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的尸臭撲面而來。
那哪兒還是一個活人,分明是一具尸體。
自脖子位置,手上,盡是清晰可見的尸斑,整個人都形若爛肉。
我忍不住干嘔了一聲,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這才發(fā)現(xiàn)我手上都是黑漆漆的印子,分明是這“人”剛才抓出來的。
“這是一具活尸,被那東西吊著一口氣,剛才我已經(jīng)將那口氣打下去了?!焙卫咸届o說了一句。
我強忍著嘔吐感,還是忍不住心頭惡寒。
好在這活尸只是單純的活尸,不然可沒那么好對付。
這些日子我們遇到的活尸著實不少,最好對付的還是最開始的老丁,以及之后沒有動過手的余山。
活尸的特性就是因為執(zhí)念,到死都咽不下最后一口氣。可他們也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腐爛,痛苦無比。
化煞的活尸更為麻煩一些,尸體怨氣重,幾乎很難腐敗,就會形成更兇厲的尸煞。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也跑去房間清洗,總算將上面的黑色痕跡洗掉。
再當我回到院子里的時候,沈九已經(jīng)來了,陰先生卻并沒到,沈髻也沒出現(xiàn)。
跟在沈九后頭的,是給我們送吃食的那幾個人。
我眉頭緊皺,開口問道:“只有你們過來么?”沈九直愣愣地看著院中的尸體,他沒回答我。
不過他的眼睛卻紅了,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顫聲喊了句大哥。
其余那幾人,眼中明顯也有驚懼之色流露。
過了老半晌,沈九才從地上爬起來。
他眼睛還是通紅,這才告訴我,陰先生正在制符,沈髻則是圍著整個村子布符,避免進來兇尸,他們暫時來不了。
停頓了一下,沈九又看向地面的尸體,他慘然道:“他是我們這一輩的老大,叫做沈生,當初送你們從村子里頭離開,沒幾天他就失蹤不見了,一直找不到人,沒想到已經(jīng)遇害,還成了這副模樣……”
接著沈九就詢問我詳細的細節(jié)。
我也沒有做隱瞞,直接就將剛才發(fā)生的都說了一遍。
最后我也提醒了沈九,當初他們送我和陳瞎子進各縣守山祠的時候,那侏儒就在外頭讓我算卦,我當時雖然沒理會,但是他大哥沈生是上前說過話的,態(tài)度還比較兇狠。
一般情況下,招惹鬼祟也是這個原因。
我話音落下,沈九一不發(fā)。
他身后那幾人,卻明顯有人急了眼,聲音很不善地說道:“那既然你知道當初他就招惹了這東西,為什么不說?直接就離開?”
我一時之間無語凝噎。
緊跟著,另一人又恨意十足地說道:“就是你們來了之后,本來村里頭平平靜靜,也變得這么多波瀾,真不知道先生看上了你們哪一點,九哥,照我說,直接把他們做了活祭,給大哥報仇,也還村子一個安寧!”
這句話,卻讓我心頭陡然警惕起來。
也就在這時,啪的一棍子,卻抽在了那人的嘴巴上。
動手的赫然便是何老太。
“出不遜,不曉得我們是陰先生請來的客人?殺人?我再給你一棍子,就教你三魂不見七魄!”
沈九一共帶著五個人,被打那人蹬蹬后退,癱坐在地上,臉上一條血痕格外刺目。
其余四人登時面色兇厲,就要將我們圍起來。
還沒等我開口,院外就傳來了陳瞎子的聲音:“就看你們這樣的態(tài)度,當日我和十六敢留下來,敢多說,還能活著離開各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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