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車外,站在陽光下面,暖意十足,劉文三在車內(nèi),按著黃珊珊的尸體,黃珊珊越發(fā)像是一個活人,而劉文三的臉色都有了暗青色,面相也有幾分變化。
我略有幾分心驚肉跳,然后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文三叔你放心,今天我必須找準(zhǔn)山,也必須今天就要落葬,不然黃珊珊必出大事。”
劉文三的神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他笑了笑:“那十六,你文三叔這次就得依仗你了,這黃珊珊真兇,這大白天還沒到時辰,文三叔身上冷得一抽一抽的。”
我低頭定定地看著石橋下的小溪,喃喃道:“丁酉亡命宜葬寅申丑未已辛六子山,要黃珊珊能興家旺業(yè),只需要看出來這座山適不適合安葬,就能夠避過危險。”
許德昶和王實(shí)已經(jīng)不敢說話來打擾我。
我則是坐在了地上,盯著溪水流向方位一直看著,又抬頭看陽光的升起方向,判斷正南方,找準(zhǔn)了基礎(chǔ)方位,才能夠確定山勢。
幾分鐘后,我瞳孔緊縮了一下,額頭上也冒出來了冷汗。
喃喃道:“水從右行,山應(yīng)辛戌癸丑,此山為癸丑二山之一,若是癸,便是兇山,若是丑,便是吉壤,雙山并立,選錯了就功虧一簣?!?
我立即站起身來,視線看向山之兩側(cè)。
果然,在右側(cè)的位置,幾乎是一條小道相隔,就還有另一座山。
兩座山都是山丘,不過我們面前這一座山清水秀,另外一座山竟然是光禿禿的,上面稀稀拉拉長著一些灌木矮樹,看上去差別就很大。
如果放在一個不是特別懂風(fēng)水的人身上,這兩座山之間,很直接就會選在許家這座青山之上。
可我辨別了方位之后,可以肯定,許家這座山,是癸山!
旁側(cè)那座看似要差一些的,反倒是丑山!適合安葬黃珊珊的,偏偏就是丑山!
我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指了指右側(cè)的丑山,聲音略有幾分喘息道:“許先生,你們許家的山的確不能安葬,山為癸,葬之必定白虎偷尸,不光是不能葬黃珊珊,今年若是有人去世,也不能安葬進(jìn)去,要旁側(cè)那座丑山,你能買下來一塊地么?”
許德昶連連點(diǎn)頭:“這件事簡單!這小山買下來容易,如果買不到,我也可以租上大幾十年?!?
我嗯了一聲,說:“行,那就安葬在丑山,只要是那座山,任何位置都可以令許家房房發(fā)達(dá),人興財旺,并且還會福壽雙全?!?
許德昶聽聞,眼底一直浮現(xiàn)喜悅和驚喜之色。
王實(shí)卻茫然不解:“可羅陰婆,不是說綠水青山,雖然我不懂,但是那座山,看上去是一座窮山啊,我記得頭幾年二老爺去世的時候,風(fēng)水先生就說那座山不好,不能葬人?!?
我笑了笑,解釋道:“二十四山,年年不同,過了丁酉年,丑山又不能葬人了。落墳的山和修風(fēng)水宅的又不一樣,風(fēng)水一脈博大精深,不是一兩語就能之確鑿的?!?
許德昶也一揮袖子,皺眉道:“王實(shí),不要多問,羅陰婆已經(jīng)說明了道理,你去拿上鐵楸出來!”
聽許德昶這樣一說,我心頭更是猛地一跳。
他們連鐵楸都備好了?我還以為找到山,許德昶還會繼續(xù)叫人來呢。
我看了一眼時間,這會兒還不到中午,若真的下葬,來得及挖墳。
與此同時,許德昶也苦笑了一下和我解釋道:“羅陰婆,我家老頭子盯得緊,我這會兒應(yīng)該帶不出來家族的人,家丑不可外揚(yáng),也就沒有聯(lián)系其他人同行,你能現(xiàn)在點(diǎn)一個確定的位置么?我們簡單讓我老婆落葬,以后我再修一個好墳給她?!?
我沉凝了一下,指點(diǎn)了一個方位。
王實(shí)拿出來了兩把鐵楸,我也去討了一把,準(zhǔn)備幫忙。
他就又拿出來一個洋鏟。
我領(lǐng)著他們到了丑山的山腳,選了一個離水但是望水的位置,就開始挖墳。
許德昶和王實(shí)也就一起幫忙!
與此同時,我才忽然看見,旁側(cè)許家那座安葬祖墳的山腳,莫名其妙地,冒出來很多碩大的白蟻!
它們密密麻麻地趴在地上,似乎都直勾勾地看著我們這邊。
這讓我覺得頭皮發(fā)麻,心驚肉跳。
果然我判斷得沒錯!癸山必定白虎偷尸!
車那頭,劉文三忽然驚懼大吼了一聲:“操!十六,你們趕緊過來幫忙!”
“好多見鬼的白蟻!都要上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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