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漸漸感到濕熱的鮮血沿著我的腿根淌下去,一滴滴的落在阿伽雷斯的身上,霎時間就被那些黑色斑點的部位吸收殆盡。然后,忽地,他的上身猛地痙攣了一下,侵入我腸道的東西猶如受驚的毒蛇般縮回去,卷成一團,蜷回他腹下的鱗膜內,挾制住我身體的魚尾也隨之送開來。
我一下子跌在阿伽雷斯的胸膛上,看見他的眼皮劇烈的抖動著,眼睛里的黑色正如被水稀釋的墨跡那樣褪去,他的心跳有力的鼓動起來,撞擊著我的胸腔。我強忍著疼痛撐起身體,驚異的發(fā)現(xiàn)他心臟處的皮膚下又隱約透出那藍色的光團,令我立刻精神大振。
“德薩羅……”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耳邊傳來嘶啞的一聲沉吟,一只蹼爪撫到我的后頸上,我不禁渾身一顫,激動的抬起頭去,看見阿伽雷斯深深的望著我,幽深的瞳仁里滿是疼惜。我知道我的生魚片首領先生終于回來了。剎那間我的鼻子一酸,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的摟住了他的脖子,鼻梁抵著他的下巴,深深嗅著那股令我迷戀的氣味,可我不敢多貪圖一會,也許我的觸碰會再次令他遭受暗物質的侵襲。我連忙站起身來,可下半身的疼痛使我雙腿發(fā)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床邊扶手才沒跌回阿伽雷斯的身上,他卻將上半身撐起了幾分,蹼爪摟住我的腰,將我抱在懷里,那顫抖而遲緩的動作讓我覺得他好像是竭盡全力在干這些事,就好像一個垂死的老人。盡管他的外表那樣年輕。
我恐慌至極的回擁住阿伽雷斯的脊背,五指嵌入他濕潤的發(fā)絲里,而他將我勒得更緊了,頭顱沉沉的抵在我的肩上,嘴唇吻著我的臉頰,又將我翻過去,舌頭沿著脊背探向我的尾椎處。
我被嚇了一大跳,這種情況下他還想用以往的辦法替我療傷,而且還是那個部位,誰知道局勢會不會又一發(fā)不可收拾!我掙扎著捂住屁股,將他按回去:“我沒事,阿伽雷斯!讓我先幫幫你……我該怎么做?”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蹼爪摸到我腿間已經凝固的血跡上,嘴巴繃成一線,唇畔的肌肉微微抽搐著,眼睛里涌動著復雜的情緒,自責、心疼、痛苦混雜成一團。那些黑色的斑點隨之鼓脹起來,墨汁似的黑水往皮膚往滲透出來。我意識到那也許是因為情緒激動而造成的影響,急忙捧住他的臉頰,低聲道:“嘿,別這樣……冷靜點,我只是流了點血,沒什么大礙,這點傷我很快就能自愈,我有你的基因不是嗎?”
“將我暫時鎖起來,德薩羅?!卑①だ姿苟⒅?,低沉的啟口,我看著他的眼神,里面透著我不再敢忽視的警告意味。我立即在艙室里找出了一串用來防盜的粗鎖鏈,把他的魚尾結結實實的跟床邊的欄桿拷在一起,又用在水下拴住聲吶探測儀的尼龍繩綁住了他的雙臂,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下腹。
我該怎么對付那個怪東西?那是他異變后的□嗎?回想起剛才的畫面,我膽顫心驚而不由自主的朝那兒探下手去,阿伽雷斯靜靜的垂目望著我,似乎默許我去查看。我大著膽子,小心翼翼扒開他鱗膜上的縫隙,看見里面的東西跟我以前看到的正常形態(tài)并無二致后,我下意識的抓住它摸了摸,這才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否則以后可就慘了。我摸了摸疼得好像裂成四瓣的屁股,不禁打了個寒噤,抬眼做賊似的看了一眼阿伽雷斯,他終于從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半閉著眼,狹長的眼縫里露出的一線幽光捉著我,有點戲謔的勾了勾嘴角。
“我只是確定一下那玩意還在不在。”我不自在的干咳了一聲,手輕輕懸在他被黑斑占據(jù)的部位,“我該怎么對付這些東西……阿伽雷斯?我剛才看見我的血被你的身體吸收后,你恢復了過來。我是不是要用更多的血……”
“別那樣做!”阿伽雷斯的手臂掙動了一下,瞇眼盯著我,生怕我付諸行動似的,低聲道,“把我的皮膚割開,釋放它們?!?
我的心頭一悸,看了看他的身體,盡管擔心,也只好照辦。在抽屜里找到匕首,拿打火機消毒后,我深吸了幾口氣,像個外科手術醫(yī)生那樣在他的身上謹慎下刀,長著黑斑的皮膚被劃開口子后就往外汩汩的淌著黑色的液體,但接觸空氣后就好像酒精那樣即刻揮發(fā),在阿伽雷斯的身上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除了剩下那些橫七豎八的刀口,就像猙獰的嘴巴那樣咧著,殘忍的嘲笑著這個年長的人魚首領此時的慘狀。阿伽雷斯卻好像無知無覺的躺在那,疼痛沒讓他發(fā)出任何聲音,他僅僅是閉著眼,冷峻的面孔像石膏那樣沉靜,臉上卻掛滿了細小的汗珠。
在我解決完最后一個刀口里的黑水后,他僵硬的身體驟然松懈了,呼吸變得平緩悠長,仿佛經過一場廝殺后精疲力竭的陷入了沉眠。
我沒有試圖叫醒他,像個負責的男護士那樣盡責的處理著后續(xù)的療傷工序,盡量讓他享受我的安撫。心口就堵著一團生長的荊棘,只有完全沉溺在他的氣息里才能緩解那種難受感,我仔細的舔過他的每個傷口的每一寸,從上至下,甚至是每塊完好的皮膚,連下腹的部分也沒有放過。
我不由慶幸此時他睡著了,讓我得以毫無顧忌,放下那要命的自尊放任我的貪戀。我還從未想過我的身體里也隱藏著癡情種的潛力,要是我能遇見以前的自己,八成會被他笑掉大牙??晌揖褪菒凵线@個家伙了,又有什么辦法呢?
我這樣混亂的心想著,忽然感到他的魚尾微微動彈了一下,“你在干什么……小色鬼?”
我抬起眼皮,阿伽雷斯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瞇眼瞧著我正貼在他鱗膜上的嘴巴,而他的東西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舉起來了,我感到臉頰漲熱,但并不打算避開,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頂端,咧嘴笑了:“你喜歡這樣嗎?”
他的魚尾又不安分的在鎖鏈中搖晃了一下,喉頭上下吞咽著,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卻強行忍耐著閉上眼,暗啞的低鳴:“我會弄傷你,德薩羅?!?
幾乎被我的注意力忘卻的屁股又疼痛起來了。我兜著褲子觸電般的站起來,他再次睜開眼,凝視著我,“到這兒來?!?
“哦。”我趴跪到床邊,躺在他的身側,順從的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側過頭,鼻梁抵著我的嘴唇,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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