那朕便讓向冽辦了你?!背Y放下筷子,“關(guān)于與天剎教做交易的那個人,查得如何了?”
“毫無頭緒?!倍伟自碌?,“當日那人只說等藍姬到了王城,自會有人前去找她。只是現(xiàn)如今江湖中人人都在說天剎教已滅,只怕再想讓他主動出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淵道:“王城太大,每日都有異鄉(xiāng)客進出,對方若不主動獻身,只怕官府也無處下手。”
段白月替他倒了一杯酒。
楚淵道:“不如朕寫封信給溫愛卿?”
“為何要寫信給溫大人?”段白月聞不滿。
江南書生,長得好看,斯文白凈,深受皇上喜愛,還經(jīng)常留宿宮中。
“他是我大楚第一才子,不僅博覽群書才思敏捷,謀略更是過人,說不定會聽過千回環(huán)。”楚淵道。
段白月心說,有才便說有才,一口氣夸這么長。
“在想什么?”楚淵在他面前晃晃手。
段白月回神:“溫大人遠在蜀中,只怕這書信一來一往,少說也要數(shù)月?!钡侥菚r人在不在王城還不一定,保不準就老死了呢。
“那也總比無計可施要好。”楚淵又吃了一口菜,“為何都是肉?”
“多吃些肉才能長肉?!倍伟自掠謯A給他一塊鵝腿,“皇上要胖些才好,富態(tài),威震九州?!?
楚淵被他逗笑。
“這些天當真這么忙?”段白月湊近看他,“眼圈都有些發(fā)暗了。”
楚淵不自覺便往后躲了躲:“嗯。”
“就知道,那位陶大人不會輕易放過你?!倍伟自伦鼻们米雷?,“今日既然都出來了,不如吃完飯后,一道出去逛逛?王城里頭,想來會有許多好去處。”
楚淵點頭:“也好。”
段白月眼底笑意更甚,低頭幫他吹涼一碗羹湯。
段念在外頭想,為何又要出門,難道不該用內(nèi)力逼出一口血,再昏迷不醒要練功雙修。
畢竟話本里頭都這么寫。
或許是因為鹵鵝當真很好吃,楚淵胃口不錯,甚至覺得有些……撐。
段白月又讓他喝完一壺普洱消食,方才一道出了門。
雖說近日并無節(jié)慶,但王城里頭總歸是熱鬧的。就算是晚上,也有許多景致能看。河邊紅色燈籠高懸,倒映在粼粼碧波里如同幻象,柳樹依依花開正好,四處都是納涼的人群。
段白月在小攤上買了個風車遞給他。
楚淵將手背過去。
段白月笑:“若不拿這個,我便再買個糖人給你。”
“小孩子才會喜歡的東西?!背Y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累?!?
“你是心累。”段白月蹲在他面前,“偶爾出來四處逛逛,比一直悶在宮里頭要好。以后要是有時間,我?guī)慊匚髂献∫欢稳兆?,那才叫真的悠閑快活?!?
楚淵只當沒聽見,扭頭看著河面。
為何要是回西南。
另一頭傳來鬧哄聲,段白月道:“像是擂臺出了事?!?
“什么擂臺?”楚淵問,問完又想起來,道,“比美的那個?”
“比什么美,雖然設(shè)擂之人叫賽潘安,卻是個棋手?!倍伟自碌?,“擺了一局死棋子,帶了百兩黃金,說是若有人能破,便將黃金相贈,這幾天約莫賺了不少銀子?!?
“棋局?”楚淵了然,“怪不得太傅大人要來看?!?
“看陣仗,應當不是什么好事?!倍伟自碌溃翱梢タ纯??”筆趣閣手機端m.biq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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