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凜,也反應(yīng)了過來。
的確陳瞎子之前就說過,有人跟上了馬寶義。
其實我當(dāng)時也有過擔(dān)心,會不會是馬寶義偷尸體敗露。
現(xiàn)在看來,恐怕的確如此……
這陰先生開口就說我們是偷尸賊,就已經(jīng)側(cè)證。
只是,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隊伍走到了冰湖前方,陰先生在指點方位。
那兩塊形似棺材的巖石,被放了下來。并且在眾人的合力之下,將其束在了冰湖之前。
正好對著髻娘墳?zāi)亲宓恼妫?
我忽然覺得,這兩塊巖石怎么也像是兩塊碑?
只不過要比髻娘墳中的大了太多,甚至大過于正常的墓碑。
陰先生跪在了其前方。
他面目虔誠,朝著的方向,也是那冰峰的朝向!
當(dāng)冰峰上的那些冰層落下來之后,在葬影之法其實就已經(jīng)被破掉了。
就連我們現(xiàn)在站著的位置,都能看到冰峰上的髻娘墳。
與此同時,陰先生脫下來了外面兒的厚厚風(fēng)衣外套。
讓我面色微變的是,他身上竟然也穿著一件大紅色的殮服!
“羅……羅先生……這人有點兒詭異,怎么和那些尸體穿得一樣?”
“還有那石頭上面畫的是什么東西……鬼畫符么?”
“我看,要不咱們還是先跑吧……”馮保冷得打了個哆嗦,他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就沒接話了。
跑?且不說現(xiàn)在幾個還看著我們。
我們真要是跑,他們肯定動手,哪兒跑得掉。
更何況馮保這一副狀態(tài),也跑不了。
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馮保鎮(zhèn)定。
同時我的目光,也看向那兩道碑上。
剛才我還真沒注意,巖石表面的確篆刻著兩道玄奧晦澀的符文。
多看了兩眼,我瞳孔就是一陣緊縮。
這兩道符我認(rèn)得!
宅經(jīng)之上有關(guān)于玄女分金大葬的記載,同樣也有這兩道擴(kuò)印的符文。
晦澀的字眼,看似凌亂,實際上卻有其含義。
分別兩側(cè),還各有一句刻字。
“分金永富貴,子孫壽遐齡?!边@是六丁守墓纂文!
一瞬間我就知道,這陰先生要干什么了!
也就在這時,陰先生忽然高舉雙臂。
他本身跪在地上,這動作就顯得虔誠無比,身上的大紅斂服卻透著一股陰翳。
“百年大葬,今日大吉?!?
“外邪有入,六丁守墓,嗩吶喚神,乘氣化羽!”
“黃道吉日,請髻娘羽化登天!”
“奏吉樂!”陰先生的聲音無比厚重,即便是在這風(fēng)雪空曠之地,竟然都形成了回音。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他身邊隊伍中的人,竟都齊刷刷地摸出來了嗩吶,放置于唇邊。
下一刻,便是凄厲哀怨的嗩吶曲聲!
風(fēng)雪的聲音,完全被蓋過!
我抑制不住心頭的驚愕,猛地回過頭,再眺望那冰峰之上。
這樣的距離,我完全看不見上頭的情況。
只是這嗩吶吹響,髻娘必定會繼續(xù)蹬懸梯!
剛才她停止下來,也就是因為馬寶義和馬連玉的行動,打斷了她那數(shù)九之仆從的哀樂。
“陳叔,這髻娘,恐怕還會卜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