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上下起伏,急促喘息,臉上的氣色也弱了不少。
再看那些小柳村的村民,大部分在地上痛苦哀嚎,至于陳小胖和張水靈父母則是跪在地上,面色茫然,自然也有一部分,沖著我們這邊咒罵不止。
陳瞎子嗬嗬咳嗽了兩聲,才說道:“人打一下就醒,鬼要打數(shù)次才跑,陳叔打得了這些小的,恐怕臨墳前,還會有人擋路,那就不是小柳村這些愚昧村民,恐怕是你爺爺?shù)睦吓笥?,到時就全靠你了?!?
我心頭微凜,重重點(diǎn)頭,沒多問陳瞎子。他已經(jīng)將能說的都說了。
同樣我也沒再看后方,那些人,注定不可能再得到爺爺余蔭庇佑。
車子從郊區(qū)進(jìn)了內(nèi)陽市,繼續(xù)朝著當(dāng)初安葬張九卦的那塊回龍顧祖的風(fēng)水地趕去。
臨近子時的時候,終于過了過道外邊的收費(fèi)站,車停在了小路旁邊。
再往里就是荒草地,以及幾座熟悉的大山!
山勢高低急硬回轉(zhuǎn),一座山數(shù)座高低不同的山峰,一山化數(shù)山,堪稱回龍顧祖!
登高之地,深造金井。
黃金登水墓登砂!
我腦海里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爺爺安葬于此,配上栗木棺材,他定然會成善尸。
這里已經(jīng)算是臨近墳前,村民們逐個下車抬棺。
我走在前頭領(lǐng)路,本來以為會發(fā)生什么危險(xiǎn)。
卻沒想到,這里并沒有任何鬼鬼祟祟的人,或者是怪異的事物……
反倒是在臨近上山的地方,堆了很多紙?jiān)?
莫不是花圈,紙?jiān)孔樱I子,就是紙?jiān)男P仆人……
花花綠綠的紙箱子,里頭疊滿了紙?jiān)獙殻?
即便是那些紙?jiān)?,也都是跪在地上,似乎是在送爺爺似的…?
送爺爺來下葬,基本上所有人都出來了,奶奶他們也坐在另一輛車跟著我們。
抬棺上山,她們也走在后頭。
此刻她也走到了我身后,嘆了口氣:“你爺爺這輩子濫用的善心,也給你帶來不少麻煩,總歸這最后一程,沒人來擋路,送些花圈元寶,也算是他們的感激了?!?
我大致有所猜測,奶奶這樣一說,也就徹底明白了緣由。
我此前登過一次這座山,也算是熟悉,一路上直接到了山頂。
期間并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
陳瞎子本來擔(dān)憂,爺爺可能會有“老朋友”攔路,最后也只是那些紙?jiān)托小?
到山頂之后,我在張九卦的墳頭旁邊選到了另一處吉壤,依舊是深鑿金井,準(zhǔn)備葬我爺爺。
并且我也在旁邊又找了一處風(fēng)水稍遜一些的地方,讓人挖墳坑,安葬我爸。
回龍顧祖的金井能葬下兩人,已經(jīng)是物盡其用。
我爸算是兇尸落葬,并且長幼有序,他落地在我爺爺腳下,也算是守了規(guī)矩。
約莫到了丑時末,也就是凌晨三點(diǎn)的時候,終于兩口棺材落葬。
我心中也落下一塊大石!
分別給我爺爺和我爸又磕過了頭,奶奶坐在爺爺?shù)膲炦叺吐暷剜?
我掏出來影印的宅經(jīng),陰生九術(shù),以及葬影觀山到張九卦的墳頭前焚燒。
火苗燃燒得格外旺盛,火舌飛速地吞噬著三本書的每一寸。
沒有幾分鐘,三本書就徹底燃燒成了灰燼。
我也沖著張九卦的墳前磕了頭,讓他和我爺爺師兄弟兩人,好好敘敘舊,以后相伴左右,也就不算孤單了。
起身,我準(zhǔn)備招呼大家下山。
結(jié)果啪嗒一聲輕響。
我身上掛著的長木匣竟然掉了下來。
長木匣里頭裝著金算盤,長時間以來,除非遇到什么大事我必須摘下來,其他時候都不離身!
此刻長木匣的帶子竟然斷了,木匣平躺在地上,并且蓋子也被甩開。
金算盤曝露在月光下,反射著點(diǎn)點(diǎn)金光。
算珠形成了一個卦象……
不過這卦象,竟還是張九卦臨下葬之前給我的那一卦。
地為坤,六陰爻的卦象!
眾人都不敢多語,在我身后的徐詩雨也小心翼翼,她本來想來拉我,也放下手。
我定定地看著金算盤。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卦象并不完全是六陰爻……
因?yàn)槌说谝回?,初六爻的霜上,知曉?jiān)冰將到的卦象還正常,其余的卦象已然是全部混亂了……
我心下一驚,腦中浮現(xiàn)了一個可能……
難道說,其實(shí)是這個時候,這卦象才算是應(yīng)驗(yàn)?
當(dāng)時我以為陰先生來找我,加上我去過髻娘山,就算是應(yīng)驗(yàn)了第一爻。
其后我也依照卦象,去隱隱改變自己的行事方式。
可現(xiàn)在算盤落地,卦象實(shí)打?qū)嵉馗嬖V我,第一爻,如今才來!
也就在這時,徐詩雨忽然不安地說了句:“十六……這墳,怎么裂了?那怎么有一只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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