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將唐青青腹部的衣服掀開,我注意看了看傷口,接著單手按在了她腹部。
閉了閉眼,我清了清嗓子,脫口而出的是尖細(xì)高亢的喝聲:“產(chǎn)嬰靈,避陽關(guān)!”
“胎足月,應(yīng)降世……”
“十二月,香燭貢,接陰生!”
恍惚間,我的耳邊似乎聽到了女人痛苦的嘶吼,雙臂還有種被攥緊的感覺,可余光之中,我的雙臂上什么都沒有。
我一只手壓著女尸腹部,另一只手接在她的雙腿間。
接陰口訣有所變化,也是因為事情的實際情況,任學(xué)良死了,沒有父親供奉,還沒有取名,我只能先接陰,再想胎兒的供奉辦法,或者用其他的方式來處理。
至于唐青青,她安穩(wěn)產(chǎn)子,應(yīng)該能好好送走。
只不過讓我眉頭緊皺的是,應(yīng)該降生的陰胎,卻久久沒有出來……
唐青青隆起的腹部,本來那嬰兒手印的位置是撐起來的,現(xiàn)在卻擰作一團,就像是被攥緊了一樣。
墻根的蠟燭晃動得愈發(fā)強烈,燭火在熄滅的邊緣,緊跟著又變得熊熊燃燒。
我脖頸上有種細(xì)微的冰涼感,就像是有一雙小手正攀附上來,要掐斷我脖子一樣……
我微瞇著眼睛,口中再次蹦出幾個字:“月已足,胎應(yīng)落,兇不減,入油刑!”
結(jié)果脖頸上那股冰涼感非但沒有減退,反倒是更加冰冷,而且鎖緊得更厲害!
耳朵邊一涼,似乎被人吹了口氣……我頓時皮膚上都是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不過我并沒有回頭,而是飛速地從旁側(cè)抽出來一樣?xùn)|西!
那是一塊白術(shù)做成的白氈!我狠狠地拍在了唐青青的腹部,低喝了一聲:“滾出來!”
下一刻,唐青青的腹部忽然一顫。
我手上頓時一沉,滑膩的感覺,透著刺骨的冰冷。
低頭一看,落在我掌心中的,赫然是一具陰胎。
只不過這陰胎的頭臉,竟然詭異地和任學(xué)良有七八分相似。
按道理,剛出生的孩子,都是個小老頭,即便是陰胎也不例外,很難說剛出生就覺得像是父母。
可這陰胎,不但像是任學(xué)良,并且它的眼睛居然是睜開的。
這面相,竟然也是雙眼火浮!
此外,它心口的位置有一個傷口,這應(yīng)該是唐青青扎穿的。
他是在腹中被母親殺死的。
細(xì)微的紅色絨毛密布在其皮膚表面,甚至它整體還給人一種玉化的質(zhì)感。
我眼皮微跳。
未曾出生就被母體仇視甚至被其親手殺死,最后母親還要上吊自殺,寧死之后都不愿意讓它出生……
它恐怕也是因此,才直接成了血煞。
而那面相,證明了它恐怕會成為和任學(xué)良一樣的惡人。
這也是命數(shù)使然,若是他出生,憑借他這種身世,從小又能討到幾分好處?
此外,我還在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情緒,這情緒,是極為強烈的不舍。
甚至引動我,想要抬手將他塞回唐青青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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