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成云怒氣沖沖地說道:“你是人,他是尸,你為什么不幫活人而幫死尸呢?你難道不知道死人已經(jīng)死了,活人才是最重要的嗎?”
神特么的活人才是最重要的,難道因為你是活人,就不該付出代價么?死人活該冤死?
“誰規(guī)定我一定要幫活人的?”我反問,又說道:“事實上,我只是趕尸人,誰也不幫,我只是將尸體的話說給你們聽,看看你們與尸體之間能不能達成某種默契,如果不能達成默契,該是怎么樣還是怎么樣,與有沒有我沒有關(guān)系的!”
“哼!”米成云重重地哼了一聲,將朱玉鎖背在肩膀上,沒入了黑暗之中。
我讓朱開山將帳蓬里的血跡都清理干凈了,站在凳子上說道:“好了,朱玉鎖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咱們說說朱開江吧,朱開江,哪位是朱開江!”
朱開山指著帳蓬角落里的男子道:“開江,你過來!”
那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jì),如果不說,真不敢相信他與朱開山朱開河是兄弟,朱開山朱開河因為長年務(wù)勞,一手的老繭,臉都被曬成了醬紫色,而眼前的男子,面色白凈,鼻梁上架一副無框眼鏡,白色的孝衣下一身筆挺的西裝,黑亮的皮鞋都能夠映出人影來。
“哦哦!”男子恍然回過神,走了過來。
“小陳師傅,有事么?”
我上上下下地將朱開江打量了一番,朱開山才要介紹,被我打斷了:“我剛才聽朱老太爺說,你是醫(yī)生,沒錯吧?”
朱開江點頭道:“是!”
“朱老爺在將你供出來,只怕是費了不少心力吧!”
朱開山說道:“何止啊,咱們可以說是舉家之力呢!父親那時候身體不好,開江的學(xué)習(xí)時間長,得四年,還有一年的實習(xí)期,那時候我和開河在工地上做小工,開桃開鳳在工廠里打工,掙的錢全給開江交了學(xué)費,好在開江也爭氣,學(xué)習(xí)成績好,實習(xí)期滿之后,就被岑城人民醫(yī)院給留了下來,現(xiàn)在是內(nèi)科主刀醫(yī)師呢!”
“哦!”我晃然大悟,回頭看了一眼安靜躺著的朱老太爺?shù)溃骸鞍凑f,朱老太爺對你這么好!你應(yīng)該傾心盡力回報才是啊,干嘛還在將他往死亡深淵里踹上一腳呢?”
朱開江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小陳師父,你可不能亂說啊,什么
叫做我將我父親往死亡深淵里踹上一腳……”
我直視著朱開江道:“你是主刀醫(yī)生,不信鬼神,對吧?”
“我……”朱開江說了一個我字,又閉上了嘴。
“你應(yīng)該不信鬼神!”我一字一字地說道:“因為,如果你信鬼神的話,發(fā)生了剛才那樣的事情,你就該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做了!”
“我……”朱開江眼神飄忽:“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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