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伙計?!币慌韵喈斢诤I裉柹系拇蟾毕蹇伺牧伺奈业募绨颍耙驗槲覀兊竭_輻射點的那是必經(jīng)之地?!彼噶酥钙聊慌赃叺膶Ш絻x上那根綠色的路線,“這是我們的新老板給我們設定的航線,從這兒繞過去,通過這個海峽,我們會進入最終目的地——閻羅…禁窟,好吧,應該就是這個名字,不管怎么樣,那艘船的殘骸就在海峽入口的附近?!?
尼克一拍巴掌,“噢,這可是上帝送來的好運氣,我有種預感,我們都會變成億萬富翁的!干完這次,我們都不用再四處漂泊了,我要移民去美國,找個漂亮的加州姑娘……”
“嘿,嘿,嘿!”我十分不忍的打斷他的美夢,我按住尼克的肩膀,聲色俱厲的看著這些膽子比命肥的亡命徒,“聽著,別飄飄欲仙了,我的預感跟你們正好相反!聽著……我剛才看見了一個怪物………”
“什么怪物?”洛狄婭戲謔的瞧著我,“你剛才躺在甲板上睡覺的時候見到的嗎?”
“他怕是夢見性感的美人魚了吧!”
其他幾個人一陣哄笑。我揉了揉額頭,知道自己壓根沒辦法讓他們相信我所見到的幻象,讓他們放棄近在眼前的可能存在的財富簡直是天方夜譚。正在思索怎么辦的時候,航行的速度已經(jīng)逐漸減緩下來,我聽見導航儀和雷達一齊發(fā)出滴滴的提示聲,而窗戶外黑暗里隱約呈現(xiàn)出海峽兩岸高聳的輪廓來,我瞇起眼利用自己的夜視力遠眺著,果然望見有一艘不小的輪船停泊在海峽入口的左側,隨著海浪上下起伏,船身似乎時不時的撞擊在峭壁上,顯然被廢棄很久了。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我漸漸看清那艘船的船身上布滿了某種黑色的附著物,就像沾滿了厚厚的煤炭,全然無法分辨出它本來的模樣。但我唯一能判斷的是,它并不是我在幻象中所處的那艘日本船只,它比它要巨大的多,堪比傳聞中鐵達尼克號。這是一艘游輪。失事的游輪是所有海上打撈隊最夢寐以求的肥肉,它的身軀里所藏的那些富人的遺物有著難以估量的價值,叫海神號上這些為錢賣命的家伙放棄完全是不可能任務。
我皺著眉頭的望著已經(jīng)打開啤酒慶祝的幾個人,把墻上掛著的幾把槍一一取下來,抄在手中,沒好氣的砸了砸他們的啤酒罐:“嘿,嘿!別得意忘形,把這些家伙帶上!”
“德尓特,我說你什么時候變得跟科洛夫一個德性了!”洛狄婭滿不在乎的笑笑,一把接過槍去,“你不去嗎?我們最富有冒險精神的騎士?”
“我…”我的手在槍竿上不自禁的握緊,天知道我多下跟他們一塊去!可船艙里還躺著被鎖著的阿伽雷斯——我現(xiàn)在是護士,可不能丟下病人,噢不,病魚不管。于是我轉而拿起傳呼機,揚了一揚,意思是我留下來做后援,隨時等待他們的消息。
幾個人迅速整理好了行裝,通過鐵索安全抵達了那艘黑船,我望著他們在甲板上搜尋的身影,肩膀愈發(fā)疼痛起來,耳鳴聲嗡嗡的在腦子里作祟,簡直讓我站都站不穩(wěn)。我本能的直覺現(xiàn)在去找阿伽雷斯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便匆匆折返向自己的艙室。
剛剛走到門口,我便聽見我的艙室里傳來了一陣鎖鏈撞擊的響聲,呼吸不禁發(fā)緊,擔心阿伽雷斯是再次出現(xiàn)了異變狀態(tài),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但我看見他側過頭來,眼底的顏色并未變成那種純粹的黑色,心油然的一松,反手將門鎖緊了,走到他的身邊。我發(fā)現(xiàn)那些綁縛著他的鎖鏈竟然被他拉扯得變了形,在他的皮膚上勒出道道深紫的淤痕,顯然那些聲響是因他的掙扎產(chǎn)生的。
我情不自禁的俯□,一一吻過他被鎖鏈勒傷的地方,他的身體此時異常的干燥,皮膚就暴曬后那樣微微脫皮,這讓我感到有些不安,阿伽雷斯到底是水生生物,長期脫離海水也許會讓他變成一條巨大的魚干,我該弄點水讓他保持濕潤。這樣想著,我立刻蹲下去在船下翻出洗浴用的木桶,卻被他沒綁住的后半截尾巴掃到了一邊:“你到哪里去了,德薩羅?”
我抬起頭,正對上他凝視著我的目光,眼底藏匿不住濃重的擔憂。
“在甲板上。”我乖乖躺到床上,蜷縮在他干巴巴的身旁,貼著他的臉,我感到他的嘴唇也干燥起皮了,不由下意識的舔了舔,才招供道:“但我遇見了一些奇怪的事,我看見了一些幻象,是有關于那條叫‘雪村’的人魚的,你認識他嗎?”
“雪村?”阿伽雷斯否認意味的簇起眉心,“我們不像人類那樣用有聲音節(jié)稱呼彼此,而是通過你們聽不見的聲波。而且我不能保證我對我的每個族民都有印象,除了某些特殊的存在。”
“那你本來的名字是什么?”我的思維好像立刻跑偏了。
“我的名字是禁忌,德薩羅,只有在死亡祭典上的尸體才被允許聽到我的名字?!?
“為什么?難道跟人類一樣關系到你的尊嚴?”我笑了一下。
“我們沒有那樣的約束,德薩羅。我們靠力量與血統(tǒng)決定王者。我的名字是一串重生的密碼,當我親口念出時,我們的母巢會被喚醒,打開她的生命通道,來孕育一個新的生命?!?
他靠在我的耳邊一字一句的低鳴,我的腦子里忽然想像著蜂巢那樣的構造。我現(xiàn)在算是終于搞明白了人魚的繁衍方式,它們都是由母巢孵化從而誕生,借由發(fā)散孢子選擇性的同化人類達到擴大種族的目的,而并不像哺乳生物那樣通過胎生延續(xù)后代。這個結論比ufo檔案而更讓人難以置信,它是應證人魚的確是一個奇跡的種族的最好證據(jù),只可惜關于這些奧秘都不是我研究出來的,而是本來要被我好好研究的人魚首領親口告訴我的,真是讓人沮喪的好運。更可惜的是我絕不能把這個經(jīng)歷寫成論文,只能滿足滿足自己的求知欲了。
“我想這也許就是為什么那些納粹認為你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撫上阿伽雷斯的臉頰,他閉上眼,用嘴唇拂過我的掌心,卻像嗅到了什么不尋常的異味那樣警覺的盯向我的肩膀,“德薩羅,把衣服脫掉,讓我看看你的身體?!?
“該死的,我差點忘了,我正想給你看看這個?!蔽疫@才如夢初醒,解開扣子露出遭到襲擊的那半邊肩膀,低頭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那一塊竟然腫得更大了,皮膚下隱隱透出和阿伽雷斯身上一樣的黑色斑點來,而且它們在底下微微的移動著。我的心臟一下子跌進深淵,錯愕地望向阿伽雷斯。他的臉部表情僵硬了,下眼瞼微微抖動著,沉默了片刻才啟口:“我會弄疼你,但我必須這么干。”
我的心頭一蕩,心思差點因為這句聽上去頗為曖昧的話而跑歪,點了點頭,他仰起脖子,我則順勢將肩頭遞過去,他咧開嘴含住那兒的皮肉,嘴里的獠牙似乎在試探怎樣下嘴讓我不那么疼,猶豫間那些已經(jīng)半干的發(fā)絲撩得我胸膛發(fā)癢,我忍不住低頭,嘴唇挑逗的磨蹭著他的臉頰:“嘿,干吧,首領大人……”
他咽下一口唾液,吮吻般的在我的肩頭逗留了一會,獠牙便重重的刺進來,在我的皮膚上劃拉開一個食指長的口子,吸出一口鮮紅的血液后,我驚異的發(fā)現(xiàn)我的皮膚里鉆出一縷仿佛頭發(fā)般的黑色細絲,但它竟然是活動的,試圖縮回我的體內(nèi),卻被阿伽雷斯一口叼住,猛地拉扯出來吐在地上,那剎那間的痛感就好像剝皮抽筋,疼得我渾身發(fā)抖。但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折磨只持續(xù)了幾秒,阿伽雷斯的舌頭就像一劑麻藥迅速的緩解了我的痛苦。
“剛才那是什么東西,阿伽雷斯?”我埋首在他頸間喘息著。
“被暗物質影響后的‘yoila’,屬于一條被污染的幼種,你被它盯上了,德薩羅,被污染者非常危險,它們可以在任何時間,空間,地點出現(xiàn),因為它們的生命形態(tài)發(fā)生了異變?!?
“時間,地點,空間?”我不可置信的暗嘆著,這簡直就是超越三維而存在的東西,簡直該被稱作四維生物,難怪那個鬼東西能夠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襲擊我,時間和空間對它們不受限制,這不就跟鬼魂一樣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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