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落地還好……最多是黃術(shù)用不了,再供奉一年,陰胎也能送走。
現(xiàn)在穿著黃皮襖落地。就會出現(xiàn)另一種破禁忌!黃仙和陰胎一起會化煞!
當(dāng)時在送許家送黃珊珊陰胎的那會兒,我就格外地小心翼翼,生怕陰胎落地,出了紕漏。
一旦陰胎和黃仙一起化煞了,這就是家仙護體的鬼嬰!沒人能鎮(zhèn)得住!
老黃牛發(fā)出凄涼的哞聲,它朝著通陰路上盡頭狂奔而去,砰砰砰的,還撞倒了后面的案幾。
黃皮子吹滅了所有的蠟燭之后,路上的光線就變得格外的昏暗,路燈都蒙上了一層幽綠色。
在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卻被嚇得不輕。撈尸人還好,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其它的馮家人就沒那么大的膽子了,就算他們見識也不少,哪兒看過黃皮子吹燈的一幕?
人群變得混亂嘈雜,要么從路兩側(cè)跑了,要么就跑回了后院。
馮保和馮軍護著馮志榮,馮志榮就在旁邊不遠(yuǎn)處,他卻硬生生還站在那里沒走!
這一切只是轉(zhuǎn)瞬之間,我剛好沖到了陰胎旁邊。
雖然接不住陰胎了,但是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直接從兜里頭摸出來了三元盤,朝著陰胎的頭頂狠狠按了上去!家仙護體的鬼嬰啊,我哪兒敢等它睜開眼睛?
那豈不是在等死嗎!
身后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呼嘯聲,有一股勁風(fēng)朝著我腦后傳來!
我面色又是一陣大變,一種強烈的心驚肉跳,讓我陡然朝著旁邊閃身。
同時才傳來劉文三的大吼聲:“十六讓開!”
我猛撲在了地上,堅硬冰涼的地面,撞得我生疼不止。轟隆的悶響,還有好些東西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硬撐著爬起來往前跑了兩步,再回頭一看。剛才我站著的位置,那張大方桌已經(jīng)七零八落,香爐,三牲祭品散落了一地。
而我撲倒的地方,正砸著一個香爐。那銅制的香爐都嵌入了地里頭!可想而知這力道,我要是不躲開的話,命都沒了!
本來直挺挺坐在竹筏上的孟欣書,此刻已經(jīng)僵直地站了起來。
凄冷的月光之下,她身上黑紅色的毛發(fā)拼命滋生!
轉(zhuǎn)瞬之間,就將渾身上下都包裹在一起,并且這些毛發(fā)又再一次貼在了皮膚上,整個膚色都變了模樣。
濕漉漉的水跡不停地從身體上滋生出來。
她懷中抱著陰胎,那陰胎反倒是沒有生紅毛,依舊是一動不動,眼睛還是閉著。
可我卻總覺得……它應(yīng)該也醒了。
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么,我耳邊嗡嗡作響,一直聽著有嬰兒在哭。
那哭聲凄涼,詭異,讓人心底生寒不已。
尤其是孟欣書身上透出來的那股悲涼哀怨的氣息,還讓我心里頭壓抑得也想掉眼淚。
腦袋里頭也繚繞起來了女人的哭聲……
“十六!別發(fā)呆了!快過來!”
也就在這時,劉文三低吼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失措出神。
驚醒過來的瞬間,我就趕緊朝著劉文三身邊跑去。
孟欣書倒是沒攔著我,這會兒我也沒有腦袋發(fā)熱沖上去了。
三元盤能鎮(zhèn)尸,也就能鎮(zhèn)一個。
我是拍孟欣書,還是拍陰胎?
首先我能不能靠近她們,那都是一個大問題!
劉文三也大步上前,他將我擋在了身后。
呼哧一聲抽出來了鍘鬼刀,警惕無比地盯著孟欣書。
“文三叔……別上去……”我趕緊按住了劉文三的肩膀。
雖然局勢慌亂,孟欣書也兇得直接化煞,但是她肯定現(xiàn)在針對不了我們!
黃皮子吹燈,是徐白皮來了!
嗚咽的風(fēng)聲,混雜著腦海里混亂的聲響,令我心里頭又焦灼,又抑制不住不安。
稍微站穩(wěn)了,我就慌陳瞎子的情況。
他那邊出問題,肯定會和徐白皮正對上。
當(dāng)時他就說過,招惹了徐白皮,他都得退避三舍!
狼獒嗚咽了一聲,忽而朝著路邊的另一側(cè)狂奔而去。
我臉色微微一變,扭頭看向了那邊的方向,結(jié)果那邊黑漆漆的也沒個人影子。
“文三叔,馮家主,你們先進后院?!蔽矣仓^皮,聲音沙啞地說了一句。
劉文三眉頭緊皺,低聲道:“那你呢?”
“徐白皮沒現(xiàn)身,陳叔還不知道情況,小黑也跑過去了,我得等著。”
我還是定定地看著孟欣書,時刻警惕她的變化。
劉文三罵了句:“他把事情搞砸了,還管他作甚!放心他沒那么容易死!都進去!”
語罷,劉文三就拉著我要一起走。
這一切也不過是一兩分鐘之間的事情,馮保和馮軍也攙扶著馮志榮朝著后院走去。
我杵著原地沒動:“文三叔……你別拉我,陳叔出事我得悔死!你先進去,鍘鬼刀你給我!放心,我沒那么容易死!”
要鍘鬼刀,也完全是我想讓劉文三放心。
劉文三卻呸了一口唾沫,摸出來白酒瓶子灌了半瓶砸在了地上。
他沒給我刀,也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