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他明顯有點兒發(fā)憷。
“這有點兒見鬼了……路上怎么起霧了?”其他那三個人則是相互聊天,又給他遞煙。
說讓他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開車去祠堂。
我分明看得出來,他們應(yīng)該是以陰先生為首的一群人。
就是不知道這是一個家族,還是什么組織,存在的年份肯定不會太短。
恐怕是當初髻娘留下來的人,一直繁衍至今。
陳瞎子低著頭,摸出來了卷葉子煙抽。
他們倒是沒有為難我和陳瞎子,只是眼神透著冷漠而已。
我扶著張九卦的尸體,放在最后排的位置。
狼獒則是趴在我和張九卦尸體當中,它低著頭,明顯也有幾分疲憊。
窗戶外的確在不停地起霧。
這霧氣朦朧之間,隱隱約約也能夠看到不少人影,在盯著我們這輛車。
他們不曉得原因,我心里頭卻很清楚。
我們帶著尸體,陳瞎子卻沒有開陰路。
其實在下山的路上,就已經(jīng)有霧氣,只不過卻沒有什么鬼祟敢上來攔路罷了。
我心里頭還是一直擔憂,怕馮保出什么問題。
期間問了他們幾句,意思就是打電話去他們其他人手那里,問問馮保到醫(yī)院沒,情況怎么樣,也沒人搭理我。
最后車停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午夜十二點了。
他們才不怎么耐煩地讓我和陳瞎子下車。
陳瞎子和狼獒先下來,我才背著張九卦的尸體下來。
車旁邊是一間獨門的大宅,宅門起得很高,其上掛了一個牌子。
“各縣守山祠。”
外邊兒則是寬闊的馬路,馬路再外頭就是草場。
這會兒月光幽幽,照射在馬路和草場之上。
霧氣朦朧之間,隱約還能看到一些牦牛在來回走動。
“進去吧?!遍_口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他穿著一身黑漆漆的棉襖,之前我們打起來的時候,就是他下手要砸我腦袋。
這會兒其他人也警惕地看著我和陳瞎子。
陳瞎子倒是沒說話,就在我旁邊站著。隱隱約約,他的手微微律動。
現(xiàn)在我們身邊就這四個人,三個壓我們下山的人,加上一個司機。
情況其實和山上不一樣了。
陳瞎子要是動手,我可以肯定,他能夠拿下這幾人。
可我們也不可能動手。馮保安危不知道,金算盤也被那陰先生拿走了……
我思緒也清明了不少,然后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陳叔,咱們進去,等那陰先生來見我?!?
“嗯?!标愊棺硬胚~步朝著祠堂內(nèi)走去。
我也要背著張九卦的尸體走進去。
忽而,路后頭冷不丁傳來了一個聲音,喊了句:“喂,那邊算卦的,能幫我看看么?”
我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路邊霧氣其實都快散了。
一個路墩旁邊,蹲著一個十幾歲大的“小孩兒”。
他其實年紀不小,只是身高不高,看上去有點兒侏儒。
他目光陰惻惻的,手里頭還捧著個東西,正直勾勾地瞅著我呢。
“大半夜的,哪兒來的人,趕緊閃開!”
“這兩個是陰先生要關(guān)祠堂的!不要來瞎搗亂!”
那中年男人極為不耐,沖著那侏儒喝了一句,還做了驅(qū)趕的動作,趕人似的。
月光,忽而變得更為幽冷陰翳了幾分。
那侏儒忽然笑了笑,他的目光轉(zhuǎn)而看到中年男人身上了。
“我找先生算卦,你胡亂搭話,你是想死嗎?”他冷不丁的聲音,充滿了陰翳和壓迫力。
那中年男人臉色一變,多了幾分惱羞成怒。
陳瞎子忽然低頭喊了我一句:“十六,你不是要等陰先生回來么?這天那么黑了,外頭不安生,進祠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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