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在梯子上的手,手心瞬間冒了汗。
驚詫地看著那張泛黃的紙,我本以為會找到關于爺爺留下來的什么東西……
可沒想到,竟然是張九卦留下的一張紙條,還有一口黑棺。
我小心翼翼地從梯子上下來,順著房梁,一直爬到了中間的橫梁之前,定定地看著那張紙條……
其上的內容,更讓我眉心緊鎖。
張九卦是陽算之高人,他名號那么大,既然留了這書,那奶奶看到了不說出來,這原因就很清楚了。
我并不會覺得,在一個房子生活幾十年,不會曉得房梁上有東西。
轉念一想,我也在這里從小長大,按道理小孩兒應該更為調皮才對,發(fā)現家里藏匿的一些什么物事,結果我不也什么都不知道么。
拋開腦海中的雜念,我怔怔地看著那張紙條,又看了許久之后,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這棺材不可能是張九卦單獨留下來的,他只知道陽算,我爺爺曉得陰術,宅頂棺,鎮(zhèn)宅物這個說法,不可能來自于張九卦,應該也有我爺爺的配合。
否則的話,他怎么可能在我家放一口棺材?
那他們兩人配合留下的棺,里頭又有什么東西?
思忖之間,我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謹慎地靠近了棺材,我發(fā)現這口棺并沒有封棺,不過在棺材正面的位置,還有一塊貼著的板子,上頭寫著:“合壽木停棺,棺中衣冠冢?!?
極力讓呼吸平穩(wěn)下來,我沒有停頓,而是謹慎地推開了棺材蓋子,沒有讓它從房梁上掉下去。
棺蓋打開之后,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霉味,常年沒有通風,才會有這種氣味兒。
用手機電筒照明,棺材底部放著一些物件。
疊得整整齊齊的唐裝,兩頂帽子,以及一個小木箱。
這衣冠冢肯定不是爺爺的衣冠冢,在張九卦遺書之中,他和爺爺分別的時候,爺爺還沒死,只是遺書之中說他或許死。
而張九卦和我爺爺同時設下的衣冠冢,那就只有可能是李陰陽的了……
我只是萬萬沒想到,李陰陽還有一個衣冠冢在我家的房梁上頭。
唐裝和帽子是他生前的衣物,我沒有去碰,伸手去將那個小木箱打開。
里頭疊著一摞厚厚的信紙,最上方還壓著一本冊子,冊子背面朝上。
我本來想直接伸手去拿,不過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取出來了灰仙手套帶上。
將那冊子拿起來之后,我首先看到的是第一封信紙上的字,家書。
我翻手之間低頭,那冊子的正面上豎著寫了幾個毛筆字。
“山野雜記李陰陽手錄?!蔽沂侄读硕叮亩茧U些從嗓子眼里跳了出來。
簡單的一個雜記手錄,并不會讓我這樣,讓我心跳變化的,是因為這手錄的正面還有一口血……
多年時間,歲月侵染,血跡早已經徹底干涸,形成了一塊黑紅色的印子。
像是李陰陽這樣的人,早些年間游歷四方,很多都會隨手寫出來一些雜記。
所謂山野雜史,相當一部分都來自于他們這樣的方士。
雜記之上有血,這就不一般……
我深吸一口氣,翻開了第一頁。
其上寫的無非是一些山野村中,發(fā)生的怪異事件,或是風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