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獒也下了車,它左右巡視,最后沖著地面齜牙咧嘴,還爪子用力刨地!
水泥地,它又怎么刨得開?
羅盤和狼獒的反應,側(cè)證了一切了……位置或許需要奶奶來確定,大致絕對就在這一片的范圍。
車門開著,陳瞎子則是坐在臨門的座位上,悠悠地抽卷葉子煙。
馮屈也很老實,一句話都沒多問,就那么靜等著。
我們的小柳村要比劉文三的柳河村小不少,不過這里距離內(nèi)陽市更近,很多年輕人都在城里頭打工,這個點,還有不少人進進出出。
也有一些早起去城里頭趕早市賣錢的村民回來,當他們經(jīng)過村口進村的時候,卻詫異地看著我,然后茍著腦袋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議論什么。
尤其是狼獒,還嚇到了好幾個村民,繞得遠遠的。
對這一幕,我其實已經(jīng)格外地熟悉了。
往些多少年,我在村里頭,村民對我都這樣的態(tài)度。
在他們的眼中,我是個陰生子,霍霍過殺豬匠一家七口人命的禍害。
誰都不敢得罪我!
大多數(shù)人,都不想和我多說幾句話。
除卻了奶奶幫著接陰過的家庭要好一些,就例如小柳村的村長一家。
對這些,我也早就已經(jīng)習慣,畢竟我這些年內(nèi)向的性格,也是因此養(yǎng)成。
低頭看著羅盤,我嘗試著確定了一下方位。
本以為我可以通過浮針找到爺爺?shù)臏蚀_范圍,結(jié)果這一片村頭路,浮針都快要跳出來,根本無法確定。
嘗試了一個多小時后,我也放棄了。
也就在這時,村外頭忽然陸陸續(xù)續(xù)進去了很多車,一輛接一輛,都是小貨車,有的拉著桌椅板凳,還有碗筷廚具,以及很多飲料蔬菜。
我愣了一下,哪家要辦流水席嗎?這么大的陣仗,估計全村人都能請一茬了。
一個驚喜的聲音忽然傳入耳中。
“羅十六!”
一輛車還沒停,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個小胖子跳下車,興沖沖地到了我面前。
“我聽說你在陽江上頭,跟著撈尸人劉文三在干活!十六哥你厲害?。∧懽幽敲创?!“
這小胖子,可不就是村長的孫子,陳小胖嗎!
十二三歲的年紀,齊我肩頭高,剃了個圓溜溜的寸頭,臉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看到熟人,我心里頭也親切了不少,捏了一把他的胖臉。
笑呵呵地回答:“這不也得混口飯吃嗎?!?
陳小胖嘿嘿地笑了笑,他上下打量我,嘖嘖了兩聲:“十六哥,這唐裝這氣派!你回來得也趕巧,村里頭要祭祖呢?!?
“劉木匠他兒子從外省回來了,生意做得賊拉大!明晚上要請全村人吃飯!“
聽到劉木匠那三個字,我的臉色就變了變。
雖然離開村子已經(jīng)四十九天,但是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恍若隔日!
當時陳小胖來通知我,我爸墜了河,我到村口下水,想要將他的尸體撈起來。
就是劉木匠帶頭,說我爸要成鬼祟了!
也是他率先用竹竿抽我!
之后全村人才會打我。
辱罵我爸的尸體,讓他上不得岸。
我微瞇著眼睛,此刻心緒很復雜。
當時我是很恨劉木匠的,我認為我爸成豎尸,就是他們打的,罵的!
死者為大,他們卻欺負我爸的尸體。
可之后跟著劉文三久了我才明白,豎尸就是有冤屈,我?guī)野稚习?,的確會出事。
他們攔我,不是沒道理。
可能會因為我的無知,而害了村子里頭的很多人。
只不過對我來說。
那是我爸!
因為劉木匠被人吐了唾沫撒了尿,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徹底釋然?
“陳小胖,你趕緊進村吧,小心等會兒你爺爺來抽你屁股。”
我深吸了一口氣,拉回了思緒,也沒接話。
陳小胖略有詫異地瞅著我,這小胖子倒是很聰明,也沒多問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