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你拿十萬出去,給大家點點人頭,按戶數(shù)分了?!眲⑽娜龑ξ艺f道。
我欲又止,按照他說的去做。
劉文三又看向了柳志和李阿妹,開口道:“我和老柳這些年關(guān)系下來,也算是哥倆兒好的兄弟,他要真是被這王夢琦害死的,我肯定不讓她這么利利索索地被燒?!?
“現(xiàn)在我給三十萬,是沖著這情分上……”劉文三都還沒說完,柳志就興奮滿面地走到了錢箱子前頭,二話不說地蓋上了蓋子。
“什么情分,什么哥倆好!我舅舅就是被你連累的!被這女尸害的!他死在柳葦蕩,這女尸從柳葦蕩撈起來!你還能耍賴不成?!”
“這四十萬是王家給的!應(yīng)該全給我舅舅當(dāng)喪葬費!你憑啥還要給其他的村民分十萬?這事兒,我絕不答應(yīng)!”
我本來剛走到錢箱跟前,也被柳志用棍子狠狠杵了一下,一個不留神,一屁股就摔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李阿妹也趕緊到了柳志的身邊,半個身子擋住錢箱,也是橫眉豎眼的。
“我當(dāng)家的說得沒錯!這錢是王家給的,我舅舅出事兒了,理應(yīng)拿來做喪葬費!憑啥還要拿出去十萬分!一毛錢都不給!”
村民們剛才的笑臉,也一下子都沒了。到嘴巴里的錢飛了??!誰還能高興得起來?
可大家又不好說什么,因為老柳的確把命搭上了?。?
柳志和李阿妹匆匆抱著錢箱,兩個人喜不勝收地走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快步回到自己房間,拿出來了十萬塊錢回到院門口。然后也默不作聲地走到一個個村民面前,一家一戶,每人分了三千。
做完這些之后,村民們又笑著合不攏嘴。
大家繼續(xù)忙活著搭篝火架子,也有人上前和劉文三說不要緊,雖然村里死了個人,但是好歹這女尸弄上來了,她現(xiàn)在就這么兇,燒得越快越好!總比以后再鬧出來什么亂子,害死更多人要痛快得多。
劉文三點點頭,讓大家再多等等,王家來了就燒尸體。
他也閉口不提老柳的事情。
村民們仿佛也有了默契,不再開口說。
他轉(zhuǎn)身進(jìn)了院子,點了根煙抽,我也趕緊跟了進(jìn)去,小聲地問道:“文三叔,照你剛才的說法,老柳不是被王夢琦害的?難道是我們在陽江上撈的謝玉潔?”
劉文三吧嗒了一下嘴,吐出一口白煙,笑著搖了搖頭:“謝家肯定鬧不了亂子,不然還是你先撞鬼,十六,你可是接陰婆?!?
“王夢琦鬧亂子,是不是你先出的事兒?”我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胸口。
劉文三說得沒錯,不管是出現(xiàn)在箱子里的貓骨陶,還是奶奶差點兒被害了命,以及我被壓了一晚上,臉上多出巴掌印,身上有腳印。這都是王夢琦找到我們的征兆!
我點了點頭。
劉文三繼續(xù)說道:“要謝家出事兒了,找的還是你,不光是你,還有我!”
“這叫做因果報應(yīng),咱們把尸體從水里頭撈上來,是要她們?nèi)胪翞榘?,要是入不了土,就會來找咱們的麻煩?!?
“首先是謝玉潔沒鬧,這我可以肯定。再一點就是老柳和王夢琦的事兒無關(guān),也沒開車?yán)?,王夢琦肯定不會找到他?!?
“昨晚上我也是急著救人,這件事兒沒想明白?!眲⑽娜f話間,一支煙已經(jīng)抽到底了。
我心都突突跳動了起來,忽然覺得心里面有點兒發(fā)憷,問道:“那文三叔,老柳是怎么死的?難道還有啥鬼東西?”
劉文三搖搖頭:“這段時間沒撈過尸體,之前的也沒鬧過?!?
我聽得也越來越懵逼,喃喃道:“要是和咱們這件事兒無關(guān),也不是撈尸出的事兒,那干嘛要拿那么多錢出來??!你拿了四十萬,我拿了十萬……這可都是錢……”
劉文三拍了拍我肩膀:“十六,咱們干的事兒,都是和死人打交道,我撈尸,你接陰,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不管是多少錢,但求一個心安就成,大不了白干一趟,好過夜里睡不著覺,怕走道兒的時候,身后有鬼。你明白文三叔的話不?”
我沉默了一下。
劉文三說得沒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人這輩子,就是個但求心安!
擱我身上,要做個不地道害了人的事情,我肯定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
我們拿出來這些錢,雖然肉疼了,但是心里頭沒疙瘩,晚上能合上眼睛!
可老柳不是被王夢琦害的,也不是陽江上那個謝玉潔鬧的祟。
那他是怎么莫名其妙死的?還把車開進(jìn)了柳葦蕩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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