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瑤的反應(yīng)顛覆了葉怒心中的答案,也讓他心里輕震了一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年對她的關(guān)心與了解實在是太少太淺,只是,他注定不能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纏下去,只能當(dāng)她沒有,當(dāng)剛才所見只是幻覺,他心中的那份愧疚才會稍微少一些,也才更容易讓她答應(yīng)。
葉怒點了點頭,終于逼自己說出了今天的正題:“爺爺今天有些話要和你說?!彼粗~水瑤,平靜的說道:“如今在整個天辰大陸,任誰提到我們?nèi)~家,都會贊嘆忠勇雙全。但又有幾人知道,我們?nèi)~家在百多年前原本只是一窩落草為寇的強盜,后來,我爺爺?shù)臓敔斣庥龃箅y,偶然遇到了當(dāng)時的文正皇帝,全家都被文正皇帝所救。他雖為寇,但卻是個有情有義之人,被救起后便發(fā)誓終生效忠文正皇帝,終生效忠龍家現(xiàn)在的葉家,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并快速的積累與發(fā)展。他對他的后代說,若無龍家,他早已死去,葉家也早已斷絕血脈,我葉家必須牢記此恩此情,永守龍家與天龍國。”
“我爺爺?shù)臓敔斦f的沒錯,如果沒有龍家,他已經(jīng)死了,也就沒有了我,也就沒有了你和辰兒。葉家能有今天,雖然是一代代的積累,但毫不夸張的說,這一切都是龍家所賦予。所以,葉家無論到哪一代都沒有忘記過忠誠。在抵御外敵之上,我們?nèi)~家男兒總是悍不畏死的沖在最前方,筑成最堅固的防線,而葉家女兒也同樣巾幗不讓須眉他們每一個,都載入了天龍史冊,譜寫我葉家的榮耀?!?
葉水瑤靜靜的聽著,心中七分迷茫,三分不安。
“二十年,大風(fēng)國再次入侵,欲染指我天龍國。我和你的父親同赴沙場,在戰(zhàn)場之上,完全忘記了生死。當(dāng)年的那一場場力量懸殊的大戰(zhàn)每一場都打的極為艱難,但好在上天眷顧我天龍國,每次驚險萬分之時,總會有意料之外的奇跡降臨。終于,我們勝了,讓大風(fēng)國不得不退。那持續(xù)了一年的征戰(zhàn)讓大風(fēng)國損耗嚴重,也讓我天龍國元氣大傷,至今,都沒有完全恢復(fù)。而大風(fēng)國在十年前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七七八八。但是,吃了敗仗的大風(fēng)國卻沒有再度躁動,而是在等一個時機,一個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
葉怒長長的一嘆,沉重的說道:“這個時機就是現(xiàn)在?!?
葉水瑤:“”
“原本與我天龍,以及滄瀾共同牽制大風(fēng)國的葵水國忽然沒有預(yù)兆的倒向了大風(fēng)國。這個消息雖不能完全確認,但至少有七成為真。若是真的,那么拋開其他所有對我天龍國不利的因素,僅僅這一個就足以輕易將我天龍國陷入絕境。失卻葵水,相當(dāng)于還未開戰(zhàn),我天龍國的防線便已經(jīng)崩潰了一半。這個消息,我們也才剛剛得到,措手不及間根本沒有時間做好應(yīng)對之策。若此時開戰(zhàn),我天龍國必將陷入這數(shù)百年來最艱難的險境,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后即使能抵擋住,代價也必然極其慘烈。那時,他們或許已經(jīng)入侵到了天龍國的內(nèi)部,不知已將天龍國踐踏成什么樣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葉水瑤打斷他的話,冷聲說道。
葉水瑤能從種種跡象中推測出自己的家人世代忠誠的龍家竟欲對葉家不軌,自然智慧過人,這也是她心灰意冷,不愿沾染俗世的根本原因。葉怒說到這里,她又怎么會聽不出葉怒必有求于她,要讓她去做一件連他這個爺爺都難以啟齒的大事。
面對她的注視,葉怒將目光稍稍移開,下意識的不敢去直接碰觸,他一輩子不欠任何人,卻注定要欠這個自己很少關(guān)心過的孫女一輩子?!岸迷?,上天依然眷顧我天龍國,給了我們一個暫時將這場大難消弭的機會而這個機會的關(guān)鍵,系在你身上?!?
葉水瑤全身一緊,頃刻間手足冰涼。機會系在一個連家門都極少走出的女子身上的機會,除了和親,還能有什么???
她想到了昨天那個氣質(zhì)不凡的陌生男子,雖然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但她記得他當(dāng)時的眼神,狂熱,癡迷,震撼這種眼神她見過太多次,這也是她從不愿意外出的原因之一,她清楚自己的魅力,卻討厭男人用這種眼神看他。除了葉無辰,每次他看向她時,都會露出不同的驚艷與贊嘆,她非但不排斥,反而享受著被他用這種目光打量的感覺,也許就是在這種目光之中,她的心一步步的陷入了一個危險的深淵。
她神情那一瞬的劇烈變化葉怒看在眼里,知道她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接著說道:“昨日前來的那個青年男子便是大風(fēng)國的太子風(fēng)凌,他來我天龍國原本是代替其父來下戰(zhàn)書,但昨日見到你之后,他改變主意,直倘若將你許配給他,他有把握將迫在眉睫的戰(zhàn)事拖延到五年之后五年,不僅僅是讓我天龍國多五年的安和,也決定了我天龍國的命運??!”
葉水瑤緊咬下唇,身體輕晃,搖搖欲墜。她非一般女兒人家可比,若是平時,無論什么人家,即使是皇子皇孫,她都會毫不留情面的拒絕。而此時,她拒絕不起一個人的命運,與一個國家的命運,縱然她千般萬般不愿又能如何,真的有的選擇嗎?葉家從不受人欺凌,而如今葉怒親自來勸說她來向一直憎恨的大風(fēng)國服軟不止是她,誰都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