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把將脖子上的瑪瑙串拽下來,直接朝著這僧人臉上砸去,那力道一點都沒省著,半點也不像是消氣的樣子。
可她卻沒說話了,只是扔下了這僧人,大步向前走去。
那僧人手忙腳亂地接住了瑪瑙串,見著她去了,這才送了一口氣,可同時嘴里面卻罵了一句“臭□□”,眼底透出幾分不屑和狠辣來。
而后,才連忙跟了上去。
這一次,那女子在前,抬頭挺胸,腰和脊背都直直的,竟有一種決絕的高傲之感;先前在前的僧人,卻是微微弓著身子,走在后面,那影子被月光照成了一團,說不出的惡心。
前前后后,藏在黑暗中的見愁和謝不臣兩個人都看了個清楚,也聽了個清楚,心里面那種荒謬荒唐之感越發(fā)重了起來。
那女子竟然是僧人俗世時未過門的妻子!
這雪域,為了上師的教導(dǎo),為了學一點本事,弟子們竟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只不過……
在十九洲別的地方,甚至在中域,這種事,或者說類似的事,也未必沒有。只是有的時候,不那么明顯罷了。
見愁唇邊一抹冰冷的笑意掛了起來,目光落在那已經(jīng)漸漸遠去的兩個人身上。等到人轉(zhuǎn)入了其中一間僧院,看不見了,她才回眸,看向了身側(cè)不遠處的謝不臣。
他的面容,藏在陰影中,看不分明。
所以他此刻到底是什么神態(tài),見愁也無法得知。
但她此刻在想什么,謝不臣一清二楚。
只是不知道,謝不臣看著那女子,看著那僧人,心中又是什么感想了。
見愁壓低的聲音里,藏著無盡的諷刺:“謝道友,我猜方才這女子已對那僧人動了殺心。你說將來,這僧人是死,還是活呢?”
“……”
謝不臣沉默不。
見愁也就是這么一問,并沒有真的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問完了之后,她就身形一閃,悄然順著先前那兩人離開的方向而去。
顯然,是要潛入前面的僧院,探探那一位“宏仁上師”。
謝不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對即將看到的事情,其實兩個人心中都已經(jīng)有了預(yù)料,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事實上見到的比他們預(yù)料的,更為不堪入目。
供著佛像的屋內(nèi),是一名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僧人,僅有元嬰初期。
只是他此刻身上未著寸縷,懷中更伏著一名香汗淋漓的少女,身子似白雪一般,卻布滿青紫的痕跡,尚且稚嫩的□□被那僧人張口含咬。僧人在其身下的動作,粗暴且長久,似一場酷刑般沒有盡頭。
那少女面上已露出痛苦之色,可不敢哭出聲來,只口中嗚咽。
可這樣的嗚咽聲,非但沒能引起僧人的半分憐惜,反而加重了動作,越發(fā)兇狠起來……
不到片刻,這少女便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在他們身后的榻上,還倒伏著兩名同樣身子光光的年輕女子,氣息皆很虛弱。
先前道中與小僧人爭執(zhí)的女子則剛進來,就站在正淫合的兩人面前不遠處,像是早已經(jīng)對這般場景見怪不怪了一般,只有看似謙恭地垂首時那緊皺的眉頭,泄露了她隱藏極深的厭惡。
佛門雪域,密宗圣殿!
多少信徒心中最干凈的地方?可其中竟發(fā)生著這般骯臟污穢、叫人看了作嘔的事情!
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刺眼極了。
見愁明知道此刻此刻不該動手,可心中翻騰的殺意,又是如此地按捺不住。片刻間已有無數(shù)的想法從她腦海中冒了出來,最終留下的是個一箭雙雕之計。
可以動手!
她眸色一冷,料這僧人沉浸于這淫樂之事,應(yīng)該不防,所以右手指訣一掐,一式翻天印悄然捏住,便要向那屋內(nèi)一打。
可沒想,斜刺里一道細長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竟將她擋??!
“叮!”
極輕的一聲響,有如金石相撞!
因為兩人身周隱匿聲息的手段,這一聲甚至沒有傳出去。可落在見愁耳中,卻重得好似雷霆!
她結(jié)了印的手,是被一柄冷硬的劍鞘生生擋下的。
人皇劍。
抬起頭來,便看見謝不臣的臉被窗內(nèi)透進來的些許光芒照著一小半,眉峰深深蹙起,似乎完全不明白她此刻怎么會想要出手。原本帶著幾分儒雅的清冷,已經(jīng)化作了凝著危險的冷峻。
她手上用力,他亦持著劍,以劍鞘相阻,半寸不讓!
見愁做下了決定的事情,哪里容得他來插手?
這一時間的殺意蔓延開來,電光石火之間已經(jīng)鎖定了近在咫尺的謝不臣,左手手腕一抖,燃燈劍出鞘一尺,已經(jīng)橫在了謝不臣脖頸邊!
六朵寶相花圖紋如同燃燒的焰心,看似粗鈍的劍鋒卻透著驚人的寒意!
比這劍鋒與殺意更寒冷的,是見愁的聲音:“里面的人不死,便是你死!”
謝不臣一動不動,任由她這么橫劍比著自己脖子,一雙波瀾不起的眼底無情無感,只平靜回道:“殺一個有何用?這么多人,你救不了?!?
然而,回以他的,只是見愁一聲冷笑:“我心里有數(shù)。且我做事,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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