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蓉面對李明近乎于警告的提醒毫不畏懼,淡定道,“請父皇告狀之人入殿?!?
“你知道我是你父皇,還敢教我如何做事?”
“陛下,”上官旭平靜開口,“殿下既然狀告柔妃,陛下身為明君,應(yīng)當(dāng)先關(guān)心這冤案才是?!?
“陛下,請宣與柔妃此案相關(guān)人等入殿?!?
大半朝臣齊聲開口,李明盯著這些逼他的臣子,他捏起拳頭,終于只能回了一聲:“宣?!?
話音落后,被柔妃關(guān)押在牢中的上官氏相關(guān)的官員一個接一個入殿,同時還有一些督查司的人由上官雅帶著一起進(jìn)來。
等他們一一落定后,柔妃笑起來:“告狀的,就是這些已經(jīng)被判了有罪的人?”
說著,柔妃目光在上官氏的人身上緩慢掃過:“平樂,上官氏為了給自己的人求一條生路,栽贓陷害徇私枉法,膽子可真不小?!?
“娘娘覺得有人陷害你?”李蓉聽到這話便笑了,“那么,”李蓉身子挪開,將身后跪著的人讓了出來,“這一位呢?”
李蓉身形讓開之后,一個青年抬起頭來,那青年生得方正,目光落在柔妃臉上,隱隱帶著幾分憤慨。
柔妃看著這個青年,有些茫然:“這位是?”
“草民陳厚照,”青年跪俯在地,揚聲道,“乃去年渝州青城考生?!?
聽到陳厚照名字后,柔妃頓時變了臉色,片刻后,她趕忙道:“原來是你?本宮四處找人尋你都沒找到人,你今日在此,可是受人脅迫?”
柔妃先發(fā)制人,試圖將陳厚照說的話都推成是李蓉脅迫。
陳厚照一聽她的話,便嘲諷笑開:“娘娘,草民能被脅迫什么呢?就算有人能脅迫草民在這里,還能脅迫您的堂弟蕭順文奪了我春闈名額嗎?”
李明臉色微變,他不動聲色看向柔妃,柔妃故作鎮(zhèn)定:“先前辦理科舉案時,本宮未能找到你的蹤跡,若你有冤,為何不早早告狀?反而要到今日來,說這些莫須有的事?”
“莫須有?”陳厚照情緒一時激動起來,“你知道我寒窗苦讀這么二十多年是怎么過來的嗎?你知道我母親為了供我讀書洗了多少衣服,繡壞了眼睛,我舉家希望都系于我身,蕭順文蕭平章這狗賊就這么盜了我的身份,我的試卷,我的二十多年!你今日竟然敢同我說莫須有?!”
“陳公子,你先不必激動,”柔妃見陳厚照激憤難以自抑,忙安撫道,“我不過是想確認(rèn)一下事實,你不必多心,若當(dāng)真有冤,你又何必這樣大吵大鬧?你只需直,本宮絕不會徇私,必要還你一個公道!”
“公道?”陳厚照冷笑了一聲,“你要給我的公道,就是讓人四處打探我的消息追殺我,希望我一輩子別活過來,好讓這個案子永遠(yuǎn)不要浮起來嗎?”
“你胡說八道什么?!”
“你做過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們謊稱我病故在華京,用我弟弟的前程威脅我母親,讓我母親不要來華京繼續(xù)追查我的案子。你們承諾給我弟弟推舉為他人幕僚的信還在這里,”陳厚照從袖中抽出了一張信紙,“還要狡辯?”
“我知道了,”柔妃聽到這話,急急轉(zhuǎn)頭看向李明,“陛下,他們想要誣陷我,今日他們的證據(jù)都是偽造的,都是故意謀害我!陳厚照是在平樂那里告了狀就失蹤了,如果我想害他,我又何必追查他的去向和平樂起爭執(zhí)?”
“陛下,”裴文宣緩慢出聲,所有人看向他,就看裴文宣從群臣中出列,恭敬道,“微臣以為,柔妃娘娘冤枉。”
聽到裴文宣為她說話,柔妃立刻滿是希望看向裴文宣,裴文宣分析著開口:“肅王殿下自從繼任督查司查辦科舉案以來,由柔妃娘娘輔佐,為上百位學(xué)子求回公道,秉公執(zhí)法,為天下所稱贊,又怎會徇私枉法,庇護(hù)血親?微臣以為,此案還需多加審查,切勿冤枉無辜之人?!?
“是,”柔妃順著裴文宣的話,看著李明,認(rèn)真道,“陛下,臣妾為了科舉案耗費多少心血?怎么會為了保護(hù)幾個遠(yuǎn)方血親,就如此辜負(fù)陛下信任?”
李明不說話,他抬眼看向李蓉。
李蓉跪在地上,她雖然跪著,可整個人挺得筆直,一雙清明的眼看著他,沒有半點跪在地上之人應(yīng)有的謙卑。
“那么,兒臣就要讓娘娘看看第三批告狀之人了。”
李蓉說著,將卷軸放在地上,她抬手讓卷軸往旁邊一滾,長長的卷軸鋪開,露出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第三批告狀之人,便是由柔妃娘娘所查辦科舉案中的受害者,柔妃娘娘說自己為此案耗費心血,秉公辦理,那我想問問柔妃娘娘,您既然秉公執(zhí)法,”卷軸終于停下,鋪了大殿半邊道寬的長度,李蓉抬眼看向柔妃,“那您為何以參加春闈考試資格作為威脅,勸說著這些學(xué)生放棄告狀呢?”
“讓頂替之人逍遙法外,只是把這些學(xué)生本該給的春闈名額給他們,”李蓉笑中帶了幾分嘲諷,“這就是娘娘說的,秉、公、執(zhí)、法?”
柔妃一時說不出話來,她震驚看著卷軸上的名字,李明死死盯著那卷軸上的名字,捏起拳頭。
李蓉看著大殿上的兩個人,緩緩叩首:“陛下,柔妃貪污受賄、徇私枉法、蓄意殺人、陷害忠良。還請陛下將柔妃收押徹查,依律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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