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半刻鐘,我再三確認他已經(jīng)完全無法動彈,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才邁步朝著柴玲走去,我得先破了柴玲的撞祟,等下才了結(jié)瞿姑婆。
破了五鬼請魂,不等于破了瞿姑婆這個命煞,只不過柴玲在旁邊,可能會引發(fā)變故。
我必須先讓她插不了手,才能去滅了瞿姑婆的尸,再收呂巧兒的尸體,最后再滅掉柴少爺?shù)氖分?,才算是破掉了這兇屋煞。
思緒間,我快步走到了堂屋前。
手中的地支筆,已然浸滿了狗血朱砂,我直接停在柴玲面前。
柴玲此時臉上的血污,已然有超過一半變成了干涸的黑紅色,她雙目圓睜,忽然笑了起來。
“你被人逼得家破人亡過嗎?”柴玲的聲音中依舊透著呂巧兒的稚嫩,不過話語卻透著幾分傷感和悲哀。
我沉默,心里其實并不舒服。
“死一次,爸媽難受,再死一次,家破人亡,還要被你趕盡殺絕?!”柴玲的神色驟然間變得尖銳無比。
“打鬼的陰陽先生,好一個毒辣絕情的陰陽先生!好不容易我再有一個家,你就要將它破掉!你長心了嗎?!”她的聲音凄厲到了極點,悲涼到了極點,同樣也絕望到了極點。
下一刻,她猛然起身,直接朝著我脖子上掐來!
我沉默無,心口好似堵了一塊巨石,但我清楚地知道,此刻斷然不能心軟。
手中的地支筆飛速抬起,落至柴玲的眉心之間,我瞬間將一道鎮(zhèn)煞符勾勒而出。
砰的一聲,柴玲的身體軟倒了下去。
她身上的撞祟,也被破開了,那種呂巧兒的感覺徹底在她的神情和姿態(tài)中消失了。
可這并不代表呂巧兒被滅了,此刻只是破祟,要滅掉呂巧兒,必須銷毀她的尸體。
深吸了一口氣,我極力摒棄腦中所有的雜念。
走進院子,我再度來到那壯漢身前。
心有感觸之下,我仰頭看天,夜空之中殘月如勾,勾得人心頭隱疼。
“我今天應(yīng)該讓柳昱咒來的?!蔽亦?,似是在自自語,又似是在給呂巧兒和瞿姑婆解釋。
這時候我才更能深刻地理解到,為什么道士的面相,會那么頑固。
摒除殃煞,滅鬼除尸,道士如果心不夠硬,遇到像是這樣的情況,怎么狠心除煞?
而陰陽先生就是老天給的悲憫,心很難徹底地狠下來。
若非是我了解得多,我知道這兇屋煞不除的后果,我恐怕都會留手,給他們一絲生機。
“瞿姑婆,命數(shù)如此,已經(jīng)成了定數(shù),塵歸塵,土歸土,我滅你們,還周遭一個平安。”我聲音變得格外沙啞,抬手間再一次抽出鍘鬼刀,直接劃過壯漢肩頭的繩索。
砰的一聲,他背上的棺材直接落了地。
落地的瞬間,棺木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