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山撐著棺槨走在最前頭,柳昱咒緊隨其后,劉文三肩膀上趴著水尸鬼走在柳昱咒身后,我走在最后面。
臨出去之前,我又看了一眼山潭。
此時(shí)的山潭已然是平靜無波,陽光通過九星排列的洞口形成數(shù)道光柱照射而下,可這山潭水的顏色卻透著一股詭異的灰敗和頹然……
眼前的一切都過于安靜,安靜得讓人心悸。
“十六,別發(fā)呆,快出來?!眲⑽娜傲宋乙簧ぷ?,我才回過神來,立刻鉆出了這洞口。
洞并不深,在一兩米左右,這應(yīng)該是墳的邊緣處洞壁相對(duì)較薄的地方,墳的頂端有多個(gè)支撐點(diǎn),肯定不可能這么薄弱。
走出洞口的瞬間,曝射在臉上的就是炙熱的陽光。
在披髪鬼墳內(nèi)呆久了,這瞬間的晝亮,卻讓我有些難以適應(yīng),眼睛還有幾分刺痛。
漢白玉的棺槨靜靜地放在地面,楊青山佇立在棺槨旁邊,柳昱咒站在楊青山身側(cè),經(jīng)過了一夜奮戰(zhàn),此刻兩人雖都已是滿身血污,卻依然是站如松柏,正氣凜然!
劉文三,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胡擼著自己的光頭,水尸鬼則是一只爪子扒著劉文三的肩膀,一只爪子也撓在了劉文三的頭頂,劉文三越是扒拉那白毛爪子,那白毛爪子越是撓得起勁兒。
“你這猴崽子咋這么搗蛋!”劉文三終是被水尸鬼惹惱了,一把將他塞進(jìn)了腰間的背簍里,誰知下一刻,它竟是頂開了背簍蓋子,禿嚕著兩只圓不溜丟的大眼睛,一直盯著前方看。
我也微瞇起眼睛看向前方。
約莫二十幾米外,站著有四五十號(hào)人,這些人都滿臉警惕,神情緊張。
身上莫不是柳家道士的道袍,就是羌族人的民族服飾。
我們進(jìn)來的時(shí)候,豈止這一些人?
如今這四五十號(hào)人,幾乎人人身上都掛著彩,尤其是他們的神態(tài)表情,更是說明了他們?cè)庥龅氖虑?,也絕對(duì)不簡單……
在他們最前方,則是有四人。
三人分別是柳化道,柳化明,柳化陽。
第四個(gè)就是和柳昱咒容貌,身材都極為相似的柳三元。
我目光機(jī)警地在他們四人身上掃過,極力想要通過蛛絲馬跡看出來到底誰是那個(gè)在林子里將我打暈的楊下元布置在羌族之中的后手。
柳化道,柳化明,還有柳化陽三人的神情中都透著幾分警惕,這警惕的情緒明顯都是沖著楊青山而來,至于柳三元?jiǎng)t是要顯得平靜得多。
只不過,沒了那籠罩全身的衣袍,和人皮面具,我也無法分辨出來到底誰有可能是……
柳昱咒與柳三元對(duì)視了一眼,微微躬身,喊了一句:“大長老?!绷哪抗饴湓诹藵h白玉的棺槨上,他平靜地說道:“眷陽陰尸的棺?。俊薄罢?!”柳昱咒回答。
“剛才我們被逼無奈,畢竟都是柳家和羌族的人,即便是成了血煞,或許還有轉(zhuǎn)圜的契機(jī),你二師伯提議,將所有血煞道士都驅(qū)趕入墳內(nèi),再封墳針對(duì),你們應(yīng)該能從水路出去,從這里出來是?”柳三元眉頭微皺,瞥了一眼那洞口。
“全滅了?!绷胖涞淮鸬?。
頓時(shí),柳化道那幾人臉上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其余的人也都面露蒼白之色。
柳三元閉上了眼睛。
柳昱咒再次回答:“墳中有變故,那叛徒楊下元太厲害,我們本來要逃走,水路已經(jīng)走不通,只能夠走山體之間的通道,本來都還沒找到通道,血煞活尸就擠了進(jìn)來,要么跟他們一起死,功虧一簣,要么滅了他們,別無選擇?!?
柳三元猛然間睜開眼睛,眼中閃過銳利之色。
“那叛徒楊下元呢?還有邱先道的棺槨呢?你們只帶出來了眷陽陰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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