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最后竟然還是柔妃出來接了這個(gè)案子。
于是他趕緊將裴文宣找來,和裴文宣商量了一下午。
他私心里是不希望柔妃接這個(gè)案子的,他知道其中風(fēng)險(xiǎn),于他而,肅王是他用來牽制李川的一張底牌,他不想讓柔妃出事影響肅王。
想到這些,李明輕輕嘆了口氣,福來正給李明倒著茶,在涓涓流水中聽到李明嘆息,福來不由得道:“陛下因何嘆息?”
“柔妃,”李明有些無奈,“太傻了。”
“事已至此,”福來將茶壺放下,將茶杯送到李明手冊,奸細(xì)的嗓子里有幾分惋惜,“無論如何說,柔妃娘娘如今也是在為陛下分憂,陛下且放寬心吧?!?
李明聽著福來的安慰,沉默不。
他和裴文宣已經(jīng)討論過一下午,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柔妃安心接案。
若成,柔妃就可以掌握督查司,為李誠鋪路。
若是敗了……
李明眼神有些冷,柔妃一個(gè)妃子……終歸都是她的錯(cuò)。
李明已經(jīng)想好了所有退路,等了許久后,便聽外面?zhèn)鱽砹巳徨貋淼穆曇簟?
柔妃還在宮門外,就聽著李明在等她。她又驚又疑惑,李明算不上脾氣很好的人,她一貫遷就他,這倒是他頭一次這么等著她。
柔妃急急入殿,便跪在了李明身前,歉疚道:“臣妾今日被他事耽擱,未能及時(shí)迎接陛下,還望陛下見諒?!?
“我知道,”李明起身來,親自去扶她,聲音溫和,“你辛苦了,我怎會(huì)怪你?”
柔妃被李明扶起來,李明拉著她入殿:“你可吃過東西了?”
柔妃被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來,自己一日幾乎沒吃什么東西,但李明深夜過來,又等了她這么久,她要是還要趕著去吃飯,又怕李明不喜。她正想說吃過了,李明卻已經(jīng)徑直讓人去把熬好的粥端上來。
“我想你是沒吃過的,方才就讓人熬了粥?!崩蠲髀曇魷睾?,他帶著柔妃坐下來,拉著柔妃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甜粥,特意讓人熬了皮蛋瘦肉粥。你一日沒吃什么東西,不能吃太硬的東西?!?
李明照顧起女人來,也是極為上心。柔妃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覺心里有些酸澀起來。
她好似已經(jīng)許多年,沒得過李明這樣的寵愛。她和李明之間,慣來是她一直關(guān)照遷就李明。畢竟李明是皇帝,是她立身之本。
那么多女子,李明為何偏偏就寵愛她?她如今也已經(jīng)和李明差不多的年歲,論美貌不如那些妙齡少女,論家世也不如上官玥這樣的世家大族,琴棋書畫,都不是她擅長,能這么長久留在李明身邊,除卻她寒門的身份,年少時(shí)那點(diǎn)情分,最重要的,就是她懂李明。
她無條件的遷就和陪伴,是李明在這深宮里最需要的東西。
他被朝臣壓得太久了,身為帝王的驕傲,讓他對于所有的忤逆都極為敏感,世家任何的不順,于他心中都是傲慢,而世家女子所謂的風(fēng)骨,于他而便是不敬。
所以她的溫柔、乖順、好似無條件的付出、全心全意的陪伴,都是李明心中極為看重的東西。
李明在她這里任性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個(gè)女人,如今得了李明這么一哄,她便驟然有些眼酸。
李明看她似是紅了眼,不由得道:“怎么好好的,便似要哭了呢?”
柔妃勉強(qiáng)笑起來,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就是想起年少時(shí)候,陛下對臣妾的好,覺得臣妾這些年辜負(fù)了陛下?!?
“你哪里是辜負(fù)?”李明搖搖頭,“你已經(jīng)做得極好了。這朝堂上,就你愿意為朕分擔(dān)事情?!?
李明說著,嘆了口氣,似乎是愧疚:“朝堂上的事,本不該牽扯到你們女人身上,如今卻得要你來為我沖鋒陷陣,我這個(gè)做丈夫得,于心何忍?”
“陛下……”
柔妃聽到“丈夫”二字,便有眼淚落了下來。李明笑起來,將人攬到懷中:“怎么就哭了?你也別害怕,”李明安撫著她,“明日我便恢復(fù)你的妃位,督查司的事,你放手去辦就是,有朕為你撐腰?!?
“朕會(huì)給你部署好一切,你別擔(dān)心?!?
“臣妾明白?!比徨犞蠲髟S諾,心里放心大半。
她突然又不怨崔玉郎了。
她想起白日崔玉郎勸她的話來:“娘娘,陛下才是您的根。沒有世家想扶植一個(gè)寒族太子,那對以姓氏血脈為根基的世家而,這是羞辱?!?
“只有陛下,才是娘娘唯一的依仗?!?
崔玉郎說得也沒錯(cuò)。
柔妃靠在李明懷中時(shí),心里鎮(zhèn)定下來。
無論有沒有科舉制,她和世家,終究都不是一條道上的。
李明,才是她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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