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就住這種地方?”溫小輝環(huán)顧四周,這里應(yīng)該算是貧民區(qū)了吧,如果李程秀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時候的樣子,住這里并不奇怪,可他可是跟邵群分的手呀,邵群是多大一個金主啊。
李程秀點點頭。
他認(rèn)不出拔高了音量:“你跟邵群分手,連套房子都沒撈到?”
李程秀搖搖頭。
溫小輝火了,他這人就是看不得老實人受欺負(fù),他忍不住拿手指頭戳李程秀的額頭,“你白癡呀!白給他睡一年多,他說不要就不要,你什么好處都撈不著,你圖的什么?他記得邵群不可能這么小氣啊。
李程秀沉默地撇過頭。
溫小輝掏出手機(jī):“你等著,我非得從邵群嘴里刮出點兒東西給你,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靠。”不知道怎么的,也許是太想念羅睿,他總是在李程秀身上看到羅睿的影子,想著羅睿若是沒有遇見他,多半就是今天的李程秀,只要這么一想,他那種護(hù)犢的心理就怎么都平復(fù)不下去。
李程秀大驚,連忙按住他的手:“不要,不用,我跟他,不聯(lián)系……”
“你不聯(lián)系我聯(lián)系,房子啊車啊什么的,一樣都不能少。你放心,幾百萬就能打發(fā)的事兒,邵群才不差這點兒東西?!鄙廴弘S便請他吃個飯都能上萬,在那種人眼里,一套房子算個什么,可對于李程秀來說,那是安身立命、遮風(fēng)擋雨的地方。
李程秀快哭出來了,死死拽著他的手:“不要,真的不行?!?
溫小輝怒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真傻還假傻啊?!?
李程秀抿著嘴不說話。
溫小輝頹然地垂下手:“我看你天生命賤,自己都不會為自己著想。談戀愛要給自己留條后路你懂不懂。”他越說越有些想笑,他竟然能這樣面不改色地教育別人,他給自己留后路了嗎?不,其實輪不到他想這個問題,因為洛羿把他的后路都給堵死了。不過,他不是李程秀,洛羿也不是邵群,所以他現(xiàn)在衣食無憂,這也許是他唯一欣慰的。
李程秀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溫小輝大概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大概是想為自己駁回一點臉面,就說:“我知道我說話難聽,我這人就這樣。本來嘛,跟有錢人談戀愛,趁年輕就要多撈點兒,等年老色衰了誰還能給上趕著送錢啊。看著我那個店了沒有?還有這個車,都是從前任嘴里撬出來的,誰都像你這么傻,世界可徹底和諧了?!彼F(xiàn)在有一種病態(tài)的、扭曲的心理,他打從心底希望他和洛羿是一場金錢交易、包-養(yǎng)關(guān)系,他就當(dāng)睡了個俊帥小鮮肉還拿了一大筆錢,這么美的事兒全世界罕見,他寧愿、寧愿他和洛羿就是這樣的,他寧愿洛羿膩歪了把他踹了,他拿著錢瀟灑哈皮地走人,也不愿意他曾經(jīng)對洛羿付出一腔感情,傷得千瘡百孔、被迫逃離自己熟悉的一切,心驚膽戰(zhàn)地度日。
李程秀用明亮的眼睛看著他,欲又止。
溫小輝知道對他這種人來說,自己的說法是很不可思議的,他非常樂于看李程秀那種無法理解的眼神,這讓他能更堅定地自我催眠,他知道自己的心態(tài)已經(jīng)很不正常了,可他竟然還覺得挺好的。只要能麻痹他的心,讓他感到一點點舒服,就是好的。
溫小輝摸了摸李程秀的腦袋:“我有個朋友跟你很像,應(yīng)該說以前的他,跟你很像,所以我總是忍不住想幫你?!?
“他……是怎樣的?”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某種程度上,我把他當(dāng)我兒子在照顧。他小時候特別膽小、懦弱,因為行為舉止比較娘,常受人欺負(fù),后來我罩著他,他就慢慢的有自信了,我教他怎么玩兒、怎么交際,怎么打扮。他現(xiàn)在很漂亮、很愛笑,有一家特別出名的甜品店,一個月純利潤十多萬。程秀,你跟他一樣,都很優(yōu)秀、善良,你值得更好的感情、事業(yè)和人生,邵群那種王八蛋,忘了吧,他就是個過眼煙云,好好跟黎大哥接觸接觸,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李程秀眼圈有些發(fā)紅:“adi,相信你?!?
溫小輝嬉笑道:“哎呀,我真是個好男人,回去吧,下次再約你出來玩兒?!?
“路上小心?!崩畛绦愀屑さ乜戳怂谎郏畔铝塑?。
溫小輝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那灰突突的小區(qū)里,心里很不是滋味兒。照顧一個比自己弱小的人,能讓他體會到被需要和使命感,這比被別人照顧還能讓他振作,所以,他認(rèn)真地想把李程秀當(dāng)做羅睿那樣去保護(hù),即便是一個感情的寄托,也是現(xiàn)在他急需的。
回家之后,溫小輝給羅睿發(fā)了封郵件,讓他轉(zhuǎn)告他媽,他打算過完年,找到人代管工作室之后,就去美國找她。想到再過兩個月就能見到他媽了,他心里酸楚不已,從小到大倆人從未分開那么久,他因為感情上的事一年多不能與自己的母親說上一句話,真是不孝。
這次去了美國,大概短時間內(nèi)不會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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