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后還是猶豫了一下,大致就是蔣石所說的那些事件在腦海中一過,再三思忖之后,我放棄了換衣服,唐裝不離身,陰陽先生的家伙事兒也不離身。
水下有危險,死了很多撈尸人,之后發(fā)生的怪事更是針對撈尸人。
那么,我或許就不能那么像是個撈尸人……
想清楚了之后我將東西都放了下來,只是將面具掛在腰間,繩索纏在肩頭,氧氣瓶背在了背上。
臨下水之前,我才會將這些東西帶好。
停頓了一下,我伸手到脖子里頭拉了拉,取出來了一塊黑漆漆的玉石。
沉凝片刻,我將蠱玉遞給沈髻。
沈髻面色不解,接過蠱玉之后,仔細(xì)打量,疑惑地問道:“這是?”
“撈尸人隨身必帶的蠱玉,我認(rèn)文三叔做干爹的時候,他給我的見面禮?!蔽一卮?。
“你是讓我和你一起下水?”沈髻語氣透著疑問,接著就如實地說道:“我不擅長……”
沒讓她說完,我就直接開口打斷:“不是讓你下水,幫我拿著這蠱玉就可以?!?
沈髻面色更疑惑了,她問我,我既然要下水,為什么又不帶這蠱玉?
我搖搖頭,說之后和她解釋,總之現(xiàn)在拿著就好。
對于沈髻,我心中卻又有了幾分思量,她畢竟是之前一直在髻娘村,沒經(jīng)過什么世事人心,做事干凈利落,身手強橫不假,但是她的分析能力,明顯沒有太強,這應(yīng)該和陰先生一直在蒙騙她有關(guān),這樣一來,必定是要限制她思考事情。
如果換成劉文三和陳瞎子,必定都能知道我的用意。
當(dāng)然,這些都是一步步成長,我付出了不少代價才學(xué)來,簡單一兩句話無法點悟沈髻,這件事情之后,我會給她提醒。
接過蠱玉,沈髻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我先回了舊碼頭上,她也跟著一起下了船。
約莫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期間我注意到,有人上了車,明顯是去開車的架勢,不過上車的并不是馮保和馮屈,而是蔣石和李房叔帶來的年輕人。
很明顯,他們應(yīng)該是想開車走。
不過最后都是無功而返地下車。
他們又嘗試了要抬蔣盤的尸體,還是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最后垂頭喪氣地看著后備箱。
時間就這么一折騰,差不多都快到了日暮時分了。
一行人又回到我跟前,蔣石只是垂頭喪氣,一不發(fā)。
馮保則是給我和沈髻都分別拿了吃的干糧,以及礦泉水。
年紀(jì)稍大一些的李房叔則是看向我,一直欲又止。
我簡單吃了幾口東西,也沒怎么扭捏猶豫,直接就和他們說了,水我是要下的,這也是蔣盤的意思。
能不能把人撈起來,我保證不了,但是這事兒我一定會做。
并且得在我做了這件事情之后,蔣盤的尸體才會動。
兩個老人點點頭,其余人面面相覷,低聲議論不止。
時間一晃而過,暮色越來越重。
一直等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一輪圓月掛上夜空之后,我才將潛水面具掛好,繩子纏在肩頭,氧氣瓶掛在后背。
至于我沒換衣服,馮保和馮軍沒問,蔣石反倒是問了一嘴,我只是笑了笑,沒回答。
臨了我再上船,沈髻面色略有幾分凝重,她說她要跟著我,她下不了水,不過可以在船上等著,如果有什么突發(fā)狀況,可以拉我一把。
這我就沒拒絕了,當(dāng)時劉文三出行帶著我,差不多我也就是那個作用。
再上船之后,駕駛室那個黑瘦黑瘦的年輕人開始開船。
同樣他也扯著脖子問了我一句,他要將船開去什么地方?
我停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讓沈髻用楊公盤分辨方位,看看這水面之中,什么位置陰氣最重!
一具落入水中超過半個世紀(jì)的尸,必定是陳年老尸,還死了那么多撈尸人,其尸體所在之處,必定是陰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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