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傅長陵轉(zhuǎn)過頭去,用看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自家老爹:“我要能混進(jìn)去,我現(xiàn)在還在這里?”
“那是你沒策略?!?
傅玉殊從兜里拿出了一個瓶子,在傅長陵面前晃了晃。傅長陵不由得愣了:“這是什么?”
“千面水?!?
傅玉殊將瓶子交給傅長陵,頗有些怒其不爭:“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帶回來嗎?追姑娘不能這么追,上來你就一副賴在人家鴻蒙天宮的樣子,人家不得嚇著么?她和你什么關(guān)系?難道還是夫妻不成?只有夫妻才能這么死纏爛打,你們才剛認(rèn)識,”傅玉殊加強(qiáng)了語氣,“要循、序、漸、進(jìn)?!?
“所以你給我這個千面水的意思是?”傅長陵握著瓶子,試探開口,傅玉殊點(diǎn)點(diǎn)頭,“就是你想那個意思,重頭開始,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可以后被發(fā)現(xiàn)了,這印象好不了吧?”
傅長陵立刻反駁,傅玉殊用扇子敲了他的頭一下,低罵道:“你怎么能蠢成這樣?你現(xiàn)在先混過去,把感情培養(yǎng)起來,等培養(yǎng)夠了,再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你就告訴她,你是因?yàn)閻鬯D銈兏星槎級蚝昧?,到時候你認(rèn)真道歉努力悔過,這事兒就過去了。你現(xiàn)在不去,你想追到人?”
傅玉殊冷笑了一聲:“我怕你到鴻門天宮門口,就得給人家扔出來?!?
傅長陵不說話了,傅玉殊這預(yù)可能性太高了,他的確已經(jīng)被扔出來一次了。
他嘆了口氣,拿著千面水,覺著這的確是他唯一的出路,想了想后,他轉(zhuǎn)頭看向傅玉殊:“你說他為什么這么討厭我???”
“那得看你對他做了什么啊?!?
傅玉殊果斷道:“你對人家好過嗎?”
“沒……”
就這個字,傅玉殊就露出了嫌棄的表情:“知道人家喜歡什么嗎?”
“不太知道……”
“了解她嗎?”
“不了解……”
“那你對她做過什么?”
傅長陵沉默了,傅玉殊用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出聲:“你做啥了你得說啊,說了我才能幫你啊。”
“我……”傅長陵有些不好意思,“我先騙了他。就在上官山莊的時候,我把他推出去擋刀,他在護(hù)著我的時候,我自個兒跑了……”
傅玉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傅長陵說了開頭,后面也順了:“然后他想殺我,我們兩互毆成了重傷,我趁他受傷給他下了同心咒。接著我和他一起合作,這個過程還是很愉快的!”
“那什么過程不愉快呢?”傅玉殊含著最后一絲希望詢問這個傻兒子。
傅長陵勉強(qiáng)笑了笑:“然后我心魔入體的時候,打了他……”
“打了他?”
“還罵了他……”
“還罵了?”
傅玉殊倒吸了一口涼氣,傅長陵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說出來后,也終于理解了為什么秦衍這么排斥他。
這換誰也沒這么好的脾氣???
父子倆陷入了沉默,傅玉殊默默喝了口茶壓了壓驚,過了一會兒后,他斟酌著道:“長陵啊,其實(shí)這人世間還很長,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對象?”
“我也沒敢想這輩子有什么了,”傅長陵嘆了口氣,“但我欠了他的,我想還?!?
傅玉殊沒說話了,他認(rèn)真思考著,傅長陵小心翼翼瞧傅玉殊:“爹,我還有救嗎?”
“這個……”傅玉殊猶豫著,“一定要救?”
“一定要?!?
“那……那要不能救呢?”
“爹,”傅長陵將千面水收到兜里,笑瞇瞇抬頭,“后娘打算殺我,您回去,家法處置了吧?!?
傅玉殊得了這話,算是明白傅長陵的意思了。
越思華是越家嫡女,他們的婚姻,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們兩之間的關(guān)系,還是越家與傅家的顏面。他沒辦法處置越思華,可是傅長陵縱然是個私生子,那也是傅家長子,越思華派人殺傅長陵,傅長陵執(zhí)意要鬧起來,兩家臉面都難看。
“長陵啊,”傅玉殊抬手撫上傅長陵的后腦勺,滿臉憂愁,“你在鴻蒙天宮那邊看著傻傻的,怎么和爹說話,就這么機(jī)靈呢?”
“爹,”傅長陵討好笑了笑,“您感情經(jīng)驗(yàn)豐富,您再想想辦法?!?
“這個,”傅玉殊面露難色,“你說要是給你創(chuàng)造個機(jī)會接近他,這個可以做到。但之后你們能不能修復(fù)關(guān)系,兒子,這個真的太為難我了。”
“能接近就行了。”傅長陵得了好便收,用扇子敲了敲傅玉殊的肩頭,“剩下的交給我,你放心?!?
“行吧?!?
傅玉殊點(diǎn)點(diǎn)頭:“你先安心養(yǎng)傷,我給你安排?!?
得了傅玉殊的承諾,傅長陵放下心來,他趕緊站起來,給傅玉殊揉著肩道:“爹,我知道您最疼我了?!?
傅玉殊聽到這話,他不免愣了愣。
以前傅長陵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就算傅長陵一貫討人喜歡,會做好事兒,可是他從來不會說“您最疼我”這樣的話。
再怎么討巧的人,心里都有點(diǎn)逆鱗,傅玉殊的偏愛,便是十七歲傅長陵心里永遠(yuǎn)的傷口。
傅玉殊的沉默讓傅長陵有些奇怪,他不由得道:“爹,你怎么不說話?”
“沒事兒,”傅玉殊笑起來,“我就是覺得你長大了?!?
“懂事了?!?
他聲音有些低下去,傅長陵聽著他的聲音,心里有些發(fā)酸。他給傅玉殊揉著肩,低聲道:“爹,你最近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