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竟然能這樣悄無聲息吃下一個金丹修士,那這個無尸羅的實力,倒的確有些超乎他們想象了。
傅長陵心沉了沉,旁邊秦衍卻并不在意,仿佛這個無尸羅的強弱于他而,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他又開口,卻是另一個問題:“為何假裝失?”
“傅家金丹以下不能出聲,這不是云澤皆知的事兒嗎?”
傅長陵懶洋洋斜瞟了他一眼,但秦衍對著個答案并不滿意。
“有禁咒?!?
“對。”
“你為何沒有?”
“我解了?!?
傅長陵攤攤手:“我天縱英才,早早解了禁咒,很奇怪嗎?”
“你才筑基。”
秦衍提醒他,傅長陵哽了哽,他突然覺得云羽的想法很好。于是他嘆了口氣,將胸前的頭發(fā)往后一撥,感慨道:“秦道友,我也不瞞你了。其實我雖然只是筑基,但我非常聰明,只是我身份特殊,是一個私生子,你知道吧?私生子很不好過的,我要防著我的后娘,我的弟弟,以免他們嫉妒我的才華。秦道友,這么復雜的家庭關(guān)系,您這樣的人,想必不會理解?!?
秦衍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傅長陵想了想,旁敲側(cè)擊道:“說起來,你才比較奇怪吧。我傅家和你鴻蒙天宮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你這么好心救人?”
“不是救你,”秦衍聲音平淡,傅長陵聽他竟然直面這個問題,不由得趕緊豎起了耳朵,隨后就聽秦衍道,“只為渡己?!?
“渡己?”傅長陵有些奇怪,“渡什么己?”
秦衍不說話了,傅長陵知道這人是個悶葫蘆,他要是不想說的話,誰都不能讓他開口。就像當年仙盟想讓他多說點信息,他都不肯,就算被搜魂,也能自爆識海。
秦衍不說話,傅長陵也不多說,其實他是個喜歡說話的人,如果換一個人,他可能早就已經(jīng)喋喋不休。
可這是秦衍。
當年殺他滿門的秦衍。
傅長陵想著往事,用余光悄悄打量著旁邊人。
十七歲的秦衍,似乎比他記憶里要柔和許多。
上一輩子,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相見是在他二十歲,傅家。
那天大雨,冷風,傅家滿門的尸體倒在他身邊,秦衍朝他慢慢走過來,白色長衫衣角沾了泥濘,蒼白的臉呈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消瘦,他靜靜看著他,從他的目光到他的劍,都帶著一種滲人的冰冷。
那時候傅長陵覺得,秦衍是沒有溫度的。
至少,是沒有作為人的溫度的。
他忍不住問他:“秦衍,你如今做派,對得起你的師父,你的宗門嗎?”
秦衍無,他靜靜看著他,血紅色的雙眸中無悲無喜,片刻后,他半蹲下身,他從自己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放入他手心。
那玉佩是一塊舊玉,被人長久摩挲,手感光滑瑩潤,但色澤卻早已黯淡。
他說:“傅長陵,人如玉,當歷經(jīng)生死百痛,方知本真?!?
傅長陵聽不明白這話,他低低喘息著,視線里便是那塊玉佩,染了血,躺在他手心之中,沒有半點溫度。
也就是那片刻,秦衍用劍貫穿了他的胸腔,那劍又穩(wěn)又冷,就像他這個人,前世今生,似乎都不帶半分情緒。
殺他時無情,后來自己毀了自己時,也是無情。
傅長陵心中微微一顫,他不敢深想,便彎起嘴角,垂下眼眸,用扇子抵在唇邊,遮掩了那點震蕩的情緒。
現(xiàn)下的場合,這些情緒都是不宜有的。亂了心神,也就容易失了理智。
于他人或許無礙,但這幾十年血雨腥風,傅長陵已經(jīng)清楚明白,一個人若是心里失了分寸,也就等于把命掛在了懸崖邊上,是生是死,全憑運氣。
十七歲的傅長陵或許還會把命放在別人手里。
可如今他已經(jīng)不是十七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上官遠:就算我是個反派,你也不能把我當球踢。
傅長陵:扛不動了,送你回你老婆那兒吧。
上官遠:你看我把自己抱緊一點能不能腳感會不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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