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沿,看著這個老東西,一個月不見,他原本瘦弱的身體又瘦了一圈,眼窩深陷得都看不見眼睛了。
我突然心中一酸,以前我常聽盤大爺盤大娘聊天,就聽盤大爺說過:你們年紀輕輕地說自己孤獨,但是那都不叫孤獨,等你年紀老了,日薄西山,你才知道什么叫幫真正的孤獨!
年老了,沒有希望了,那種孤獨才是真真正正的孤獨,就像白老頭這樣。
莫非這就是趕尸人注定的結局么?
“老東西,你就要死了嗎?”我給白老頭斟了一杯水。
白老頭苦笑,看著我說道:“你看呢?”
他接水的手長著細細淺淺的白毛,看起來怪怪的。
白老頭發(fā)現我在看他的手臂,嘆息了一聲道:“煩啦,看到我手上的白毛了嗎,這是僵尸毛!”
我擦!我趕緊縮回手,順手操起了桌旁的板凳,就要沖白老頭砸下去。
“咳咳咳……”白老頭連連擺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煩啦,你要是將我砸死,我就真的變成僵尸了!”
我身體往后挪了挪,問道:“白老頭,這是怎么一回事啊?”
白老頭指著幾上的手機道:“煩啦,先打電話給你師父,就說,就說我快要死了,他知道怎么做的!……”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皮宏德的電話,電話里放著輕松的音樂,似乎還有人碰杯聊天的聲音,皮宏德那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徒兒啊,怎么有空給為師打電話啊,是不是想為師了?”
我問道:“你在喝酒?”
“嗯!”
“綠毛僵尸呢?”我問。
皮宏德頗為得意:“已經被我泡到酒缸里啦,哈哈哈哈……”不知道僵尸會不會喝醉啊,不過從皮宏德的聲音里聽來,綠毛僵尸應該是醉了,不然他怎么會那么愜意呢?
皮老頭成年成年被綠毛僵尸追命,難得有機會瀟灑,按道理說我不應該打擾他的,但是現在情況緊急,我沖電話道:“皮老頭,你趕緊回岑城來吧!”
“不,我還沒有玩夠呢!”皮宏德拒絕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