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汗衫,并且他的腦袋已經(jīng)顯得很詭異恐怖了。
尸頭菇的毒素完全發(fā)作,本來他皮包骨頭的臉,現(xiàn)在都變得充盈了起來,只不過這充盈得過分滲人。
下巴的位置布滿了氣根,就如同當時我見到髻娘一樣。
髻娘明明是一個鞋拔子一樣的臉型,愣是給尸頭菇弄成了國字形方臉。
現(xiàn)在老頭的臉更是直接成了圓臉,半閉著的眼睛也只剩下一點點的縫隙。
旁邊的地上有不少東西,一卷破破爛爛的舊書,剛才裝了茅元陽壽土的頭蓋骨壽碗,幾張黑色的符,還有一塊銅色的牌子,上頭刻著袁氏陰陽四個字。
“他果然是袁化邵?”我極力將尸頭菇毒素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感覺驅(qū)散出去,也不再去看老頭的臉,而是指了指那銅牌問詢。
此時張爾的眉頭卻緊皺在一起,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是。”
我驚住了,喃喃道:“怎么可能不是?這里不是袁氏陰陽宅么?那牌子不是刻著字么?還有商匠的手札,也是說銅壽碗是打造給袁化邵的……那是他八十歲的壽碗……”
“他不會陰陽術(shù)?!睆垹柕囊痪湓?,直接就讓我啞然失聲。
的確,我現(xiàn)在回想過來,這老頭的確很厲害,很兇,甚至于柳昱咒都要被制服。
不過他從頭到尾,沒有使用過一次羅盤,他身上也沒有羅盤。
甚至于我們進入袁氏陰陽宅之后,也沒有遇到什么風水上的布局。
他鐵絲和紙扎人倒是用得出神入化,殺人于無形。
只是對于一個陰陽先生來說,這些手段都算是末流……
“十六,如果你是他,藏身在你的老宅之中,你會怎么做?”張爾又一次問出口。
沉默了幾秒鐘我回答道:“布置幾個以八卦為根基的陣,虛實不明,不會讓人那么容易進來的,即便是自負,也不可能直接和人肉搏。”
張爾點點頭道:“沒錯,袁化邵成名的時候,便是邱天元,也就是那楊下元,可能都還沒出生。”
“他的陰陽宅又豈是這么簡單?此刻我們在陽宅中,若他真的是袁化邵,那偷壽不會在陽宅,只要進了陰宅,我們哪兒有可能找進去?找進去了,活下來的概率性也不高。”
我心頭更是一緊,這才反應過來袁氏陰陽宅這陰陽兩個字……
不是張爾這么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是陰陽雙宅,應該是張爾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猶豫了一下,我說道:“那他不是袁化邵,他又是誰?這么詭異的手段,你不是說,袁化邵這輩子不收徒,也沒有傳承出去過陰陽術(shù)么?還在八十歲那年全族失蹤……”
張爾微瞇著眼睛,說道:“他本來可以告訴我們,不過他太難對付?,F(xiàn)在他也開不了口了,如果不是尸頭菇,他應該會成活尸或者破尸,甚至是更兇的尸體。”
張爾定定地看著老頭。
張爾這番話,更讓我心有余悸,那這樣還是別讓老頭開口得好,中了這尸頭菇的毒素,至少可以肯定他完了。他這種人要是成尸鬼,那我們就只能洗干凈脖子等死。
我沒抑制住自己,也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
瞬間,我頭皮一陣發(fā)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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