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和賀東鵬再次組成家庭,我就有辦法讓賀小燕托生成你和賀東鵬的孩子,你可以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怎么樣
[你還是從前那個令人作嘔的味道,你問我怎么樣?難道你猜不到我的答案]
水銀的神情很平靜,甚至有些冷漠。
你不應(yīng)該這么自私,如果人人都像你這么自私,國家就沒有后代了,要怎么發(fā)展下去,作為生育資源,你也有義務(wù)為人類的繁衍做出貢獻,只有成為偉大的母親,你的生命才是真正有價值的,不然你要怎么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
[繁殖沒有任何價值,我也不需要社會認可的價值。]說完這句,水銀就不再理會系統(tǒng)。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看透了這個系統(tǒng)的內(nèi)核,它鼓吹奉獻和犧牲,鼓吹母愛,可說到底它根本不在乎什么愛不愛,撕開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它看重的只是冰冷的利用價值而已。
因為賀小燕會早早死去,屬于沒有價值的,所以系統(tǒng)不要求她作為一個母親去‘愛’她。賀承祖和何小蓮能活下去生兒育女繁衍后代,在系統(tǒng)這里就是有價值的,所以它要她去‘愛’他們。
這是母愛嗎?不,這是繁殖的奴隸,人類繁衍的勞工。
繁衍如果不是為了愛,而是為了今后的養(yǎng)老生活,這和冰冷的投資又有什么區(qū)別??蛇@世上,盡是傾家蕩產(chǎn)的投資人。
你遲早有一日會改變想法
[在人一生不同的階段,想法總是在不斷改變,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永遠和自己的懦弱對抗]
水銀仍是住在楊奶奶處,或許是太傷心,這個老人也病了一場,水銀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她才康復(fù)。
“你要是愿意,就當(dāng)我的女兒。”楊奶奶康復(fù)后,這么對她說,“雖然你失去了一個女兒,但可以再有一個母親?!?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依托血緣,只關(guān)感情。有情相聚,情散別離,要是能想得開,這無疑是最簡單的。
天氣已經(jīng)很冷,滬市卻更加火熱起來,現(xiàn)如今的局勢算不得好,一邊是普通民眾的人心惶惶,一邊是上層社會的花天酒地。
董凌燁自從母親病后就回家來好幾次,聽到楊奶奶的話之后改口叫水銀小妹,似乎對于自己多了個妹妹十分興奮,沒過多久就開始頻頻帶著她出去玩。
她也是個能擠入中上層的交際花,屬于那種生性大方玩得開,有身家有長相有追求者的富婆,除了工作,還時常出入舞廳宴會,和一群富家夫人小姐稱姐道妹,夜生活豐富。
“多跟我出來玩玩,這世上開心的事情這么多,玩的開心了就不會去想那些難過的事情了,誰沒有一段難熬的時間呢,我不也這樣過來了?!倍锜疃酥氡茡u晃著,眼神有些迷離地望著下方舞池。
水銀也端著半杯酒,站在她身邊看著舞池里旋轉(zhuǎn)歡笑的人群,和微醺的董凌燁比起來,她顯得過分清醒。
董凌燁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噗嗤笑起來,“你啊,我還以為你是很乖的那種‘良家婦女’呢,沒想到你抽煙熟練,喝酒也那么厲害,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不害怕?!?
水銀放下酒杯,朝她笑笑。當(dāng)然不害怕,她畢竟不是真的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雖然時代不同,但這種地方獨有的氣息是她熟悉的,讓她不由想起從前一些事。
董凌燁還想跟她多說幾句,可惜她的女伴們在樓上招呼她們過去。董凌燁一拉水銀,“走,她們在樓上打牌,帶你去看看?!?
樓上聚集了不少人,兩桌牌,旁邊都圍了不少衣著光鮮的夫人,董凌燁上前打了一圈招呼,就吆喝著再開一桌?!靶∶媚銜粫蚺疲磕阋菚妥屇愦?。”
水銀看看她們打的牌,“不太熟,我在旁邊看吧?!?
董凌燁:“也行,那我先打,你在旁邊看著,學(xué)會了就幫我打兩場?!?
這些東西水銀其實也很熟,說到底玩法都差不多,看了兩圈她就心里有底了,只是興趣缺缺。見董凌燁已經(jīng)打入了迷,就退出包圍圈坐到一邊,以一種游離的姿態(tài)輕輕轉(zhuǎn)動手中酒杯。
“木小姐?”水銀抬頭,見到了許久沒見的宋大小姐。
“你怎么在這里?”宋婷把女伴支開,自己坐到她身邊。
兩人關(guān)系其實很奇怪,說朋友也不算朋友,只是說過些話算是點頭之交,說敵人又沒那個劍拔弩張的氣氛。
宋婷近來的日子并不好過,人都比之前憔悴了。自從賀東鵬撞到腦袋送進醫(yī)院之后,就一直都沒能醒來,她都不知道自己丈夫究竟還能不能醒,最開始她時常過去看望,可是人躺在那日漸消瘦,吃喝拉撒都要護工照顧,還有一股異味,慢慢的宋婷就不愛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看到丈夫憔悴的樣子,還是害怕這種疾病顯露出的猙獰。
實在心煩意亂,她才會跟著朋友過來這邊放松,卻沒想到會看到木香。有那么一瞬間,她竟然是嫉妒木香的,怎么她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呢?
“賀東鵬現(xiàn)在在醫(yī)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宋婷突然說。
水銀瞧了她一眼,哦了一聲。
宋婷說不下去了,恰好那邊董凌燁輸了幾盤,扭頭朝水銀招呼:“小妹,快過來幫我打幾盤!”
水銀放下酒杯,朝人群走過去,替了董凌燁的位置。
宋婷坐在原地看著那邊過一陣子就爆發(fā)出的笑聲和稱贊,有些坐不下去了,煩悶地起身離開。誰知道剛回到家,醫(yī)院那邊就打來電話。
“您的先生賀東鵬剛才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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