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瞎子也沒比我好多少,他坐在我旁邊,必須得用哭喪棒撐住才能坐直,他腰身還在微微發(fā)抖,分明是之前的傷勢,傷及了腰骨。
眼皮上下開始打架,我咬了咬舌頭,才勉強清醒。
院子里頭更是狼藉,那兩具被殺術(shù)滅了的羽化尸,已經(jīng)成為了兩具白骨。
李老關(guān)生死不知,地上蔓延出去很多血跡,猙獰可怕。
至于小囡,她也徹底成了白骨。
狼獒的身體仿佛也大了一圈,它身上的毛發(fā)略有發(fā)亮,黑中泛青,月光映射下,又隱隱有幾分暗紅,威懾力十足!
它走到了我和陳瞎子的面前,靜靜地趴下,至于它雙腿的傷勢,則是完全隱沒在了皮毛之下,根本看不見分毫了。
刺耳的警笛從屋外傳來。
當(dāng)頭走進來的就是徐詩雨,她身后還跟著一干便衣,我放松了很多。
勉強余光看了一眼我媽,我才發(fā)現(xiàn),她早就走了,棺材旁邊空空蕩蕩。
“十六,陳叔,你們沒事吧!”徐詩雨話語中透著濃濃的擔(dān)憂,她疾步朝著我們走來。
我眼皮一沉,渾身更為疲憊,終于撐到了臨界點,朝著前方倒下。
狼獒躺著的位置還剛好就在我身前,我一頭栽進了它身上,最后只是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尸臭,眼前一黑。
黑暗完全籠罩了一切。
意識一直在清醒和混沌之間游走,我好似能聽到耳邊有嘈雜的說話聲,一會兒又變成極度的安靜。
時不時地有人在我身上摸索,按壓,我想睜開眼睛,卻控制不了身體。
最后索性放棄了,讓自己放空休息。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
鼻翼間開始聞到熟悉而又刺鼻的藥水味。
我勉強睜開眼睛,入目的則是潔白的墻壁,光線雖說不上晦暗,但是并不刺眼。
果然,這里是醫(yī)院。
扭頭左右看了看,我才發(fā)現(xiàn)這病房里頭只有我一個躺著的。
兩邊的床空空如也。
在我床頭的右側(cè),徐詩雨頭枕在胳膊上,她側(cè)臉都被壓出來了不少痕跡,睡著了。
明顯能看到,她眉心有一小處郁結(jié),形成了一個川字。
即便是睡著了,都不安心?
除此之外,她臉上的疲憊更多。
我怔怔地看著徐詩雨側(cè)臉,看了許久許久。
徐詩雨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她睜開了眼睛,略有迷蒙地抬起頭。
我和她對視。
我的視線沒有游離。
徐詩雨的眼中,迸發(fā)出來的是驚喜。
甚至于,還有幾分水霧?
“你總算醒了!”徐詩雨驚喜無比,還帶著幾分顫音。
“陳叔沒事吧?你要不要去旁邊床上歇會兒?”我?guī)缀跬瑫r開口道。
其實我是很想問我昏迷了多久,她在這守了我多久,只是話到嘴邊,還是脫口而出說了別的。
“陳叔沒事,他腰骨受了傷,有些骨裂,和文三叔住一個病房,我不用歇,我馬上叫大夫來看看你情況!”徐詩雨眼眶泛紅,她起身,匆匆朝著病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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