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薩羅先生,您這是要去哪?”莎卡拉尓的聲音忽然沉了下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竟感到她的語氣是種質(zhì)問。
我的心里陣陣發(fā)虛,背脊一陣陣的冒著冷汗,連推開玻璃門的動作都遲鈍起來,我飛快的在腦海中編織著借口:“……莎卡拉尓博士,因?yàn)橐恍┘依锏膯栴},我得即刻回莫斯科一趟,飛機(jī)票我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預(yù)訂了,今晚就得啟程?!?
我胡亂編著借口,因?yàn)槲抑幌肓⒓措x開這兒,一分鐘也不想逗留,想起剛才那個億真亦幻的夢境,我就害怕的頭皮發(fā)麻。盡管那也許僅僅是一個荒誕的夢,阿伽雷斯進(jìn)化成人是極其不符合進(jìn)化學(xué)的,恐懼在我心里還是占了上風(fēng)。
然而我剛剛踏出臺階第一步,便聽到莎卡拉尓在身后提高了音量,她的聲音尖銳得扎入我的耳膜:“德薩羅學(xué)士,我們需要你。在接下來的行程里,我希望你能跟著我們的科考船一起出發(fā),并在船上繼續(xù)研究人魚的項(xiàng)目。當(dāng)然,你有選擇回莫斯科的權(quán)力,如果,你希望在youtube上看到你自己的視頻的話?!?
我突然如同遭到猛烈的捶擊一樣耳鳴起來,大腦陣陣暈眩,下意識的撐住了臺階邊的扶手才沒整個人栽下樓去。
我有好幾分鐘都無法確定自己聽到了什么,我實(shí)在無法置信莎卡拉尓說的話,整個人傻掉一樣呆在那兒。
———那個監(jiān)視器攝下了一切,兩天之間我不堪的遭遇全部被莎卡拉尓收錄下來,而她作為一個如此有身份和名望的學(xué)者及軍官,竟然用這作為籌碼,卑鄙的威脅著我。
不……不,怎么會這樣?莎卡拉尓怎么可以這樣做,作為一個政府派遣的研究人員?!
也許……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是。
我忽然想起了萊茵在昏倒前的話,他的警告意味那么明顯,而我當(dāng)時竟沒有聽出來。這一切是……
是早有蓄謀的!早有蓄謀的!
我早該察覺那么多的異樣端倪,是我想得太過單純,是我太過愚蠢!我在極度的震驚與難堪中緩緩回過神來,而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甚至不敢回頭直視莎卡拉尓,因?yàn)槲彝蝗桓械阶约合褚恢槐怀嘀眢w任人羞辱的獸類。
我的嘴唇顫抖著,齒縫里擠出幾個支離破碎的字眼:“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懷著什么目的?要啟程去什么地方?”
“你將會知道的,德薩羅先生,因?yàn)椋闶俏覀儾豢苫蛉钡难芯咳藛T啊?!?
莎卡拉尓有意強(qiáng)調(diào)了末尾幾個字,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如同在陳述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然而每個字都好像在刮削我的耳骨,使我的腦仁震痛,臉頰更火辣辣的像被用力扇著耳光。
我的手指緊抓著樓梯扶手,手背上的青筋像即刻要爆裂,渾身的血液全都沖上了大腦,竟想像著將莎卡拉尓秘密的殺死在這里的情景??闪⒖蹋冶惚蛔约旱南敕▏樍艘淮筇?,我竟產(chǎn)生了如此可怕的沖動!
原來人性在遭受極大的刺激時,都是這么可怕的。
然而,沖動僅僅是沖動,我無法下手、也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真卑鄙……你們……我要離開這兒,今晚就走,我絕不會受你們要挾!”
我的喉頭爆發(fā)出一聲咆哮似的怒吼,飛快的從三樓沖了下去,在沖出門口前,我的背后卻陰魂不散的漂來了莎卡拉尓淡淡的回應(yīng):“盡管離開吧,德薩羅先生,你需要時間接受,但我相信你將很快歸來。你是個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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