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蠱惑人心的本事很弱,能騙到的也就是你這可憐的女徒弟,以及這個村子之中愚蠢的村民。他們走了,你就會讓我活么?”
“我見過一個人,若現(xiàn)在和我說話的人是他,說不定他會讓我自盡在這里,我還會覺得我做的是對的,他說的話是正確的。”
馬寶義的話語中,似乎透著幾分嘲諷,對于陰先生的要求,也是完全否決。
陰先生的手,再一次收緊,馬寶義的脖子已經(jīng)變形了。
仿佛陰先生再稍微用力幾分,馬寶義就會被捏斷咽喉。
我的心早已經(jīng)提到了喉嚨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堂屋之中。
此刻的沈髻,更是雙手握緊成拳,抿著嘴一不發(fā)。
眼見著陰先生的手掐得更緊。
我已經(jīng)要忍不住喊他住手,因?yàn)檫@種情況下,肯定不能現(xiàn)在弄死了馬寶義。
可還沒等我發(fā)聲,陰先生的手就稍微松了一些,馬寶義粗重地喘息起來,脖子上的青筋不停跳動,胸口猛烈地上下起伏。
“有的事情,我聽到了?!标幭壬鋈徽f道。
不過他這話,明顯不是對著馬寶義說的,而是扭頭看向了沈髻。
當(dāng)然,他絲毫沒有松懈,因?yàn)槟撬查g,馬寶義又要抬手,陰先生頓時雙手又收緊,再次死死地鎖住了馬寶義的喉嚨。
馬寶義再不敢多動分毫。
沈髻沒說話,她嘴唇抿得更緊。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有個人,我很想殺?!?
我聽出來了陰先生的語氣變化,他和沈髻說那句話的時候,機(jī)械冰冷的聲音中似乎染上了一絲人的氣息和溫度。
但最后這句話語之中,卻是殺機(jī)凜然。
而他這句話,明顯是沖著我來的。
“你不能殺他?!鄙蝼賵?jiān)定地開口說道。
陰先生忽然笑了笑。
說真的,此刻的他和一具干癟的尸體沒什么兩樣,那笑容如同鬼哭。
狼獒來到了我身側(cè),它的后背雖然血染一片,但它卻似乎對自己的傷勢毫不理會,兇厲地盯著陰先生,血紅泛青的眼珠子里只有殺機(jī)和對獵物的貪婪。
我并不認(rèn)為陰先生能殺我。
可他記恨我破壞了他一生的準(zhǔn)備,搞不好下一瞬,他就會發(fā)瘋發(fā)狂。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手將地支筆握緊,一手將硯臺橫放于胸前,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zhǔn)備。
忽而,陰先生嗬嗬地咳嗽了兩聲。
“羅十六,你成長得很快,比上一次我見你,已經(jīng)不像是同一個人?!?
“我曾想,如果你再敢來髻娘村,我一定會將你一擊斃命,不過現(xiàn)在,我沒那個本事了。”
我心頭詫異,不過陰先生有自我認(rèn)知,也令我稍微緩和了幾分。
他應(yīng)該就不至于再亂來,畢竟他還要制住馬寶義。
只是下一刻,陰先生卻忽然說道:“若是我讓馬寶義殺你,作為放他的條件,并且讓他知道,陳瞎子讓他兒子魂飛魄散,你這樣堅(jiān)持不放過他,是怕他去殺陳瞎子,你說,他會不會和我合作?”
陰先生這話說得輕描淡寫。
馬寶義的身體卻瞬間僵住了。
接著陰先生又繼續(xù)說道:“若是他不愿意答應(yīng),那再讓他曉得,梳婆是你抓到沈髻面前,若非是你的厲害,她不會死于一任梳婆的極刑之下,他會不會變掉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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