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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我在這!”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慕清瀾立刻抬頭,果然看到夏茵茵正匆忙趕來。
慕清瀾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而看到夏茵茵的身影,夏邑等人卻是更加吃驚。
“你、你怎么出來的???”
他分明吩咐人連夜將夏茵茵送出林州,帶回帝都問責(zé),為了掩人耳目,還專門改頭換面,悄悄行事,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夏茵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怎么會讓夏茵茵逃了出來,甚至還及時回來了?!
夏茵茵這一路上都在全力而行,此時元力都幾乎消耗的差不多了,額頭上滿是細(xì)密的汗珠,唇色也有些蒼白。
“還好及時回來了?!?
如果夏邑真的以她為籌碼,威脅慕凌寒,那她就不知道自己要多愧疚了。
“還好你沒事?!?
上下打量了慕清瀾一圈,夏茵茵這才放下心來。
自從夏邑將她囚禁起來,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直到后來,她才覺察到夏邑竟是想要將她無聲無息的送走!
夏茵茵何等聰慧,當(dāng)即想到夏邑此人和慕凌寒的恩怨,只怕是要借她來對付慕凌寒。
不過幸好,回來的及時。
慕清瀾搖搖頭:“這話該是我說才對。他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卻連累了你?!?
夏茵茵卻伸出手指,點了點慕清瀾的額頭,佯怒道:“你這說的什么話?他怕我威脅他的地位,想要針對我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說,咱們什么關(guān)系,說什么連累不連累的?再讓我聽見你說這種話,可是要揍你!”
那手指在慕清瀾逛街的額頭上點了點,一點也不疼,倒是眼里滿是疼惜。
她是真的不想他再遇到什么危險了。
雖然有云翊,她心里不是非常擔(dān)心,但夏邑此人奸詐,她不得不防。
慕清瀾將她的手握住,輕輕捏了捏。
什么話也沒說,卻已經(jīng)抵過千萬語。
想要殺死她的人很多,可是,她還有這些人,不是嗎?
“夏茵茵!你這是擺明了要背叛夏家了嗎!?”夏邑怒聲道,隨后看向身后的夏木軒夏侯海等人,“你們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夏茵茵不服命令,私自逃回,就是為了幫這慕凌寒!她為了這么一個外人,是要將我們整個夏商拍賣行都不顧了!”
夏木軒神色糾結(jié),眼里滿是痛苦。
他喜歡夏茵茵很多年了,可是她總是看不到一般,或者,總是裝作看不到。
追求她的人那么多,夏木軒知道自己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是他一直以為,近水樓臺,他日日陪伴,事事關(guān)心,總是會比其他人有優(yōu)勢的。
夏茵茵性格驕傲,但再驕傲的女子,也需要男人的疼惜不是嗎?
他為了她做了那么多,都未曾讓她多看一眼,而今,她卻是可以為了一個慕凌寒,做到如此地步!
“茵茵…”夏木軒一只手按在胸前,滿臉痛苦折磨的樣子,“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你難道真的為了他,什么也不要了嗎?!”
夏茵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誰說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過是做了一件我想做的事情,我損害到誰的利益了嗎?”
夏木軒覺得心痛不已:“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慕凌寒想要殺了我們,上面怎么可能會就此罷休?就算我們肯算了,夏商拍賣行,豈不是威嚴(yán)掃地?”
夏茵茵不清楚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但想也能猜到十之**了,再加上此時的情況,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一般輕笑一聲:“他要殺了你們?可是,現(xiàn)在好像是你們堵在了林青墨的門前吧?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凌寒也是住在這里的。怎么,他想要殺你們,還是先將你們傳喚過來,再出手的?”
夏木軒語塞,竟是不知如何反駁。
夏邑一大早就帶著他們來到了這里,就是為了盡快拿下慕凌寒,沒想到被對方輕易擊敗,生死全在對方一念之間。
這事情很好解釋,卻丟人至極!
夏茵茵道:“怎么?說不出來了?他想要殺了你們,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想要殺他在先嗎?還有,你們最好搞清楚——讓拍賣行名譽掃地的人不是他,而是你們!”
夏茵茵輕慢語,卻像是往幾個人臉上狠狠扇了幾巴掌!
“茵茵!你怎么能如此向著一個外人!”夏侯海也聽不下去了,一張老臉滿是難堪,“他搶了我們的東西,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夏茵茵從來沒發(fā)現(xiàn),夏商拍賣行,竟是有著這么多不要臉面的人。
她心思通透,年紀(jì)輕輕能夠站在現(xiàn)在的位置,手腕氣魄一個不少。
但盡管如此,聽到這話她還是覺得有些可笑。
在利益面前,果然人都會露出最丑陋的嘴臉!
見夏茵茵神色嘲諷,情緒有些激動,慕清瀾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平靜一番,不必為了這么些人生氣。
“那地階法訣,乃是傾天塔之主所留,能者得之,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你們非要說那是你們的,看來是已經(jīng)決定不要這張臉皮了?!?
慕清瀾忽然笑了一下。
“今天我不會殺你們?!?
夏木軒幾人都是震驚的抬頭,仿佛不敢相信。
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慕凌寒居然說不會殺了他們?!
倒是夏邑,手筋腳筋已經(jīng)被挑斷,不僅僅是修煉,連同他的前途,也一并毀了。
他此時已經(jīng)面色灰白,除了對慕清瀾滔天的恨意,其他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了。
“我還就要看看,你們不要臉面,是不是那夏東河,也不要了?!?
“慕凌寒你放肆!”夏侯海神色一變,怒聲道,“我們老爺子的名號,豈是你能叫的!”
慕清瀾嗤笑。
“你們老爺子,可還欠著我父親的救命之恩吧?我之前不說,不過是懶得提罷了,但現(xiàn)在,我倒是挺想知道,若是對自己的恩人之子趕盡殺絕,你們還如何在帝都立足呢?嗯?”
夏東河是做生意的,他可不會愚蠢到為了一個地階法訣,毀了自己一輩子經(jīng)營的名聲!
這個道理,所有人都知道。
于是,他們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老爺子竟然還欠著那慕楓的一條命???這怎么從來沒聽過!
那他們這樣,豈不是——
“趁我還沒有改主意之前——滾!”
最后一個字,仿佛一道驚雷,驟然炸響在幾人耳邊!
……
“你真的就這么讓他們走了?還有那夏邑,心思歹毒,死一百次都不夠的!”
看著狼狽逃竄的幾人背影,夏茵茵心里放松了些,但到底還是不解氣。
慕清瀾卻已經(jīng)收回視線,淡淡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夏邑那樣的人,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最痛苦的,是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曾經(jīng)擁有的東西,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