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孔洞出來,便是進入枝龍之中。屆時就能夠直接上岸了?!?
我話音剛落,劉文三眉頭就緊皺起來。
他久久沒有說話。
而是連續(xù)抽了三桿煙,都已經(jīng)咳嗽不止之后,才說了句:“十六,你就能確定,還能出來么?會不會卡死在大壩之中?又或者說,人是否能活下來?”
劉文三長吁了一口氣,目光也順著我所看的看去。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再者說,你看著大壩分流之后,上百條水渠,有的地方是很危險的,水流進入的地方不同,結(jié)果也就不一樣。運氣好,到了灌溉渠,運氣不好,若是進了發(fā)電站需要的水渠呢?”
“還有一些工廠,也在用水,這樣迅猛的江水沖出來,再沖入那些危險的地段,我都活不下來,遑論其他?”
我低頭拿出來了定羅盤,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劉文三,而是在看羅盤。
月光下,定羅盤表面的銅色泛著一絲絲的冷光。
我的判斷,也是依靠羅盤和宅經(jīng),以及骨相那本書聯(lián)合判斷得來。
低頭看著最內(nèi)圈的八卦層,指針在微微晃動。
我又以大壩為穴位,分辨了方位。
很快,我就朝著大壩另一頭快步地走去。
幾分鐘后,我停頓下來,指著約莫三十多米下,一條有三四米寬的水渠。
激流的水,從大壩下的孔洞沖出。
這一側(cè)的基腳位置,起碼有成千上萬的孔洞在放水。
對于另一側(cè)的平靜陽江來看,這一面隨時都是水流轟隆。
指著那一條三四米寬的水渠,我又指了指再遠處,肉眼就能看見,這一條水渠是作用于灌溉。
幾百米外水渠被分流到了下游的農(nóng)田!
除卻了兩側(cè)這些水渠之外,最中間被截留后的陽江,只剩下原先三分之一的支流在緩慢流淌,最中間的幾個最大的孔洞,也是放出來最多的水量。
若是大壩坍塌了,下游所有人都要遭殃。
壓下多余的思緒,我也看向了劉文三和何采兒,沉聲道:“文三叔,采姨,你們兒子苦兒,若是沒有那卜刀給擋住,會從這里被沖出來。”
劉文三眼中明顯有幾分震驚,他不解地問道:“這后面孔洞數(shù)百上千,你怎么能斷定?”
我笑了笑,解釋道:“苦為草頭,草頭屬于巽,巽又是屬于木,但巽是小木,小木代指的不是林木,也就是農(nóng)田這類應(yīng)季而生,又應(yīng)季而死的莊稼了?!?
“若是它名中帶的是木,那就是屬于震卦大木,出來的,就是另一個地方,恐怕要比這里危險得多,我還沒有判斷出來?!?
劉文三沉默了一下,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要有人能去拔掉卜刀,我兒就能從這里出來,對吧?”
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減少,眉頭也略有皺起,然后才說道:“它的確會從這里出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拔掉卜刀之后,那拔刀之人,又該怎么上來?”
“繩索承受不了的話,那就只有一個選擇,和孩子尸體一起被沖出來!”
“這個人的名字中,不能有映射八卦之中的字,也不能帶金器之物。否則的話也會打亂八卦之相?!?
“一人一尸同時被沖入水中,就會以孩子尸體的八卦之相,從巽位出來,否則的話,就會按照活人所屬的八卦相,從另外的位置出來了?!?
”那樣的話,危險系數(shù)就會增加很多,也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字一句地道:“文三叔,我打算下去,應(yīng)該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劉文三卻斷然拒絕道:“不行!”
我眉頭緊皺,又立刻和他解釋,我名中沒有那些字眼,除此之外,我還是陰生子,命陰,更貼合尸體,不會有任何的外在影響。
最重要有一點,我真要不行了,我還能喊救命。
說不定我媽就能救我!
當然,我沒有說出來。
我媽守了我二十多年,這樣算著她,我心里頭除了過意不去外,我也不想和其他人說太多這些。
劉文三卻并沒有理會我這番話,而是平靜地問我,八卦對應(yīng)的名,還有哪些字眼?
我身體一僵。
劉文三卻又繼續(xù)問道,讓我如實告訴他,不然的話,就現(xiàn)在打道回府。
我也迫于無奈之下,才說出來,乾坤震巽坎離兌艮,分別對應(yīng)金土木草水火山石口,其中山和石都是艮卦。
劉文三卻笑了起來,說道:“那這不得了?你文三叔的名字里頭,也和這幾個字眼不搭邊,你采姨的名字里頭還有木呢?!?
我:“……”接著,劉文三就點了點頭,自自語地道:“那就這么定了,我下水,然后我們會從這里出來?!?
劉文三低下頭,指了指我剛才指著的水渠位置。
他的眼中,盡是決然!
我還想要說話,劉文三卻笑了笑說:“十六,你別攔著我了,苦兒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而你又是我干兒子,還是羅家的獨苗,我哪兒能讓你冒險?”
“你采姨說得對,我是一個不稱職的爹?!?
“苦兒一直在江堤受苦,我也時時被噩夢所驚醒。”
“老話也沒錯,父之過讓兒慘死,兒的魂魄,會跟其一輩子的?!?
“再者說我劉文三,會怕死?”
下一刻,劉文三眼中更是精芒閃爍。
他呵呵一笑:“這陽江,也不敢收我陽江撈尸人的命!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是我去!”
我被劉文三說得語塞,正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
卻忽然發(fā)現(xiàn),劉文三的面相變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