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送這條好友申請的頭像,不就是顧若琳的么?
我沉默地注視了那個頭像幾秒鐘。
剛才拉黑她聯(lián)系方式的時候,甚至說我在發(fā)那條短信的時候,該想的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有一個直覺。
顧若琳似乎并沒有因為顧老爺子的死而埋怨我。
稍微多想一下,我當初覺得她和楊興走了,再加上顧開陽和劉文三的那一番對話,將我心傷得很深。
她并沒有接受楊興的追求,還讓楊興這樣的人沒辦法,得去找楊下元開口,也足以說明,我其實當時有一些誤解。
可我于她來說,又算是什么呢?
不過是在她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了我這樣一個人,能幫上她的忙。
雖然我的喜歡還沒有說出口,但我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
她的決絕,卻做得很直接。
我不去否認,她可能也有被逼迫的成分在內(nèi)。再怎么被逼迫,她也是一個活人,好生生的大活人,能被逼死么?連發(fā)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么?
思緒更是異樣的清晰。
我心頭還是很難過。
這難過伴隨的,卻也還有幾分灑脫。
隨手劃過那條好友申請,我點了刪除。
腦子里頭,莫名回蕩起陳瞎子最開始和我說過的話。
她是豪門貴女,我是陰生子,我們走不到一條路上。
如今她的身份更為復雜,至少眾所周知,她名義上是楊下元的孫女,至于她是李代桃僵的顧若琳,顧開陽肯定死都不會揭穿。
她又是那么一個眷戀家族的人。
楊下元死在了南山群嶺,當初顧家的事情,還有她那個名義上的表哥楊興一直將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顧老爺子的事情雖說和我無關,但楊下元的死,我總是難逃干系。
這件事情一旦揭露出來,就算不會反目成仇,也絕對不會再成朋友了。
畢竟,我和顧若琳接觸了挺長一段時間,已經(jīng)算是對她的性格很了解了,她對家族的維護和執(zhí)念遠遠超過了理性的范疇。
她和徐詩雨那清晰的思路,通透的性子,干練的風格迥然不同。
腦袋里頭鉆出來“徐詩雨”這三個字的時候,我不禁一怔。
因為同時在意識中閃過的,還有徐詩雨捂嘴輕笑,說我是個大忙人的畫面。
旋即我苦笑了一下,她說的還真沒錯,這一趟能回家,又是小半個月了。
看著手中手機,我沉凝思索了片刻,然后我回頭看向劉文三,鄭重地說道:“文三叔,問你個問題?”劉文三和陳瞎子的表情都很鄭重,明顯對我很擔心。
至于陰先生則是在閉目養(yǎng)神,沈髻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
“啥問題?”劉文三皺眉。
“給一個女人送禮物,送什么合適?”我再三思量,還是認真地問了出來。
最后我還補了一句:“是回禮?!眲⑽娜樕⑽⒆兞俗?,還有幾分詫異,他的眉頭都被擠成了川字。
“十六,你這……文三叔恐怕不得不說說你了。”
陳瞎子的臉色當即也沉了下來,他直接搖了搖頭:“你不能去找那女人。十六,這事情比你想的更嚴重,羌人,柳家,青尸,楊下元那些關系太錯綜復雜,況且那女人,配不上你!”
陳瞎子這聲音就顯得嚴厲了很多,而且很不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