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和你是朋友!”冷崖冷哼一手,右手反轉(zhuǎn),左手以掌為刀,切向他的脖頸。楚驚天雙手齊抓,將他的雙手死死的鉗住,沉眉怒聲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都認識了這么久,每日一起修行,一起打獵,一起吃飯每天幾乎做什么都是一起。你雖然連話都懶得和我多說幾句,但我知道你其實還不錯,在我身上扎的那幾十刀也沒一個傷到筋骨。以前天天自己練劍,現(xiàn)在有個人陪著,感覺真的不錯。我楚驚天也早已把你當(dāng)成伙伴,當(dāng)成朋友,難道你覺得我不配做你朋友?”
冷崖:“”
感覺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幾分,楚驚天嘆了一口氣,神情也落寞幾分:“我現(xiàn)在知道,你的性格是因為你的父親而養(yǎng)成,但你其實比我幸運的多了。至少,你現(xiàn)在沒有了父親,還有母親,至少你和父母一起相處了二十年父親死的時候,你還可以送送他我呢!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了,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也沒見過他們的樣子,這么多年,我沒有走出過這個地方,唯一的親人就是爺爺我很羨慕你,你懂嗎???”
冷崖:“”
“但是,我依然活的比你輕松,比你自在,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不好,我也會試著去對他好。因為我沒有父母,沒有別人都有的親情,所以我才更渴望感情,也珍惜每一份感情,你雖然沒有葉老弟那么讓人喜歡,但也是陪我時間最長的人,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允桥笥?。朋友可以相互幫助,相互扶持,患難與共,有難同當(dāng),你就真的不想有一個朋友嗎?”
冷崖猛的甩開他的手,一不發(fā)的向自己的草屋走去。
楚驚天難得說了這么多話,見他依然這么沒心沒肺,氣得直跳腳:“你這個沒人性的冰塊臉,看我明天不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 ?
從此,冷崖就多了一個“冰塊臉”的稱號。
天龍城葉家。
瞳心帶著葉水瑤從西到東一路迎風(fēng)而行,未有片刻停歇,最后直接飛過天龍城上空,降到了葉家。由于速度太快,天龍城中的人只看到一道黑影掠過,根本看不清是兩個人。
兩人一路之上都未發(fā)出絲毫的聲音,葉水瑤沒有喊冷,沒有喊餓,更沒有說話,目光時而恍惚,時而呆滯。她不愿相信,自己剛剛打開心門,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轉(zhuǎn)眼之間便已天人相隔,那溪邊的纏綿成為了她一生之中最美的一瞬點綴,來的太快去的更快。
她無數(shù)次在心底哭喊,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一定不是
瞳心落下的地方剛好是葉水瑤的小院,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個人影,不會有人知道去往大風(fēng)國的她已經(jīng)回來。原本她,還有所有葉家的人都以為她已經(jīng)不可能再回到這里,這個曾經(jīng)待了十幾年的小院已經(jīng)成為她必須塵封的記憶,卻沒想到,僅僅幾天的時間她又重新回到了這里,只是心中卻沒有絲毫該有的欣喜。幾天的時間,卻如同過了數(shù)年,數(shù)十年,已經(jīng)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推開自己的閨房,里面依然是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味道,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變動過,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她沒有去告訴父母她已經(jīng)回來,關(guān)上房門,將瞳心緊緊的抱在懷中:“瞳心以后就陪著姐姐好嗎?我們一起等他回來”
瞳心無聲的點頭,在葉水瑤的身上,她嗅到了屬于他的絲絲味道,也在這一刻找到了新的溫暖依靠,新的目標(biāo)。
房門忽然被推開,走進了愁眉不展的王文姝。自從前日葉無辰去了大風(fēng)國,派了很多人都沒追上,連個背影都沒追到,更沒什么消息傳來,她就一直心神不寧,整日都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他會出什么事。而每天來給自己的女兒收拾房間已經(jīng)成了她每日必做之事,這成了她思念女兒不多的幾個寄托之一。
乍然看到目光朦朦的葉水瑤,她直接呆在那里,老半天都沒有緩過身來,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思念過度,出現(xiàn)了錯覺,直到葉水瑤喊了一聲“娘”,她才如同從夢中驚醒,伸出顫抖的手去摸女兒的臉和全身,確認這是不是幻覺,然后也不問她是怎么回來的,抱著她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只有經(jīng)歷過骨肉分離,才會真正領(lǐng)會到這種入骨的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