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二世祖!
一副對這些東西都瞧不上眼的模樣??!
哼。
比起丹藥,這一面墻上可是有好東西的。
他還就不信了,她能一直這么無視下去?
矮掌柜心里憋了一口氣,繼續(xù)看了下去。
這一次見愁拿了一把劍起來,又是品級更高的一把,矮掌柜心想這把劍是當(dāng)初主人都夸過覺得鍛造尚可的劍,應(yīng)該不差。
沒想到,見愁眉頭一皺,竟然也放下了。
隨后,她拿起法器的速度越來越快,放下的也越來越快。
像是……
像是看著這些法器,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樣。
直到,她走到了這一面墻的最右側(cè),站在了一柄玄黑色的長劍之前。
通體漆黑的劍身,看上去沒什么稀奇。
可若仔細(xì)一看,竟然能從劍身細(xì)密的質(zhì)地之中,感覺出里面那些孔隙,像是蜂窩一樣……
這種熟悉的結(jié)構(gòu)。
見愁手摸著長劍,竟然難以控制地恍惚了起來。
記憶,瞬間倒流回了在黑風(fēng)洞的時候……
強(qiáng)烈的黑風(fēng)……
斜斜向下的洞道……
插在洞壁上的無數(shù)法器的殘骸……
還有,那些洞壁上,被黑風(fēng)吹出來的無數(shù)孔隙!
從剛才拿起第一柄法器時候的熟悉感開始,到第二把法器的時候忽然意識到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之后的每一次查看,都只是她在印證自己的猜測。
直到拿起最后這一把黑劍,她終于敢肯定:鑄造這些法器的材料,雖然品質(zhì)不一,可都是同一種,那就是黑風(fēng)洞的石頭——
吞風(fēng)石!
或者說……
與吞風(fēng)石一模一樣的石頭。
無數(shù)的疑惑,剎那間涌上心頭。
鑄造這一把劍的吞風(fēng)石品質(zhì),應(yīng)該不是最好的那一種,因?yàn)橐姵钣羞^記憶:當(dāng)時入黑風(fēng)洞,小貂那個愛撿破爛的,在洞里瘋狂搜刮,不僅撿了一堆的破銅爛鐵,還抱回了不少的吞風(fēng)石。
那些吞風(fēng)石,都在黑風(fēng)洞的深處,常年禁受黑風(fēng)的雕琢,雜質(zhì)都已經(jīng)在長時間吹刮之下消失,所以品質(zhì)極高,絕對超過她手中這一把黑劍。
所以……
小貂的破爛,也終于成為了無上的財(cái)寶?
那小山一樣高的東西……
看這品字樓的標(biāo)價(jià),這得是金山銀山?。?
見愁腦子里劃過這個不靠譜的念頭,想了一會兒,可很快又看著這一把黑劍出神。
“姑娘?姑娘?你要買這把劍嗎?”
矮掌柜的聲音。
見愁只覺得這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轉(zhuǎn)過頭看了矮掌柜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想起來自己現(xiàn)在不是在黑風(fēng)洞,也不是在采吞風(fēng)石,也不是在修煉《人器》。
她是在這品字樓里買東西。
手中的黑劍,重量絕對不夠。
即便是論品質(zhì),也差了鬼斧殘斧太遠(yuǎn),甚至用慣了沉重鬼斧,她覺得這一把劍拿在手里像是羽毛一樣輕。
可這一把劍跟別的劍不同……
當(dāng)她把它握在手里,就有一種自然的貫通之感。
她想起了久久沒有使用過的“乘風(fēng)”……
沒有了竅穴,只有此刻的魂魄狀態(tài)……
還能用嗎?
那一瞬間,這個疑問打敗了其他的疑問,讓見愁不由自主地去嘗試……
人的魂魄與身體相對,竅穴以一種象征的方式存在與周身。
見愁嘗試著觸動它們,讓它們朝著周圍打開,于是,熟悉的感覺出現(xiàn)了……
身化這世間千千萬萬風(fēng)中的一縷,融入其中,隨心所欲,縱游天地!
甚至就連她手中的劍,也變成了一縷風(fēng)!
站在見愁身邊的矮掌柜,幾乎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明明這來歷不明的姑娘就站在他面前,可他竟好像看不見她,也捕捉不到她存在了一樣。
飄飄渺渺,玄之又玄!
開、開什么玩笑?
他可已經(jīng)是金身中期的大修士了??!
怎么可能覺得一個魂珠境的鬼修“玄之又玄”?
之前那個不靠譜的猜測,再一次浮上來——
這女修,難道真是大能修士游戲所扮?
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zhàn),矮掌柜幾乎連話都不敢說一句了。
還好,見愁并沒有再一次出神。
在輕而易舉地融入風(fēng)中之后,她就已經(jīng)將心神漸漸切斷,掌中雖依舊握著這一把簡單的三尺二黑劍,可那種融于天地與惠風(fēng)的感覺,已經(jīng)消失一空。
在矮掌柜眼中,站在墻邊的見愁,又變得真實(shí)了起來。
她手腕一轉(zhuǎn),黑劍便利落地劃過了一條弧線,卻半點(diǎn)風(fēng)聲也不帶,頗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掌柜的,這把劍好像沒標(biāo)價(jià),不知……”
“這把劍豈是你有資格動的!”
見愁問價(jià)的話音未落,門口處竟然傳來一個輕蔑的聲音,瞬間將她打斷。
聽見這聲音,見愁便那細(xì)眉便克制不住地?cái)Q了一下。
眼角眉梢,都沾染上那么幾分鋒銳的冷意。
資格?
截話這人,說話未免太不客氣了些。
見愁持著黑劍,回頭看去。
大約是因?yàn)橥魉莱侵械娜硕忌蟻砹?,所以街道外面顯得很是熱鬧,這品字樓中,也多了幾位客人,此刻聽見了聲音,都跟著一起看過去。
說話的,是站在門口那一位穿白袍的青年。
在看見這人的瞬間,見愁心里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白無?!薄?
飄逸的白衣,穿在青年身上,不但沒有半點(diǎn)雅致的感覺,反覺有一股天然的戾氣與陰氣。
面容有些過白,似乎是因?yàn)闊o常一族功法的特性。
唯有那嘴唇,紅得跟鮮血涂過的一樣。
不是旁人,正是在接引司當(dāng)差的無常一族的族人,邢悟。
雖非出身枉死城,可邢悟住在枉死城,如今更是十大鬼族之中頗為龐大的無常一族的族人之一,自然姿態(tài)很高。
不少人都知道他,一看,便不由得開始憐憫那墻下站著的女修。
誰也不覺得見愁有什么修為,有什么背景,在他們看來,見愁是修為最微末的那一路鬼修,怎么能跟邢悟?qū)ι希?
可憐嘍。
矮掌柜也是頗為詫異,看了一眼見愁,又看了一眼走邢悟,心里罵了起來。
山海市飄遍全地府,什么樣的人都有??砂乒褡钆碌木褪浅鲞@種事。
一個是身份不明,但老覺得不普通的女修;
一個是出身無常一族,并且有希望參加鼎爭的邢悟。
這不是搞事呢嗎?
雖一點(diǎn)也不懼怕邢悟,可矮掌柜怕見愁啊。
他猶豫了一下,看邢悟走了過來,忙打圓場:“邢公子,有幾個月沒見了,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啊。不過這一把劍……”
“我出三千玄玉?!?
邢悟前段時間已經(jīng)在族中幾位長輩的幫助之下,從第三層化珠突破到了第四層玉涅,眼下就差一件最趁手的法器。
上次山海市開的時候,他就看上了這一柄黑劍。
只是當(dāng)時一則囊中羞澀,二則修為不夠,拿這一柄黑劍來也是無用。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邢悟得了族中賞識,境界也起來了,既有錢,又有需要。
早在前幾天,他就等著山海市開市,好來買回這一把劍,可怎么也沒想到,一進(jìn)來,竟然就看見一名女修拿著他想要的黑劍!
最重要的是……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一名女修好像……
有魂珠?
可這魂珠……
實(shí)在不敢恭維。
可以說,這是邢悟見過有的,或者說這本來就是極域有史以來最弱的魂珠!
他懷疑自己吹口氣都能把她那魂珠給吹沒了。
所以,邢悟毫無顧忌,甚至都不把這女修放在眼底,在質(zhì)問資格之后,直接扔出了一個絕對讓品字樓無法拒絕的價(jià)格!
三千玄玉啊!
別說是周圍悄悄看戲的鬼修了,就是矮掌柜都震驚了:這一把黑劍,能賣上兩千五這個價(jià),已經(jīng)不差了,邢悟竟然一口價(jià)三千!
品字樓畢竟是家店,矮掌柜畢竟是做生意的。
有利可圖,誰又能拒絕?
只不過……
他慢慢把目光轉(zhuǎn)向見愁,悄悄打量著這一位,試探著開口道:“姑娘,您看……”
“這么弱的魂珠境,真是生平僅見!”
沒想到矮掌柜竟然還回頭問見愁,邢悟忍不住嗤笑了一聲,直接對見愁道:“不要不識抬舉,本公子要參加四個月之后的鼎爭,對這一把劍志在必得,勸你不要找死!”
見愁持著黑劍,略一挑眉,心里覺得好笑,便要開口回上兩句。
沒想到,斜刺里竟忽有一聲笑傳來。
“嘖,無常族真是沒人了,竟然輪到你這么個廢物出來橫行霸道撐場子!”
嚯!
誰??!
誰啊這是!
這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吧?
整個品字樓里,已經(jīng)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了,就連神秘的二樓,也隱約有幾個腦袋探了出來。
這聲音一起,這囂張起眼見愁對這個詞,倒是有些印象。
不過,對眼前這邢悟,她的印象卻是差到了極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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