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我心里一沉,定定地看著信息,眉頭逐漸緊皺起來。
有句話叫做升米恩斗米仇。
商匠這表舅子,簡直是貪得無厭。
不過我卻覺得,他大概率也有問題。
首先面相上就不是好人,再者就是苗靜死得太過蹊蹺,莫名其妙就喪了命。
前一刻我看她都是好端端的,不過是我們和商匠在工具間呆了一會兒,就出了事。
這件事情,恐怕他脫不了干系。
“商老哥,你表舅子叫啥名字?”我故作無意地問了一嘴。
商匠頓了頓回答:“苗經(jīng)綸。”
他沉默,又說道:“名字是個好名字,可惜他沒有滿腹經(jīng)綸,反倒是游手好閑?!?
商匠繼續(xù)雕刻,他更為認真,手頭速度也更快了。
“商老哥,我去一趟廁所,你盡量別出錯?!?
說完,我對劉文三打了一個眼神,又看了一眼商匠。
接著我將手機讓劉文三瞟了一眼,就自顧自地走出了工具間。
劉文三并沒跟上我,我和他配合那么長時間,很多時候,一個眼神就明白意思了。
廊道里黑暗寂靜,我腳下的速度不慢。
苗經(jīng)綸有問題,卻不能讓他現(xiàn)在將苗靜給惹惱。
否則的話,就不可能平穩(wěn)地鎮(zhèn)住苗靜。
很快到了院子里頭,這會兒院子里起了霧,朦朧的霧氣,白中透著幾分猩紅,讓人很壓抑。
一眼并沒有看到苗經(jīng)綸。
我在院子里掃視一圈,不禁一驚,因為苗靜和商匠的臥室窗戶上透著兩個影子。
一個分明是之前苗靜的,她一直沒動彈。
另一個影子是個男人,略茍著腰,一晃一晃地動。
我屏住呼吸,盡量輕身提氣,壓低腳步朝著那窗戶走去。
因為院子太安靜了,走了多半截,我也聽到里頭傳來的說話聲。
“小靜,表哥不是貪心,只是表哥舍不得你?!?
“這不,還是回來偷偷看看你么?!?
我之前就只聽苗經(jīng)綸說過一個字,面相上他好色薄情,現(xiàn)在聽他說話,聲音也極度的猥瑣,更是格外虛偽。
“你要怎么樣,才能不打擾我們?”終于,苗靜開口說話,那空洞的聲音也沒有壓低,反倒是聽得比較清楚。
“走肯定是要走的,畢竟一百六十萬不少了,可表哥是真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你肚子里頭的娃娃?!?
“娘舅親,骨肉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小靜,你說你就舍得我這么走了?”苗經(jīng)綸的話語更猥瑣了,他那影子也靠前了一下,都快到苗靜跟前了。
苗靜又冷不丁地說了句:“打斷骨頭,連著筋?你不是想要我命么?”
她這句話,卻讓我心頭一寒。
接著苗經(jīng)綸又匆匆說了句:“小靜,前晚上是我一時失手啊,你非要我走,才推你一下,你看,我不馬上就回來,還幫你趕走那兩個纏在你家的人?”
“今晚不又趕緊過來了么?”
“你這頭發(fā)也那么亂,來,表哥幫你整理一下?!?
我已經(jīng)走到了窗戶前頭
并且我曉得,已經(jīng)晚了……我來不及進屋。
因為苗靜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
此刻面前的窗戶,微微開著一條縫隙,苗靜那死寂空洞的眼珠子正和我對視。
她的一只手正推在窗戶上頭。
凌亂的頭發(fā),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幾乎只是一個眼珠子露出來。
而苗經(jīng)綸的手,則是捋在她頭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