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過?”段白月問。
“是承州一個江湖門派,劉府的人,也是楚項(xiàng)的人。”楚淵道,“后來劉錦德與楚項(xiàng)被流放后,流觴劍閣也就逐漸沉寂,近些年更是差不多隱匿武林,閣主名叫瀟瀟兒?!?
段白月道:“一聽這名字,就知足夠討人嫌。”
“金姝為何會提起流觴劍閣?”楚淵問。
“斷斷續(xù)續(xù)的,也沒說清,不過依照我的判斷,應(yīng)當(dāng)是綁架她的人曾提到過這個地方,所以才會記在腦子里。”段白月道,“若在承州,離眠鴉山也不算遠(yuǎn),繞過官道光走小路也能到,對方倒是的確有可能前往?!?
楚淵點(diǎn)頭:“至少多了條線索?!?
段白月道:“我去看看?”
楚淵皺眉。
“救人這種事,趕早不趕遲?!倍伟自碌?,“金姝既然已經(jīng)跑了出來,多少會擾亂對方的計(jì)劃,這當(dāng)口,多拖無益。”
楚淵道:“這宮里的高手多入過江之鯽?!?
“可此事非同小可?!倍伟自碌?,“白象國加上暹遠(yuǎn)國,若當(dāng)真被楚項(xiàng)因此拉攏,對大楚而半分好處都沒有?!?
楚淵道:“所以你就要親自去?”
段白月道:“交給旁人,我也不放心。倘翡緬暹遠(yuǎn)白象連為一體,再加上個星洲,南海局勢可就徹底變了,那時大楚再想開戰(zhàn),至少要等到五年后,那我要何時才能等到你隨我回大理洗米?”
楚淵:“……”
段白月道:“聽話?!?
楚淵自顧自往前走,一路沉默回了寢宮。
內(nèi)侍送來熱水,段白月擰了熱手巾替他擦臉,又端了清水與青鹽,問:“我比起四喜如何?”
楚淵道:“差遠(yuǎn)了。”
段白月笑,湊近親親他的臉頰:“外頭天都快亮了,今日還上朝嗎?”
楚淵點(diǎn)頭。
“那就上完朝再回來睡。”段白月道,“現(xiàn)在先閉眼瞇一陣子,我抱著你?!?
楚淵道:“我不想讓你去。”
段白月道:“十天,十天之后無論結(jié)果如何,我都會回來,如何?”
楚淵與他對視。
“況且就算被發(fā)現(xiàn),還怕我闖不出流觴劍閣不成?!倍伟自伦诖策?,“現(xiàn)如今中原武林,能與我為敵的可沒幾個?!?
楚淵用腦袋撞撞他,亂哄哄的,閉著眼睛也靜不下心。
段白月右手在他背上輕拍,也沒說話。
許久之后,楚淵道:“要小心。”
段白月笑笑:“好?!?
楚淵伸手將他抱得很緊。
段白月道:“看在我如此賣力的份上,等將來回了大理,你洗米好不好?”
楚淵道:“不好?!?
段白月:“……”
哦。
過了不多會,四喜便在外頭小聲喚,說是該上早朝了。
“你睡一陣子吧?!背Y坐起來,“即便要去流觴劍閣,也是明日的事。我會給你一隊(duì)影衛(wèi)。”
段白月道:“我此行也帶了西南府的殺手?!?
楚淵搖頭:“不夠?!?
段白月靠在床頭,看四喜伺候他更衣,心說不夠就不夠吧,再多帶些人也無妨。
媳婦說了算。
待到楚淵走后,段白月靠在床頭閉眼休息,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直到聽到外頭的動靜才醒來。
楚淵道:“接著睡?!?
段白月道:“不高興?”
楚淵道:“嗯?!?
“說說看,誰又惹你生氣了?”段白月道,“我替你去揍他?!?
楚淵脫了外袍,枕在他胳膊上,想了想,又用被子捂住頭。
段白月與門口的四喜對視了一眼。
四喜公公沖他打手勢,與王爺無關(guān),是朝中各位大人在爭執(zhí)。
白象國主此番來王城,行蹤只有幾人知道,失蹤自然也只有幾人知道。其余大人雖說隱約聽到消息,說最近皇上在眠鴉山找人,卻也不知個中緣由,因此依舊該奏什么奏什么——偏偏還沒幾件是好事,這里發(fā)了水,那里塌了山,就連一向消停的賀州府都失火燒了半座城,雖說并無百姓傷亡,重建卻也是個費(fèi)人費(fèi)銀子的大工程。再想想莫名其妙消失的納瓦,不知里頭有什么的流觴劍閣,局勢緊張的南海,以及不日就會來的金泰,楚淵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丟下吵吵鬧鬧的群臣甩袖出了金殿,留下眾人噤若寒蟬,面面相覷。
皇上這是怎么了,自打登基以來,還是頭回如此暴躁。
陶仁德猶豫再三,原本想去求見,卻被劉大炯拖走。這當(dāng)口觸什么霉頭,吃火燒去。
屋內(nèi)很安靜。
段白月用手指輕輕將他的頭發(fā)理順,又在穴位上輕按。
楚淵將被子掀開,與他對視。
“煩了?”段白月問。
楚淵道:“嗯?!?
“那不做皇上了?”段白月問。
楚淵沒說話。
段白月輕笑,彎起手指刮了下他的鼻頭:“小傻子,睡吧,天大的事情,也要睡醒了再說?!惫P趣閣手機(jī)端m.biquwu.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