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沒想到的是,柴昱在猶豫片刻之后便點點頭,竟然同意了何老太的這番話!
并且他還說,讓何老太給他幾天時間,他再去找一通這些年柴鑫對不起的那些人。
雖然彌補有一些遲,但是總比沒有好。
除此之外,他也要去一趟呂巧兒的老家,送上一筆錢財,也希望呂巧兒不要出這后院。
最后他才告訴我,可以直接搬走這銅麒麟,只希望我按照何老太那番話,真的在他死后保柴家百年風(fēng)光。
對我來說這并不是麻煩事兒,況且柴昱這身子骨,恐怕都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
我點頭,表示答應(yīng)。
何老太也叮囑了我?guī)拙?,這事兒不著急和劉文三他們說,有機會通知一下陳瞎子就行。
狼獒湊到近前,舔舐了一下何老太手背。
她說完之后,也擺手讓我可以走了。
我停頓了一下,還是告訴何老太,如果真的有一天這兇屋煞開始害人,我必定還是會出手。
屆時我羅十六就算沒有三頭六臂,也必定會將這里鏟除。
何老太只是笑,沒再多講別的了。
臨走出柴家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何老太。
她也剛好起身往廊道那邊走,似乎顯得很輕松似的。
就好像這件事情陰差陽錯,解開了她某件心結(jié)?
明顯我在何老太這里得不到答案,只能去問何采兒或者劉文三。
柴昱安排了人手送我,一輛皮卡車,后頭放著銅麒麟。
司機問我去什么地方,馮家?
這會兒天色尚未透亮,我略作沉思,既然何老太要求不著急告訴劉文三和何采兒,我也不打算違背她的意思。
不過陳瞎子作為她的徒弟,我必定要知會。狼獒在我身邊,我也得送它回去。
直接和司機說了讓他去內(nèi)陽火葬場那條路,到地方了我指路。
現(xiàn)在天還沒亮,城內(nèi)的馬路上空無一車,安靜到了極點。
我身上也覺得空空如也。
掛久了哭喪棒,拿久了接陰那些家伙事兒,如今只剩下幾本書一個算盤,真的是不習(xí)慣。
我苦笑著摸了摸狼獒的頭道:“小黑,你是安逸,吞兩口尸鬼的肉,自然就變強了,我啊,手頭沒了東西,就像是老太太沒了牙?!?
狼獒很親昵地蹭著我的手,它趴在車后排座位上,基本上將整個位置填滿,腦袋還放到我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
路上的時候,我也一直在思索,柴家這事兒,我處理得不夠妥當(dāng),有不少紕漏。
我不能找客觀原因,即便是有瞿姑婆的存在,以及她兇屋煞的準(zhǔn)備。若是我再足夠謹(jǐn)慎一些,有我爺爺當(dāng)年的本事和名號,不至于這個結(jié)果。
我應(yīng)該有更完善的方式,讓柴鑫下葬,讓柴昱用柴家的錢去彌補那些柴鑫害過的人,也無需瞿姑婆為兒喪命。
現(xiàn)在這結(jié)果看似瞿姑婆達成所愿,并且,她沒有借著這兇屋煞鬧祟,柴昱也愿意替柴鑫贖罪。
何老太也自發(fā)守在后院外頭,隨時看著情況。
若是其他結(jié)果呢?瞿姑婆就非鬧不可,甚至拖著柴家人陪葬呢?!
反思之間,車很快到了火葬場,我指路到了老丁家的位置。
下車后我讓他在這里等我,便帶著狼獒去見陳瞎子。
到了朝陽宅前頭,扣了扣門。
開門的是花姑,可我卻沒見到陳瞎子的面。
因為花姑直接就開口道:“陳叔說過,曉得你可能會來,不管你啥時候來他都讓我告訴你,他想安靜一段時間,陪陪清兒和遠歸?!?
“小黑最近吃的雞越來越多了,而且光吃雞,它還是很餓,他怕哪天小黑吞錯了“人”?!?
看似花姑這話說得輕便,明顯我也看出來她眼中略有不舍。
狼獒也嗚咽了一聲,探頭想要擠進去門內(nèi),花姑趕緊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