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獒忽然又站了起來,這一次,它沒有那么急促的狂吠,反倒是脖子上的毛都有些乍起來了,直勾勾地盯著霧氣。
我心頭狂跳。
陳瞎子的神色也變得警惕了許多。
霧氣實在是太濃郁了,根本看不清楚誰走了過來。
馮屈把車燈打得最大最亮了,模模糊糊看到霧氣里頭有個人影子。
那應(yīng)該是個女人。
挺著個大肚子,頭發(fā)似乎被風(fēng)吹得一直晃。
她在那里杵著,站著許久,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
風(fēng)似乎變得大了許多。
霧氣稍微散了一點兒,我才隱約看見了她的臉。
此刻她距離我們只有三四米。
鵝蛋臉,約莫三十歲出頭,鼻梁微微塌陷,眼睛很小。
和好看不搭邊,反倒是有幾分丑陋。
她臉色煞白,額頭上都是大顆大顆的汗珠,眉心還有幾分猙獰,明顯是痛苦地緊縮起來。
“我……我要生了……生不出來……好痛……”她的聲音也在倒吸涼氣,疼得也有了顫音。
“你是劉陰婆的孫子,羅十六對不對……”
“救……救救我……幫我接生,好么……”
她眼中都是哀求,額頭上的汗珠更多,皮膚也更蒼白。
我心頭狂跳。
這大半夜的,咋會有孕婦出現(xiàn)在路上?
更何況,接陰婆還有規(guī)矩啊,活人是絕對不能接陰的,這是禁忌鐵律!
我正想說,喊她走出來幾步,再讓馮屈帶她去醫(yī)院。
啪!
忽然我嘴巴上就挨了一巴掌!
那刺痛打得我發(fā)懵,我驚愕地看著陳瞎子。
沒等我說話,陳瞎子就沉聲道:“十六,喝過那杯死人酒,我就說,你容易被鬼話騙。”
“霧這么大,天這么黑,怎么會有個孕婦走出來?還剛好站在村口?”
“你又哪兒能管這檔子事兒?”
陳瞎子的眼睛泛著灰白。
他回過頭,冷冰冰地盯著那個孕婦,說了個滾字!
登時我就心頭猛跳,都快跳到嗓子眼里頭了……
這一剎那,霧氣似乎都變得濃郁了許多……
當(dāng)霧氣遮擋住那女人臉的一瞬間。
我忽然瞅見,她的臉上,竟然冒出來幾分紅色的毛發(fā)……
她的眼神依舊痛苦,痛苦之中,卻帶著幾分怨毒,死死地盯著陳瞎子。
“老瞎子,你怎么那么惡毒!”
“心比鐵還硬!難道你就沒有求人救命的時候嗎?!”
“沒有情義的人……活不長的……”她的話語,也帶著冰冷和毒辣。
霧氣遮擋了她全部的臉。
我忽然發(fā)現(xiàn),陳瞎子的額頭上也都是汗水了。
再看了一眼狼獒,它也夾著尾巴,雖然還是兇煞的模樣,但明顯和之前看到鬼祟就沖上去,又格外的反?!?
我心頭盡是惡寒。
那女人的臉上,是生的是紅毛啊!
之前我雖然見過紅毛,但那時白煞化血,黃珊珊從白煞被罵成了血煞……
此刻,這孕婦竟然直接就是紅毛!
她都出來找人接陰了……我家的村子里頭,怎么會有這么兇的母子煞?!
冷不丁的,我忽然回想起來,這孕婦有點兒眼熟。
我之前是見過她的,她不就是住在村尾巴后頭的寡婦嗎?!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奶奶還讓我去給她接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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