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時候,夫妻吵架都是因為一點點小事,當時吵得天翻地覆,而事后回過一看,都會驚得牙掉,就因為這么屁大點事,我們竟然打起來?
胡村長與胡夫人也是如此。
不管胡村長當時與張仙月如何情深意切,張仙月這不死了嗎?一個大活人,與死人計較一日之短長有什么意思,胡村長又不能將被子搬到張仙月的墳前去睡!
車子到了村口,我仍然能夠聽到村長兩口子的吵鬧之聲,而且吵來吵去就是那么幾句,已經形成死循環(huán)了!何時停下來完全看他們的精力,從他們的精力來看,
吵到第二天早上問題不大。
車子出村之后,我沿著馬路往下,慢慢地靠近了灌水,車子的遠光燈往水里一打,便見水面上有一具浮尸,衣著容貌,與寧夏一般無二,她躺在水面之上,任流水將自己往下游帶去。
寧夏也看到了我,只是揮了揮手,便躺在水里不動了。
我追著她往前開了兩里地,沒有路了,我只好下車來,這時候水也急了起來,轉眼間,寧夏就飄出了十多米,我不得不跑步跟上,此時已經是仲冬時分了,河邊地勢低洼,沒有半點遮風擋雨的地方,更何況我還是逆風而跑,那酸爽勁兒,別提了。
我將衣領豎起,雙手攏在了袖子里,卻仍舊是寒意難當。
這時候,寧夏從水里坐了起來,沖我說道:“陳煩,要不下水來啊,水里沒風!”
老子信了你的邪,我沒好聲氣地說道:“寧夏你還是顧好自己吧,前面就是峽谷,被激流將身體給沖散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前面有一處斷崖,高處與低處落差在五十米以上,離得還有一段距離,已經能夠聽到轟轟的水聲了。寧夏撇了撇嘴,不以為意,仿佛在說,什么斷崖,在我來說不過就像是玩了一回跳板而已。
前面的水道變窄了,水流變得更急,轉眼間,寧夏就被卷到了斷崖前,看著她被水流激得在空中一連翻了好幾個滾,我還是有些擔心,沖寧夏喊道:“你小心一點!”
轟響的水聲中,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我的話,下一秒,她的身體便像是一枚炸彈一樣,往水下墜去。我來到崖邊的時候,寧夏正好沉入水中,可能是因為崖下水潭的水太深了,她在落水之時,連一朵水花都沒有濺起,緊接著,數十噸重的水從半空中砸下!可以想像,如果寧夏已經沉入水底十多米,這些重天而降的水,足以將他砸到更深處。
差不多是一分鐘后,寧夏才從水底浮上來,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衣服也被水中的尖利劃破了好幾處,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看了我一眼,隨著水浪往潭水邊上涌去。
又經由河道,往下游而去。
我的眼前,卻沒有路了。
我只得另找了一條道,繞到下游去,而這時候,寧夏已經飄到了數百米之外了。
前面的河面很寬闊,也很寧靜,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風吹不動,這里就是張仙月淹死的河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