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尾隨在秦衍身后,秦衍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等秦衍收拾完畢,他看向傅長陵:“我打算去見師父,你去見嗎?”
傅長陵笑容僵住了,片刻后,他故作大方:“當(dāng)然要去見,有什么不能去的?走吧,”傅長陵自然而然拉住秦衍,“我?guī)氵^去?!?
傅長陵帶著秦衍出發(fā),直奔南山。他沒有使用特殊的術(shù)法,就帶著秦衍慢慢悠悠過去,一路騰云駕霧,一面介紹著仙界各路景色,一面到走走停停,吃吃喝喝。
于是去南山的路程活生生拖成了兩天,直到第三天清晨,秦衍淡定開口“不要拖延時(shí)間”后,傅長陵嘆了口,抬手一個(gè)傳送陣法,便帶著秦衍到了南山通真道宮山腳。
兩人一道,一只白鶴便從天而降,而后化作人形停在兩人面前。
“帝君,真君,”這仙鶴少年朝著兩人行了個(gè)禮,恭敬道,“我家道君說了,只見秦道君,帝君看著煩,就不必見了?!?
“他……”
傅長陵有些憤憤不平,正要開口,就看秦衍冷眼掃了過來,傅長陵話全部卡在嘴里,他勉強(qiáng)笑起來:“師父真有遠(yuǎn)見,我也爬不動(dòng)了,就在山腳等師兄吧。師兄,”傅長陵看向秦衍,溫柔一笑,“早去早回。”
秦衍好似沒看到他的眼神,提步上了臺(tái)階,由那仙鶴少年領(lǐng)著進(jìn)了道宮。
兩人一走,傅長陵便冷哼出聲來。
“攔我?”
傅長陵抬手一張符紙貼在身上,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傅長陵再出現(xiàn)時(shí),已經(jīng)化作了一只三花野貓,蹲在江夜白房間外的草叢里。
這時(shí)候秦衍剛剛進(jìn)屋,他朝著江夜白盈盈一福,拜見道:“弟子見過師尊?!?
江夜白聽著秦衍的話,轉(zhuǎn)頭看向他。
他看了秦衍許久,一雙琥珀色的眼不帶半點(diǎn)情緒,秦衍也不動(dòng),就仍由他看著,兩人靜默了許久之后,江夜白沙啞出聲:“這些年,過得好嗎?”
“好的,”秦衍仿佛是三千年都不曾存在,依舊恭敬,“勞師父掛念?!?
“我知你過得好,”江夜白點(diǎn)點(diǎn)頭,垂下眼眸,“就不知你……”
江夜白猶豫了很久,才道:“恨不恨我?”
“師父有自己的苦衷,”秦衍答得平穩(wěn),“弟子無恨。在弟子心中,”秦衍抬眼,鄭重看著江夜白,“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師父教會(huì)弟子善惡,您自己并非不分善惡,不過是不得已罷了?!?
江夜白沒說話,他注視著秦衍。
許久后,他低頭笑出聲來:“當(dāng)年我以為你會(huì)離開我時(shí),我心里很害怕。如今得知你真得要離開我,我卻只想你過得好了?!?
說著,江夜白抬手,指了對面的位置:“坐吧,你我?guī)熗綍筹嬕环??!?
秦衍應(yīng)聲上前,坐到江夜白對面,兩人拿著酒壇子喝了一會(huì)兒,江夜白很少對人有這樣的耐心,說得話也多。師徒兩說著各自這些年,等到末了,江夜白高興得倒在桌上,秦衍見他睡了,便吩咐人給他改了毯子,而后他站起身來,正打算離開,就聽江夜白突然開口:“對不起?!?
秦衍頓住步子,江夜白和他背對著對方,誰都沒有回頭。
“你的道侶大典,”江夜白沙啞開口,“我為你主持,可以嗎?”
“師父答應(yīng)過的?!鼻匮苄ζ饋?,“怎可反悔?”
秦衍那一笑很好看,像是陽光灑在清晨的露珠上,晶瑩美麗。
躲在草堆里的傅長陵一時(shí)看愣了,也就是這時(shí)候,他被秦衍注意到,秦衍轉(zhuǎn)過頭來,朝著草堆里看的三花貓看了半天,竟就徑直走了過來,在傅長陵一聲驚訝短暫的“喵”聲中,秦衍已經(jīng)揪著他脖子后面,將他提了起來,然后抱在了懷中,下了山去。
傅長陵窩在秦衍懷里,感覺自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完全不想當(dāng)人,只想做貓。
他懶洋洋趴在秦衍懷里,秦衍也沒追究傅長陵的去處,抱著這三花野貓,就徑直回了傅長陵的道宮。
回了道宮之后,秦衍將貓兒放在床頭,而后自己倒下睡去。
傅長陵就裝成一只貓,小心翼翼趴在秦衍身邊,打量著他。
打量到半夜,傅長陵看秦衍徹底睡了,他才化作人身,將秦衍抱在懷里。
秦衍被他抱在懷中,似乎是徹底睡過去的人,輕輕露出一絲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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